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堂堂一个亲王,皇帝的弟弟,众皇子的叔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哪个敢说不?用得着一个渭城不受宠的嫡女帮什么忙?谢安亦就算再迟钝也嗅得出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王爷言重了,您位高权重,小女能做到的您都可以,怎么谈得上帮忙呢?”
萧啸寒没说话,抬手拿起了茶杯把玩起来,漫不经心地道:“哦?那既然你帮不上忙,也没什么用。倒不如……”
谢安亦“噗通”一声又跪下了,只觉得膝盖磕得都青了,心里将那厮祖宗骂了个遍,嘴上就道:“能,能。王爷您说可以,那就是可以。您说吧,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做牛做马……”
萧啸寒只不过想吓唬她一下,见她说的越来越离谱,连忙打断她,让她起来。
谢安亦这次却没动,心说你一会再说个什么我再跪一次,这膝盖也受不了啊,还不如一直这么跪着呢。
萧啸寒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摆了摆手:“起来吧,本王免了你跪就是,以后都不用跪了。”
这话谢安亦本能就不信,可又想到他一个王爷,说话丁是丁卯是卯,应该不会赖,便偷偷瞪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坐吧。”
谢安亦便也入了座。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看史书,你可知道先皇的事。”萧啸寒又端起茶杯,用盖子撇了撇不存在的茶叶沫子。
不用问,这一定是白莲告的密。可白莲平日里没有差事,是不允许随便进她的房间的。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朝堂上的事,岂是后院女子可妄论的。小女子看史书只当看故事,许多事情看不懂,大部分看过便忘了。”谢安亦谦虚地说道。
那头便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开门见山了:“我想让你在谢家帮我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如此重要又如此神秘?礼亲王要得到却只能找人偷回去,如此贵重的东西又岂是轻易可以到手的。谢安亦只觉得自己上了贼船,东西要是找到了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这边她正担心着,那边的王爷又说话了,这话不说便罢,说了谢安亦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
“我想让你找的是先皇遗诏。”萧啸寒说的时候可谓是漫不经心,可谢安亦听着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什……什么?先皇……遗诏。”
“不错,当初父皇突然驾崩,本王都未曾见他最后一面,可谓是今生最大憾事。相传父皇在病榻间共下了三道诏书,一道将本王封地改为夷州,一道赐我母妃殉葬……”说到此,萧啸寒虽然语气未变,表情未变,但谢安亦还是从他那攥的青筋毕露的拳头上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
“还有一道是什么?”
“还有一道,便是本王让你寻的。当年三道诏书只有两道公众于天下,还有一道却秘密消失了。本王查了很多年都一无所获,就只差你们谢家了。你祖父当年乃是父皇做太子时的太傅,虽并无要权,可与父皇关系甚密。现在想来,那诏书定是父皇偷偷差小太监送到你祖父处的。只可惜,那些相关人等现在一个都不在了。”
“您不是已经在谢家安插了白莲,为何还要寻我?”
“白莲会助你成事,你有何问题也可差她来寻本王。事无巨细我都可帮你,用不着再不顾性命上演苦肉计了。”萧啸寒若有所思地看了谢安亦一眼。
“可,若是谢家没有或我找不到呢。您也知道,我是个不受宠的嫡女,如今还关在乡下的庄子里……”她的言外之意很明显,要是找不到,你是不是要杀我。
“既然你是本王选中之人,怎可能寻不到?你放心,本王会助你重回谢家,你若想要那后院掌家之位也是可以的……”萧啸寒循循善诱起来。
“不用,我一心要做个米虫,有吃又喝有钱就好,最主要是自由,可不要管那些鸡毛蒜皮之事。”
萧啸寒撇了撇嘴角,接着说:“过年之前,你变会动身前往京城,好好准备一下吧。那诏书,有很大可能在谢之书手上。白莲那丫头会告诉你京中轶事,你这两天就不要出来,好好学习吧。”
“是。”谢安亦撅了撅嘴,有点不太乐意。
“若是事成,本王与你便再无往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也不会连累与你。到时,你若要什么都可以开口,金银宝石,良田店铺,哪怕你想要回那孟府嫡孙之妻之位也不是不可。”
“不要。”谢安亦月兑口而出,这话却引得萧啸寒诧异了一下。可也只是那一下,马上便恢复常态。
“你不要嫁给那孟骏驰?你放心,本王答应你的,自会保你平安。
“我不要,若是我真找到了诏书却还有命在,只需王爷遵守承诺,不要再找我麻烦。还有,我要银子,越多越好。”
“好,一言为定。”说完,萧啸寒也不提其他事,自顾自坐到一旁榻子上自己跟自己下起棋来。
谢安亦见他如此,连忙伸手揉了揉已经青紫的膝盖,又顺便心里将那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
萧啸寒下好一盘棋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他抬头看了看一边坐着的女子,只见她倚在椅背上,头如小鸡啄米般点来点去,打起了瞌睡。
他不禁心中好奇,这女子怎么每次见到她都会睡着,睡姿还如此的……奇怪。
“谢安亦。”萧啸寒轻唤了一声,那边却没有什么反应。
他只得轻轻走过去,想了想,轻轻抱起她,又轻轻将她放在榻上。谢安亦今日走了不少路,又担惊受怕了好一会,这会放松下来,早就睡熟了。只见她嘎巴了几下嘴,翻了个身,调整到更舒服的姿势,睡得更香了。没一会,竟传出了她轻微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