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些什么!”一直未出声的谢安敏叫道,“姐姐虽说是从马车上摔下来患了失魂症忘了一些事,但是她肯定是不认识你的,你休得胡说!”
谢安敏这番话明着是在帮谢安亦,可字里行间却是将谢安亦与那瘦高个的关系坐实了!若非那戏子与谢安亦相识,怎知道这么隐秘的事。
“小人没有胡说!小人……小人当时就在场……”瘦高个这话刚出口,就自知说错了,闭上了嘴。
“你说你当时就在场!怎么回事!快说!”谢之书抓住了重点。
可那瘦高个却低着头,隔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屏风,仿佛要透过那屏风找到谢安亦一般。见屏风那头没回应,他失望至极,黯哑着嗓子说道:“小姐,你真的忘了我吗?”。
“我们姑娘就从来没见过你,何来忘记一说!”爱墨大声道,生怕其他人被他误导。
谁知那瘦高个根本就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听他继续说道:“你忘了吗?那****说你家要将你嫁入礼亲王府,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约好要与我私奔。我便找了朋友假扮成山贼,想要劫了你家钱财再带着你走。谁知……谁知却不知怎么惊了马,害你撞了头。当时你的丫鬟婆子都冲了上去,我没办法找你,就只有先离开,想以后再联系你。谁知回去却大病一场,等病好了问了人才知道,你已经来京城了……”
他这番话说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的,谢之礼显然就完全信了。他气得手直抖,若不是因着身份,真想再冲到屏风那边。
谢安亦见那瘦高个已经如此说了,若是她再不出口反驳两句,倒显得她理亏。便站起身来,走到屏风边,问那边:“安亦从未见过此人,不知为何他会在此胡说八道。他口口声声说我们见过,不知大伯、父亲可否容我问他几句?”
“哼,你这孽障还有脸问!”谢之礼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只觉得脸都被丢尽了。
谢安亦压根也没想问他意见,见他如此,也不说话,只等着大老爷谢之书表态。
谢之书想了想,道:“你问吧。”
谢安亦想了想,问道:“你说我们认识?”
瘦高个只见一个模糊的纤细身影映在屏风那边,那声音如清泉一般清澈,不由也柔声道:“是的。小……我与小姐一见钟情,已经私定终身了。”
“哦?我倒还真是忘了从前的事,你且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谢安亦问着无关紧要的话。
“你……”谢之礼见她不问重要的,反倒问起外男的名字来,正要骂她几句,却被谢之书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小姐真的忘记了?我叫刘永,渭城人士,是个秀才。”瘦高个望着那窈窕的身影不禁想入非非起来,若是这事成了,真如那人所说,他不仅能抱得美人归,而且还能得到一大笔钱财。
“哦?看来刘公子这位秀才还真与众不同。”瘦高个以为谢安亦要夸奖他,正要谦虚两句,却听她又接着说道,“毕竟像刘公子这样武艺高强的秀才在我朝还真是没有几个。”
此话一出,众人一惊:这谢家七小姐说得对,本朝除了大家公子,学文的秀才是不屑学武的。
“我……我只是从小身体不好,便学些武艺强身健体罢了。”
谢安亦却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接着说:“刚刚你说因为我家要将我嫁进礼亲王府,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所以这才约了你私奔,让你装成山贼,劫了我家银子再假装将我劫走,是与不是?”
“是,是。小姐你当时真是说只要和我在一起,哪怕是浪迹天涯都可以。”
“我还送了你一首定情诗是吗?”。
“是呀,小姐,那定情诗是你在我面前亲手所写,那个丫鬟,”瘦高个指了指爱墨的方向,“她亲自研的磨。”
听完她的话,谢安亦微微一笑,马上又脸色一变,厉声道:“聘则为妻奔者为妾!谢家姑娘虽说不才,却还懂得这道理!我好好的妻不做,要去做你的妾!”
瘦高个没想到这谢家七小姐说变脸就变脸,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
“你刚刚说我要嫁进礼亲王府才无法同你在一起,难道你来京城后没有人告诉你我这是圣上赐的婚吗?!我在渭城时还没有赐婚一说,我怎么会告诉你我要嫁进礼亲王府!”
“那……那许是我记错了,你当时说你要进京。对,你说你要进京!”瘦高个反驳道。
谢安亦看了眼谢安敏,又隔着屏风看向孟骏驰的方向,道:“你又乱说!我在静安寺为我娘祈福时,还是与孟家有婚约的,怎么可能会进京选秀?就算真要嫁进孟家,那也是两年后等我及笄以后!”
“我就是这个意思,是我没说明白,就是两年后!”
“好,那我再问你。你说我要约你私奔,为何在私奔前一天‘唯恐今后难以见面’再送你一首定情诗。你可千万不要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类的酸腐话。你这谎话乍一听来还有几分真,可细细推敲,却是漏洞百出!”谢安亦说完,看了眼谢之礼,又说道,“也不知道是谁派你来毁我谢家名声的!”
谢之礼听她这么一说,扭头看了看谢之书,见他也是一副沉思的样子。谢之书在官场多年,政敌肯定不少。莫非是有人借着这个由子要毁了谢家的名声?
“我,我没有!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头上戴的可是我们家祖传的簪子,你拿下来给大家瞧瞧。”瘦高个高声道。
“七姐儿,你就拿下来给大家瞧瞧,身正不怕影子斜,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王氏说完,冲身边的新月使了个眼色。新月上前一步,趁谢安亦不备,将那簪子抽了下来。
王氏接过簪子,看了看,惊讶地叫了一声:“怎么真的有‘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