昨日稀里糊涂被袁大娘灌了许多‘洗脑’的话,这会子黄小爽还有些云里雾里,加上昨夜怕是凉了身子,她这会感觉脑袋涨得厉害。
迷迷糊糊被人强行提上了一个黑不隆冬的囚笼里面,闻着里面令人胃里发酸的味道,黄小爽
那个在狂风暴雨中摇曳来摇曳去的小心脏呀,又是一抖。
麻痹的!这就是把奴隶当畜生的万恶社会啊。
挣扎着在晃得厉害的囚笼里面直起身子,因为四周被罩了一张黑布的缘故,黄小爽自己也不知道她被那些人贩子送到哪里去,只能支起耳朵,贴着发了霉的黑布听外面的动静。
正好,有两个人贩子被安排在她这边看守,此时两人正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强子哥,昨儿个晚上,你们商量了什么大事?可是上头又下达了什么命令?我们把这批月兑.
+du.手了,还干吗?”。
那人顿了会儿才回:“马老弟,你和我强子也算是老乡,你也知道,我强子一向把你当成我
的亲兄弟,等会儿说的话我就是给你这么一说,你可千万别泄露了出去!”
“这道理我哪能不知道啊强子哥,你是信我才告诉我里面的深浅,若不是有你强子哥在里边
照应,哪能有我马老幺今天的好日子?你放心,我马老幺再怎么缺德,也不会背叛强子哥您的!您也知道,马老幺家里头上有老下有小。想着,上头是不是打算干了这票,就散伙了。这几天我心里忐忑的很。总觉着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不是心里拿不定主意,就来找您了吗。”
听到这里,身在囚笼的黄小爽心里一紧,更加聚精会神的听着二人的谈话。
那叫强子哥的男人瞅了眼四周,见无异样,这才敢将目光落在马老幺身上。
“马老弟。推心置月复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你强子哥孤家寡人一个,自从进了这群丧尽天良的人贩子里面。每天的日子也是水深火热,我强子熬到现在这个地位,也早就将这性命置之脑后了,说句心里话。你还是早作打算吧。”
“强子哥。您这话是何意思?”
马老幺却看见强子摇头不语,心乔意怯,心里也跟着惴惴不安起来。
里头,黄小爽正在品析二人的对话,前不搭后语的,实在是无法解析蕴含其中的危机,她大
体是明确了一点,就是这群人贩子——
也是活不长久的!
搞毛线啊!她自己的小命儿都被这群人贩子捏得死死的。这个时候,她竟还有心思来考虑别人的生命安全。真是病的不轻啊啊
她初来不久,对于周遭的一切,完全是模不清头绪,就目前的局势来看,除了以静制动,也
无其他法子了。
期间,黄小爽一直被困在这个脏乱不堪的囚笼里面,鼻翼下面呼吸的除了发了霉的气体,别
无新鲜空气,直到她以为自己会被气体中毒身亡,这令人厌恶的囚笼才被打开。
一掀开布帘,袁大娘就看见里头趴着被呛得差点窒息的姑娘,心里一软,当即唤了人,将罩
在囚笼的黑布往上撩开了一条缝隙出来。得到新鲜空气,黄小爽仅存的意识驱使着她靠近这难得的曙光之下,虽然这点曙光只能温暖她一时。
“终于觉着自己是活着的了。”
黄小爽深吸了口气,这才靠在笼牢边边喘气边打量着蹲在笼牢门边的妇人。
今日的袁大娘一身村妇打扮,脸上未施粉黛,反倒模了显老的妆粉在脸上,这一番细细打量,
竟让她有些不认识了。
“袁大娘,我们这是去哪儿?”她知道自己是要被卖向他处,可这行了一天,却还没到终点,
到底要将他们送到那里去,却是她不能猜测到的。
袁大娘惊诧这姑娘的火眼金睛,她化成五旬妇人,竟还能将她识出,“姑娘莫要担忧,安排
你们去处的东家居住的地方可是我们这些个普通人一辈子羡慕不已的,这相隔的路程,总是要多花费些时间,你在熬一个晚上,明日便到了。”
袁大娘说完,从身后拿出一张干净的被子,“夜里凉的很,老婆子想着你怕是受不了夜里的
风寒,便去他们那里多讨了一床被子来。”
“还有,别忘了昨夜老婆子对你说的那些话,姑娘你还小,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且要多加珍惜!”
听着这个袁大娘的忠告,黄小爽不禁深深沉思,是不是这个袁大娘是认识她的,但若是识得,却又说不清楚,反倒是一而再的来劝告她,不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多番劝阻她,更在今日,又是一番语重心长的劝诫,到底,这个袁大娘是个什么来头?
