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华听着头顶平稳的呼吸声,怔怔的出神。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医院的病房里,她还记得自己明明已经病入膏肓了,在一个叫做张建斌的男人说话的时候,就这么睡死了过去。
但是,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的身上盖着散发着霉味的红色棉被,布料模起来十分粗糙,这对于过了几十年精细生活的沈月华来说,有些新鲜和不适。
而暖烘烘的被窝里,她能感觉到她的身体,正窝在一个人的怀里,从皮肤相贴的地方传来温热的触感,她都能模到对方身上结实的肌肉来。
那必然是一个男人的身体,但是她已经有十几年没处过对象了,跟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更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沈月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此刻房间里漆黑一片,她的身上更是粘哒哒的~很不舒服,好像是发了烧,现在头脑一阵阵的眩晕。
再加上腿间那个敏感部位,动一下都撕扯着疼的厉害,湿润润的触感,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流了出来。
沈月华察觉之后顿时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这番动静,自然吵醒了身边警觉的男人。
男人倾身靠近过来,却把沈月华吓的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男人便停下了动作,一言不发的往身上套衣服,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沈月华见状,巴不得这人永远别回来,她突然之间换了个环境,此刻人依然是懵的,再加上烧的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不舒服起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又被推开了,她仰着头看了过去,在昏暗的月光之下,可以看见那人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依旧是之前的男人,但是沈月华却看清了一些,那就是这个男人长得真的很高,至少也有一米八五的个头。
身上虽然穿着一件厚棉衣,却体型修长、高大挺拔。
从刚才在床上无意间模到的肌肉来看,对方也不是个身子单薄的,可见是个结实精壮的男人。
沈月华愣愣的看着那人走到了床头来,放下水盆之后,就拿起了一侧柜子上的火柴点燃了一盏煤油灯。
突然亮起来的灯光,刺着沈月华的眼睛,她闭上了双眼躲进了被子里。
但是一双结实的手,却从棉被的下方模了上来,在沈月华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拿着温热的帕子在那处轻轻地擦了擦。
沈月华顿时红透了脸,一把掀开被子,朝着那人低吼道:“你干什么?!”
男人抬起头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十分老实的淡淡道:“你下面伤着了,我给你擦擦。”
沈月华气的捏紧了拳头,但是目光在落在对方脸上的一刻,突然脸色大变,颤抖着手指指着他,道:“张……张建斌,你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也就是张建斌闻言,皱了皱好看的眉,一本正经的道:“新婚之夜,我不在这儿,我还能在哪儿?”
新婚之夜?!
四个大字在沈月华脑海之中盘旋着,她两眼一翻差点没晕过去,但也只是差点而已。
她喘着粗气,焦躁的看了看周围的布置,却发现这地方并不算完全陌生,但是却让沈月华更加恍惚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里曾经是她生活了半年多的房间。
是她在乡下插队的时候,生病病弱之中,被大舅妈强拉着从床上起来,嫁给了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
新婚之夜,那男人就直接占了她的身子,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部队上。
据村里人说是要去战场了,估计是觉得自己回不来了,才会在村里急急忙忙的找了一个媳妇,花了五百块钱的高昂彩礼,就想找个胸大、**翘好生养的女人,结婚洞房生孩子。
沈月华病了一场,又经历了这样的糟心事儿,好几个月都缓不过来,对周围的事情也不怎么留心。
等到有一天吃早饭的时候,突然吐出来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去村里的赤脚大夫那儿号了脉,才知道自己居然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她当时愣了很久,在得知自己怀了孩子之后,更是万念俱灰。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传来了恢复高考的消息,于是她咬牙从山上摔了下来,打掉了这个孩子,去了城里……
沈月华目瞪口呆,怎么现在又回到了新婚之夜,她忙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问道:“你确定是张建斌,不是别的什么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张建斌原本见她这副模样就十分不安,见她好歹还能问话,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到底安心了些许。
他松了一口气,道:“我姓张名建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这名字我都用了二十多年了。至于现在的时间,估计是凌晨四点多了,现在还早,你躺下多歇息一会儿吧。”
沈月华被他哄着下意识的点点头,却不料那男人居然月兑了衣服搓了搓身子,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之后,就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他见沈月华吃惊的瞪着他,很是无辜的笑了笑,手上的动作却很流/氓,上来就搂着她的身子。
要知道,她现在可还是浑身赤/luo着的。
沈月华到底是从信息大爆炸时代过来的人,此刻也知道自己大概是遇上重生的情况了,虽然心里感激的不行,但是在面对这个陌生的新婚丈夫,还是觉得特别窘迫和头疼的。
她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新婚丈夫是谁了,她在离开村子之后,就将结婚怀孕的事情当做污点一样,从来不回忆那段时光,再加上之后又过去了好几十年,自然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所以就算是张建斌出现在病房里,她也不知道,那人居然就是她那几天所回忆的新婚丈夫。
说起来那人就只在她面前出现过一次,也就是高考完之后的一天,突然跑回来的,拽着她的胳膊就一脸凶狠的问道:“你把孩子打掉了是不是?他们都说你是从山上摔下去的,但是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月华当时也恨他恨得要命,听到对方的责问之后,便冷笑着说道:“你当初只是想找个女人传宗接代而已,要怪就怪你自己眼瞎,挑中了我当媳妇儿,我是不会在村子里刨食,跟着你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的,你死心吧!我要跟你离婚!”
那男人闻言,眼圈通红的看着她很久,脸上脖子上青筋暴起,喘着粗气恨不得将她打一顿。
她到底是个体弱的女人,虽然嘴上说得厉害,但是面对那人高大健壮的身子,就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不敢看他。
那人也是干脆,虽然沉默的喘气很久,却十分利落的说了一个字:“好!”
沈月华回想起当年的那一幕,忍不住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发现两张面孔的确是一个人,沈月华忍不住郁闷起来。
她低头模着自己平坦的月复部,那人的手也模到了她的胸口下,却没有动手动脚的,只将蒲扇似的大掌放在她的手上,热乎乎的温暖着她。
沈月华不知怎么的便眼眶一热,仰头看着身边眼神犀利、精壮结实的男人,喃喃说道:“你为什么要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