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韩亦泽从韩若的房间出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对方依旧是传来冷冰冰的器械声音,她还是关机。从她房间里能找到的号码,都一一拨了过去,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么就是空号。韩亦泽有些着急了,她自从上次与爸吵架离家后音讯全无,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
“亦泽,下来吃饭。”从楼下传来母亲的声音,在餐桌上,韩亦泽看到没有韩若的碗筷便问道,“若儿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有给她打电话了吗?”。听到儿子提及韩若,杨馨脸色犯难,不知道如何接他的话。韩霖不允许她给韩若打电话,所以她没敢打。韩湘琳正从楼上走下来,听到哥哥问起韩若,下意识的皱起了细眉,她接了他的话,“哥哥,你那么担心她干什么?她不回来正好,我还不想看见她。”
“湘琳,你这是什么话,韩若她哪里得罪了你?你不要在这个时候耍性子。”
“你!”韩亦泽明显的偏心,让韩湘琳十分不悦,想反驳点什么,却又无话可说。最后只得气呼呼地坐下了。而韩霖也从外面回来了,杨馨上前帮他宽衣,外面似乎下起了雨,韩霖的衣服沾上了几滴雨水。刚进门的他便看见女儿跟儿子的脸色不太对劲,便问道,“怎么?琳琳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杨馨怕儿子提起韩若惹韩霖不高兴,抢先了一步回答他,“没什么,他们两个拌了几句嘴。”同时给韩亦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乱说话。然而韩亦泽并不买账,韩霖刚坐下,便质问他,“韩若呢?爸你有没有找过她的?”
韩霖听到韩若二字,脸色一下子变了,杨馨见状厉声道,“亦泽,吃饭!”见父亲没有回答,韩亦泽放下了刚刚拿起的碗筷,继续说道,“不知道你们怎么吃得下饭,你这个父亲到底是怎么当的,女儿不见了,竟然还这么淡定吃饭。”韩霖没有说什么,但杨馨已经感觉到了他在压抑着怒火,她得趁丈夫没有发火之前让儿子闭嘴。
“亦泽,你怎么能这样跟你爸爸说话呢?你不要再说了,否则你就上楼去。”
“妈,你不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为什么这次连你也这样。”一向温和的母亲说话语气突然变重了,韩亦泽像被刺激了一样,接下来的话月兑口而出,“就因为她不是妈的亲生女儿吗?”。
“放肆!”趴的一声,韩霖的手掌重重拍在餐桌上,吓得站在一旁的佣人抖了几抖,韩湘琳也被吓到了,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赶紧上前拉住哥哥。她扯了扯韩亦泽的衣角,让他不要再说了。
杨馨被儿子的一句话噎住了,无言以对,在韩若的事情上她没有发言权,整个人呆坐下了。
而韩亦泽并没有因此而被吓怕,他继续说着,“爸,韩若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难道你就不担心吗?”。
“你…你听到她那天说的话吗?你看看她平时在家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我就是要让她吃点苦头,灭一灭她的锐气,这样她才会学乖。”韩霖斥声反驳。
“就是,爸说得对,就是要灭灭她的锐气,哥哥,你不要再帮她说话了。”韩湘琳在一附和道,看到哥哥如此袒护韩若,她实在来气。
“你们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荒唐吗?韩若那天说的只是气话,况且你们不激她,她会这样吗?就因为这个把女儿赶出去不闻不问一个星期。爸,你这个父亲当得一点也不称职。”
“你!”韩霖被气得扬起了手掌,满脸的青筋暴起,就在韩亦泽以为他的手掌要落下时,他的手掌拍到了桌子上。
“韩亦泽,我且不管你今晚怎么说,你给你妈道歉。”
“我说错了吗?韩若本来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才会阻止我找她。”韩亦泽的一番话气得韩霖再一次扬起了手臂。
“打啊,你就像打韩若一样打我好了。”韩亦泽倔强地抬起了头,迎上父亲的目光,韩霖气得浑身僵硬,手臂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妈?你知道她为了我们受了多少委屈吗?”。韩湘琳看不下去了,因为韩若哥哥出言伤母亲,她对韩若的讨厌从这一刻起,又加深了。而杨馨坐在一旁没有再出声,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说她,她感到很难过。她不是不想找韩若,只是韩霖还在气头上,她不敢找,生怕韩霖会再作出什么伤韩若心的事。
“你!是不是我平时太宠你了,让你也变得无法无天?”韩霖一副欲要上前教训他的模样,杨馨在一旁拉着。
“你打我啊,直接打,你打韩若的时候不也很干脆吗?你有考虑过韩若的感受吗?”。韩亦泽并不怕父亲,他要为韩若讨一个公道。
“现在外面雨下得那么大,你们有没有想过韩若有可能在外没有躲雨的地方,爸,你就不心疼你的女儿吗?”。
“哥,你就别说了。”韩湘琳很是反感他这么为韩若出头,好不容易韩若离开了家,她难得有几天清净的日子过,她不想再看到她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一刻也不想。而杨馨却因为儿子的话陷入了自责中,她十分后悔当初没有劝住韩若。
“你总说韩若任性,说她目中无人,可是爸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爸造成的?如果不是爸负了她母亲韩若会这样吗?”。韩亦泽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韩霖,看到老爸要对哥哥动手,韩湘琳赶紧拖着哥哥便往楼上走。
“湘琳你别拉我。”韩亦泽被她拉回了房间,门刚关上,韩湘琳立刻对他吼了一句,“你疯了?”