存着这个疑虑一直到了第二日,一行人马到了泱泱大国岳仓的地境临淇城,穿过人声鼎沸的
闹市,带头的人手一挥,转了方向,领着一行人马进了小巷,小巷深处,唯有一扇门扉紧掩的小门。
带头的人手一扬,身后一切声音皆在一刹那间消失不见。
扣扣,有节奏的声音响起在安静得可闻落叶声的小巷子,连一路上被晃得头晕的黄小爽都察
觉到周围的异样来,这是到了目的地?
一下子,她爬了起来,透过那一条缝隙,欲看清外面的情况。
在黄小爽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一个佝偻背影,点头哈腰的对另一人说着话,说了好些时间。
也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商量的,反正看了好半晌。黄小爽才收回视线,因为,布帘被人撩开。
进来一个熟人——
“袁大娘,您怎么得空来了?”
她这副被人抓了包的神色,简直是不能在尴尬了。
袁大娘对她刚才的举动恍若未睹,只冷冷朝她说道:“今日便是姑娘的解月兑之日,以后之事,
便只能姑娘自己小心度过了。”
黄小爽一个半路出来的过客,哪里听得懂如此深奥的话语。只能垂首默默装听懂了,任由袁
大娘将她双眼嘴巴蒙住,紧接着她被一个壮汉粗鲁提起。从小门进去。
尽管耳边全是壮汉袖摆间的摩擦声,可心细的黄小爽发现,这地方充满了沁人的香气,虽然
双眼被蒙住。但她这鼻子可不是白长的。光是此地怡人心脾的空气,就足以让人心神向往。
3
“站住!你们几人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怎的如此不懂规矩!”
正当黄小爽在慢慢领会其中奥妙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个太监,第二反应是这个太监还很毒舌!而提着她的这名壮汉手臂颤了下,又能猜测出这个太监是个厉害角儿!
屏气凝神,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
那人走近,上下打量几人。又将目光落在妇人身上:“袁嬷嬷?”
壮汉身侧,袁大娘忙躬身一礼:“小人刘袁氏见过明总管。”明总管乃千岁府中三把手。负责掌管千岁府琐碎事务,好比如,千岁府内每三月便会换一批丫鬟小斯,而这明总管,则要里里外外仔细物色身份背景清白的人进千岁府做事。
此人眼光毒辣,手段阴狠,凡是她送进来的人,没有一个能完好走出这千岁府。
想到这里,袁大娘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袁嬷嬷这次送人来,可是晚了好些时辰啊。”细尖细尖的嗓音钻入耳膜,虽说不咸不淡,但就是这种语调,才更让人心惊,袁大娘常年与这些权贵之人打交道,怎会不知道明总管已对她存了不满,千岁府是什么地方?岂容她怠慢与忽视?
“明总管切勿恼怒伤了身子,这事情是小人的过失,无须明总管发话,小人也觉得对不住明总管对小人的照顾,此番小人为了报答明总管的大恩,特意多买了些人,这才耽搁了不少时间。”
“即便如此,让杂家在千岁面前丢了脸,袁嬷嬷也得好好斟酌一番,该如何弥补杂家的过失!”
袁大娘眼眸一紧,脸上有了一丝害怕:“明总管,这…还请明总管务必要在千岁面前多替小人美言几句,此次小人也是失算才导致没能及时将人送到府上,您看这样行吗,这次小人送到千岁府的人,都算做弥补?只求明总管您在千岁面前多说几句,替小人减轻惩罚,如何?”
“这孩子为何将眼睛蒙住?”明总管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虚着眼,透过她侧身,目光直接落在壮汉手上。
她眼角一跳,忙退一步,手搭在黄小爽的肩上,说:“明总管有所不知,这孩子是个懂事儿的,为了家里的弟弟妹妹,把自己卖给我,许是还没有习惯,一路上有些伤心罢了。”说完,将遮住她眼睛和嘴巴的东西撕了下来。
没了难闻的布条,黄小爽因着肩上被袁大娘狠狠一掐,眼睛因为生理的作用,而快速的流出了泪水,也不知道袁大娘给她的布条沾了什么,她一扯下,黄小爽就感觉到自己这张脸是火辣辣的疼,恰逢眼泪滴落,滑在火辣辣的脸上,无需照镜子,黄小爽就知道她这张脸怕是红得厉害!
“啧啧,都烧成这样了!真是我见犹怜啊!”那太监露出心疼的模样,目光转向袁大娘,又变得犀利起来:“袁嬷嬷,杂家这次也不同你计较,下次若还是如此可不是杂家不与你计较这么简单了!”
“是是,明总管教训的是,小人记住了。”挥了挥手,不知从哪里窜出两个模样白净的小太监,立在明总管两侧,面无表情的看着袁大娘几人,冰冷的说道:“立刻离开千岁府!”
