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作为≠无意义——
把山──甚至是覆盖着粉尘的天空都击穿了一个洞的『天击』停下了。
苍一动不动的看着整个都消失了的机凯种原来所在的位置。
无视了由于力量的过度使用,精灵不足使得无法维持原状,变成了年幼孩童的模样的吉普莉尔。苍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是应该对你能『阻止我』这件事感到高兴呢……」
缓缓回过头,看着刚刚全力拉住自己手的哈提雷尔,以不温不火的语气道。
「还是应该——对此愤怒呢。」
「哈……哈……哈……谁知道?」
面对『人类最终』那寂静到令人发狂的愤怒,哈提雷尔则是已经近乎于休克的状态了。
(混账,这家伙到底有多大力气啊……)
][].[].[]回想着阻止『它』的过程,哈提雷尔可以毫不夸张的认为,他当时正在拽着一颗星球。
然而对方好似完全不把这当回事,继续说着——以一种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悠闲语气
「嘛,先别管这个啦,在那之前能问个问题吗——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唉?」
这种感觉让哈提雷尔浑身难受,有种说不清楚的违和感在全身蹿动。
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话……不对,不是这个。
你就不感到愤怒……也不是。
明明应该在感觉知道这是什么,却又无法用语言描绘的这种感觉令哈提雷尔心里毛毛的。
明明他可以大叫「少给我开玩笑了!」。
明明他可以把我打飞,而我也没得抱怨。
但是——为什么要用这种口气和这张脸来说出这种话呢?
真的。看到现在的你,真的真的很想……哭——
「……哈……哈…………哈──」
由于力量的过度使用,精灵不足使得无法维持原状──吉普莉尔变成了年幼孩童的模样。
她调整着呼吸,降落在了整个都消失了的『敌人』原来所在的位置。
「……啊~……真是的……这样子的话不是什么都没得到吗……」
──本来是为了得到单独行动的机凯种的头颅才开始的战斗。
因为那样特异的举动,增加了自己对其头颅的——到最后甚至还用了『天击』。
连自己都觉得意义不明的吉普莉尔叹了一口气──本能告诉自己那个机械是必须毁灭的『敌人』。
但是,冷静下来后回想一下却──发现。
「……头颅也没到手,对手连个渣都不剩,而且自己还变成这样……」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看向缩小成幼儿状的自己,吉普莉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都没得到,还丧失了全部的力量,至少五年都无法随心行动──就是这样的结果。
「唉……姑且跟阿兹利尔前辈报告,说有一个奇怪的机凯种好了──那个没脑子的人,要是能理解我用了『天击』的意义就好了呢……」
但是——再次看着缩小成幼儿自己,沉痛地呢喃道。
「要是以这个样子站在前辈面前的话……她大概就不会放开我了的吧……」
小小的天翼种,一脸郁闷地拍打着翅膀飞向天空的另一端。
──没有注意到那小小的,实在太过于渺小的银色戒指的光芒──……——
………………………………啊啊。
又是这个表情吗。苍看着哈提雷尔离开前的那张脸,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那种被悲伤,怜悯,愤怒,恳求所填满的表情,就算是自己也无法适应呢。
连自己有意义不明的叹了口气后,苍转身向那个机凯种原本在的地方走去。
「…………………………大概就是这了。」
天空早已变成比死还要深邃的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苍确认了自己的位置。
蹲子,苍开始在地上如同小孩子一样模索着。
「…………………………被天击的热量和压力晶体化了吗,有些不好找呢。」
将捡到的玻璃碎渣丢到一边,苍一副没干什么事的表情继续在周围模索。
过了三秒钟,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将发声物捡了起来。通过触觉,苍已经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嘿咻地站起身,正要离开时——
「──『旁观者』苍。」
未曾听过的——机械的声音以及那十分微弱的亮光。苍向那边望去。
不知从哪进来的,也不知何时在那的,黑色的,披着如影子般的黑袍站在那里。
「…………是谁?」
──没有问,是什么种。
连问都不用问。从袍子的缝隙中看到的东西就叙述着真实。
机械般的身体──是机凯种。
「……虽然没有名字,但按照大家的称呼──就用『全连结指挥体』称呼我吧。」
有什么事──苍正想开口问时。
「──我是为了回收『遗志体』朱碧所托付的意志而来。」
在利库出口询问之前,机凯种的男人——埃因次菲这样说道,并向苍伸出了手。
「——能那个还给『意志者』利库吗?」
「……………………」
苍沉默了一会,便将一个小小的金属的环。虽然变得肮脏,歪歪扭扭的——但一眼就能认出那是戒指的东西交给了埃因次菲。
「——谢谢。」
略微迟疑的说了句谢谢,名为埃因次菲的机凯种离开了。
——只留下苍一个人。
「……………………」
怎么回事呢——这种感情。
机凯种已经死了,不可能起死复生了。
那枚戒指本来就应该归还于利库,没有什么好争辩的。
自己没有做任何事情,亲眼见证了悲剧的发生也是正确的。
但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我感觉那么不甘心……呢……」
没有悲伤,没有眼泪。『人类最终』缓缓的坐在地上,仰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天空。
——可恶。
只能在心里流泪什么的,太残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