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个镯子是一个村妇无奈之后签下死当契约之后才收过来的?“莫离一边悠闲的喝茶,一边向例行公事的方掌柜问道,似乎这也并没有打动到莫离,毕竟他出生高贵,而且决定封存自己的心之后,他也浪荡过一阵子,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太违矩的事,但是在他心情愉悦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到自己开的珠宝首饰店里,挑选一些看的过去的送给自己的侍妾,反正在他的心中,只要能让自己入的了眼,能让自己不去想那宰相苏府的千金,也愿意给这些宠物一些好处,也不枉跟了他之后,夜夜独守空闺。
后来觉得金城实在是个伤心地,就在自己中举后,竟然自请离金,然后外放到千里之外的这个并不富庶的小县城来,起初他的父亲并不同意他这样的做法,但是莫离说服了他,说自己一定可以从基层做起,而且他说了一句话之后,他父亲也就妥协了: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莫家在金城的实力不可小觑,虽然站的是保皇派,但是难保太子能够站上高位,毕竟皇帝有十几个儿子,现在正斗的水深火热的,巴不得你死就是我活的乌眼鸡是的,相煎何太急这句话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放屁,谁能登上那个位置,才能有这个资格来讲这句话。莫离此去就有三年的任期,就此暂时离开了政治的漩涡,对莫家来说,也是少了一点关注力,不无好处的。
莫离在炎霞县有不少的商铺,虽说当官的不能开商铺,但是那是明面上的,实际上大顺朝哪个官没有多多少的产业啊?每年的孝敬不都是从这些商铺赚来的,真靠那些俸禄的话,那就是塞牙都不够了。
莫离本来没有把这个镯子放在眼里,但是余光一闪,镯子上有个精致的图案居然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一把抓过方掌柜手里的羊脂玉手镯,也不顾方掌柜瞪大眼睛的惊恐表情,仔细揣摩起来。触手温润,和蔼可亲,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还有刻有”苏琴“二字,这,这不是相府千金的名字吗?
还记得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见面,当她用青葱如玉的手摘下帽帷的时候,袖子随着手的动作落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温润的镯子,但是苏琴的手臂实在是太白了,竟然分不清是玉镯白,还是她的手臂白,只有一点非常特别的地方,就是镯子有个地方雕刻了一朵傲雪红梅。白玉无暇,却配上一朵耀眼的冷梅,使得莫离晃花了眼。
难道苏琴并没有死,难道她逃婚了?莫离觉得上天待他真的不薄,这个时候,他觉得失而复得的感觉竟然是那么强烈,强烈到他现在就想放声大喊,因为自己的胸腔里满满都是思念和爱慕,无处安放。一想到苏琴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莫离觉得自己坐不住了,但是,掌柜的话顿时就像一盆冷水般泼下来,瞬间就熄灭了他的热情似火。”什么,你竟然没有留下她居住的地址?“莫离正准备出发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的时候,方掌柜居然说没有留下地址,只仿佛说自己是乡下女子,而且她戴了帽帷,并没有看清她的样貌。
莫离嘱咐方掌柜下次她再来的话,或者其他的店铺也通传,一定要留住她。茫茫人海,说不定苏琴觉得这里只是暂时的落脚点,而且要不是真的遇到困难了,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典当的地步,而且还是死当,如果有人识货的话,这个镯子起码可以卖到5000两以上,她是相府的千金,身边难道没有奴仆服侍吗?怎么会任由她一个人出来典当呢?想到一系列的可能,莫离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而他的妹妹在这个时候看到有外人在的情况下,竟然没有冲进来,而是怯生生的站在门外,一双大眼忍不住的偷偷的看向房内,看到这里,他不禁苦笑道:”琪儿,还不快进来,以前说你是没有缰的野马,一天也不愿意着家的,现在落了一次水之后,反而沉静了许多,这不,以前不喜欢的琴棋书画居然也要请师傅来教,是想着出阁后迷住自己一后的夫婿吗?“
莫琪听完这句话后,觉得莫离并不是真心的希望自己变成这样温婉的性格的,但是自己一直是这样的,一时间也改变不了,要学以前的莫琪的那种嚣张跋扈实在太难了,自己一个孤女怎么可能学的来以前的莫琪呢?一向懂得察言观色的莫琪在看了兄长并没有达到眼里的笑意的眼神之后,才强作大方的说道:”我才不想学那些劳什子琴棋书画呢,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才能够学会的,我只是拿来充充门面啊,兄长就知道打趣我,要不是我坏了名声,再也不好说媒,我才不想整天那么累呢,要知道新来的教养妈妈可严格了,我的手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板子,要不是看在她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啊,我可受不了她,要不,兄长你就给我找个不那么严格的教养妈妈吧!“
莫离一听到这里,才觉得这才是自己原来的妹妹嘛,就知道她是装的,要不怎么可能一时间差别就这么大了呢?他听出了莫琪话离的弦外之音,她的名声尽毁,在这炎霞县已经是说不到什么好亲事了,可她已经及笄了,而自己,在这里的任期才刚开始,难道要把她送回金城吗?可自己真的舍不得这个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啊,自从母亲生下妹妹就走了之后,父亲也没有再续弦,但是他的心也被母亲所带走了,根本就顾不得他和妹妹,他五岁的时候就要开始照顾自己和这个小女乃娃,可以这么说,他对她的感情也算是亦兄亦父了,所以才会这么溺爱她,她在他的心中,也是阳光,不,不能把妹妹送走,这个唯一的阳光,除了苏琴之外,妹妹是他唯一在乎的女人了。
可是,苏琴,你现在到底去哪里了?是还在逃婚的路上,还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