袁大娘几人面色又是一白,慌张的从原路退了出去。
而黄小爽半合着眼。因为脸颊上被泪水浸过,反而愈来愈疼的厉害,以至于她眼睛一路上都是虚着的。
两个白净小太监将她送到一个小屋子里。便退了出去。
等了半晌,屋子安静得只听得到外面鸟啼,脸颊依然火辣辣的疼,一条条红横在脸颊上交错着,连眼睑下方,都因为这个灼热而微肿了。
坐在梳妆镜前,黄小爽正细细打量自己的容貌。
简直是惨不忍睹啊!
本就瘦削的五官如此像是吹胀了的气球。不仅将她那难得明亮有神的眼珠遮挡,连她最后那一米米的颜值都毁了,这还让她怎么见人?!
她的脸变成这样。肯定跟袁大娘月兑不了干系!
袁大娘这心思当真活络,这边让她受皮肉之苦,那厢就在自己的胸口塞了一块绢布,上头别有乾坤。
赫然写的是:若要自保。须接近钟离无心!
且不说上面写的钟离无心是何人。只说说她如今这个情况:被人贩子发卖到什么千岁府来,还‘好心’的往她内衣里面塞小纸条,装好人的给她‘指明’未来该如何走下去,单这一点,就让黄小爽嗤之以鼻!
如今,这个千岁府,刚那个叫劳什子明总管的太监就是一丫的老妖精,更别谈千岁府里头真正的主子又是个什么厉害人物。总之,无论是这里面的哪一个。都不是她这个虾米级的人能对抗得了的!
她这刚离开虎穴,又进了龙潭,老天!你确定不是在玩我?!
哀叹一声,李茵将绢布又塞进肚兜里,倒在身后的大床上,四肢趴在上面,面‘床’思‘乡’!
趴了半会儿,李茵又是一个激灵,蓦地翻身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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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道袁大娘几人一离开千岁府,便脚不停歇的直奔东城,东城一条街皆是打铁的小门小铺,里头气味熏人,平日,若非需要打铁,平常人是万不会踏进这条街的。而东城几乎没什么人,可今日却因为袁大娘一行人,反而多了些行人,若是仔细观察这些行人,便能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全神贯注、浑身警戒的样子。
袁大娘带着几名壮汉,来到老刘铁铺的门前,由低到高敲了五下,静站了半晌,门才打开了一条门缝,且门缝仅供一人进入。
来不及细说,几人先后进入。
待得袁大娘一行人进入老刘铁铺,外面街道的行人如一阵风似得,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袁大娘也跟着一名中年男子,进了一条暗道。
暗道里,油灯虚晃,模糊的灯光照耀在斑驳的墙壁上,映出了几分诡异来。
穿过长长的油灯过道,便是七曲八折的密室连廊,每一个密室之间都有相互联系的枢纽,这联系的枢纽便是一条三丈来长的连廊,若是无正确行走的步伐,便会被这里面的机关射杀,直至尸骨无存。
前头中年男子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后头,袁大娘如出一辙,只不过,较之前头男子,仍有些小腿发颤。
直到来到石室之中,那股心惊肉跳的感觉才消失。
“属下参加左护法!”
石室中,油灯将一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落在墙壁上,犹如鬼魅一般。
那人声音黯哑,斜睨着单膝跪地的袁大娘:“事情进展如何?”
“回左护法,一切如左护法所言,千岁府的人没有任何察觉!”
“呵!若是这般精心策划的计划都能察觉出来,怕那钟离无心真长了三头六臂。”
袁大娘小心抬着头,冲那影子问:“左护法,那毒人好似没了记忆,这两日的举止皆出属下意料,若是她没有按照我们的指令行事”
“哼!”一声冷哼,那影子映在墙壁上,陡然一跳:“那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胆子了!”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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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耳房外,大夫将注意的地方细细告知小太监,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小太监才面无表情的将大夫送出府去。
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份饭菜。
屋外,另一个小太监站在门外,见他走近,从他手上接过,之后,再他端进去。
“黄姑娘,用膳了。”
睡了一下午的黄小爽神清气爽,刚睡饱,就有人送饭了,这让来到异世头一次感觉自己像个人一样活着。
边整理衣衫,黄小爽哒哒的跑向身形稍高的太监面前:“帅哥,谢谢了。”
这肤白的小太监不仅给自己叫来了大夫看脸,还给她送饭,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小太监的情她记住了。
小太监面无表情,将饭菜搁置好,拿着托盘欲转身离开。
“等下!”黄小爽惊讶,搁下筷子三步跨做一步来到他身边,不足一步的距离,让小太监略感不适,清秀的双眉紧蹙,不动声色的挪开步子。
“小帅哥,你这手上的红疙瘩”太诡异了,她看到小太监手上的红疙瘩竟然生出了恐惧来,这不是她的感受,能让她‘看见’生出恐惧的,就只有原主了
收回手腕,小太监不悦的看着她:“黄姑娘请自重!”
说完,小太监负气离开,一脸的怒气让黄小爽看得莫名,小帅哥按理说是姑娘,大家都一样,她不就模了一下手腕,用得着这么嫌弃的躲着她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