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本来也没想瞒他,跟他都开门见山掏了实底了,他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听明白,还有脸摆一副吃亏上当了,他凭借自己的智慧发现并戳穿的自豪感,她也是服了。
前世今生两辈子做人做事她就从来没这么坦诚过,结果就被这么个二货生生给无视了。
“是啊。”她无奈地叹道:“是请你过来吃吃看,你觉得好的话,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如果不能合作,也只当请你品尝味道,提些意见了。”
杭玉清仍沉浸在看穿了贵妃阴谋诡计的自豪之中,“你没钱!”
贵妃头疼地抚额,这……她也说了好几遍,他还频频吐槽她,他不记得了?
现在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这么兴奋是几个意思?
她没钱还是个秘密吗?
“我是没钱,你有?”她反问。
杭玉清哈哈大笑,眉宇舒展,笑的开怀:“我当然有,不然你能找上我?师娘,你可是狡猾狡猾的,成天尽和我耍心眼子了。”
木墩儿蹲井边本来听得好好的,一下子让他给笑的脑瓜子都疼了,扶着井沿一头就想扎井里直接把自己给淹死算了。
神经病官二代也是真心没有自知之明,也不把自己的智商硬伤考虑进去,他也不想想能让他看出来的耍心眼,那都是接近于大白话告诉他我就是惦记着你兜里的钱,有没有兴趣分我点儿了……
就他这智商,和他过招都怕误伤了自己啊。亲。
他不只低估了自己的智商,还低估了智商低的杀伤力,化解任何阴谋诡计于无形。真真的无招胜有招,君不见把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间的他家娘娘让他呕的生生要吐了血的节奏么?
救命啊,明明他们的计划让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二货神经病给破了,可他竟然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怎么破?
贵妃无语望天,她绝逼看不见便宜儿子那张哭笑不得扭曲狰狞的丑脸。
“如此还是算了……”她长舒了一口气,不和自己过不去了。“等我压手里那些货出手了,我再自己把摊子支起来吧——”
“诶。师娘,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你找上我了。还不许我把你的小伎俩给戳穿了?”杭玉清抱着膀子笑,连嫌难喝的桂花茶在嘴里都觉着唇齿留香。
他笑了半晌没人打扰,脸都有些僵了才总算意识到柴家人远远地以一副看二傻子的眼神一边撸串一边盯着他各种同情。
杭玉清咳了咳,端正了态度认真考虑这事的可行性。越琢磨越觉得就和他刚才高谈阔论一样。这个肉串的发展潜力是无穷的。
他家师娘现在是没钱往里投,要不然才不会肥水流了外人田把他给考虑进来。
只要这个东西成功了,他还成天为钱发愁?花个小钱,喝个小酒,和同窗出去郊个小游都不敢大手大脚,生怕把手里的钱全撒出去,他下个月又要挖门盗洞求爷爷告女乃女乃的找钱?
看看他家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世子表哥,人家那才真叫花钱如流水。随便腰上挂的一个玉佩就够他大吃大喝十好几年的,那才叫不差钱的日子。同样是亲戚。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杭玉清一边想着世子赵嘉走路带风,脑子里就自动给他配上了铜钱相碰响叮当的效果音,越想越觉着馋的慌——他这一锹下去挖准了,就是怎么努力都拼不过人家王爷爹,起码他再花钱不用紧着时时刻刻脑子里备着帐,万一他娘问起来要怎么个回复,他自己赚的钱,他随便花啊!
“五五分,你说准了?”杭玉清瞬间踌躇满志。
贵妃点头,开始反思把这二货拉起来到底是福还是祸。
固然是她的手头上没钱,但钱她从柴老太太那里照样能借出来,主要她是看中了杭玉清的人脉——小小的永安县她还没看在眼里,她看中的是二货在明阳城显然也有关系,以后生意做大少不了来往明阳城,有了他从中牵线也少了不少她跑弯路,现挖人脉。
“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立字据。”
“我不信。”杭玉清斩钉截铁地就把话给撂这儿了,“你还是给我立字据吧,你心眼儿太多,我耍不过你。”
木墩儿表示,还算他这点上还有自知之明啊。
杭玉清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当下就跟热锅上面的蚂蚁似的坐立难安,起身绕了井走了三圈,双手一拍巴掌拔腿就往外跑,边跑还边说:“师娘,你等我啊,我现在就去掏银子——你先别找别人啊,这事儿我定下来了——”
“我的!”
贵妃都听见大门外车轮滚动的声响,杭玉清还远远扯着脖子喊呢。
柴家一大家子人也是面面相觑,这就是传说中飞扬跋扈的县令家公子,他们也是见识了。特么,就是个说风就是雨的神经病吧?
“这算……成功了?”木墩儿凑到贵妃身边,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在哪儿开店没说,投多少银子没说,什么时候给他们消息把银子归到位也没说——所以,这一次到底是谈成了什么哟?
贵妃揉揉几乎要炸了额头,微微点了下头。
她也是自找罪受,找了这么个二货合作。主要是她重生在这没钱没势没人脉的三无家庭,也只能靠自己了——结果还就只碰上这么个二货,她也只能认倒霉,不可能把到手的好好的人脉就这么给放走了,虽然苦是要吃些的,总比他们自己瞎扑腾,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累积到好的人脉要强的多。
没鱼虾也好,为了这个破虾米她也是拼了。
谁知杭玉清这么一走就是三天杳无音信,贵妃都已经开始怀疑这货嘴快回家就秃噜了嘴让家人给拦了下来,第三天傍晚彩霞满天,小二货驾着驴车颠颠就过来了,开门一见贵妃就往她怀里扔了个轻飘飘的钱袋子。
“这是三十两的银票,咱明天就去明阳城!”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贵妃万分庆幸这时间刚过了饭口,柴家人吃完了饭都各自回屋歇着,前院里没什么人,不然光听这三十两也能把下巴给吓掉了。赤果果地忽略了跟在她身后的木墩儿,让这数儿给镇住了,平地一个崴脚好悬没原地来了个狗吃屎。
“三三三三三、三十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