楼下的韩霖气得胸膛不断起伏,这个不肖子,竟然敢提韩若的母亲,若不是韩若的母亲他妈妈至于受委屈这么多年吗?他倒好,还帮人家说话,真是反了。
“气死我了。”
杨馨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安抚道,“别生气了,亦泽他说得也对,是我们亏欠了韩若,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怎么你也帮她说话?”韩霖的气明显比刚刚消了不少,他坐了下来。杨馨也一起坐了下来,“你先消消气。”
楼上
韩湘琳吼了他一句后,又继续说道,“你今天怎么可以这么对爸说话?还有妈,她得罪你了吗?还是她得罪了韩若?”
“那韩若呢?她有得罪你们吗?”。韩亦泽不认同妹妹的话,他的印象中妹妹也是不喜欢韩若的,甚至讨厌韩若,她自然不会帮韩说话。
“哥哥,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帮韩若,她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药?”韩湘琳盯紧着他脸上的表情,试图从上面找到答案,而韩亦泽在被触及某个话题时,眼里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消失得很快,没让韩湘琳捕捉到。
“你别转移话题,韩若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对她?”韩亦泽反问道。
“好,我就告诉你,我讨厌她那一副清高的模样,我看不得她对我妈甩脸色,都是因为她,我们的童年才没有父亲的陪伴。上小学的时候,每次看到同学有父亲来接我就特别难过,我多么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而她呢?从小就有父亲的陪伴,从小就有着最完好的一切,而我们什么都没有。都是因为她母亲,我们的妈才会被人指指点点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爸爸来到了我们的身边,我是绝对不会再让他被抢走,谁都不可以。韩若根本就没有接受我们的妈,更加没有接受我们,哥哥你别傻了。”韩湘琳一口气说出了积压在心底许久的话,心舒坦了不少。却也因为回想起了某些伤心的往事,红了眼眶。韩亦泽被妹妹的眼泪消去了不少火气,他的心软了,却也没有放弃继续为韩若说话。
“韩若的母亲已经不在了,并且她母亲终究是因为我们才出事,不管她母亲做了什么,韩若是无辜的,是我们亏欠了她。”
“那又怎样?她母亲亏欠着我们的母亲,这笔债不是应该由她还吗?她凭什么对我们的母亲如此冷眼相对?哥,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们的母亲呢?她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就是让你今天为一个外人来指责她的吗?”。韩湘气愤得指着韩亦泽,一步步逼近。
“我再说一次,韩若她不是外人,她是我们的家人。”妹妹对韩若的偏见让韩亦泽有些头疼,他觉得韩若并没有妹妹口中说得那么恶劣,虽然他跟韩若的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以说除了每天见面,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他就是相信韩若不是那样的人,她母亲的事给她的心灵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他们要做的是帮她从阴影中走出来,而不是排挤她。
“呵呵,家人?哥哥你确定她把我们当家人了吗?”。韩湘琳冷笑道,哥哥已经被韩若洗脑了,这是她得出来的结论。韩若,你可真有本事。
“那妹妹你呢?你有把她当家人吗?”。韩亦泽反问她,希望别人对你好的同时应该先对别人好吧?
“没有那又怎么样?我才不稀罕她这样的家人。”韩湘琳被哥哥气得真是快疯了。
“那好,你总说她清高恶劣,可她除了不爱搭理我们,她还做了什么坏事吗?她真的那么坏吗,我们真的了解吗?你说她对妈甩脸色,那换了你,你会笑得出来吗?总得给她一点时间适应吧?”
“你!”韩湘琳被反驳得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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