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围,他最常去的就是前面百米步就到的公园。还没等韩亦泽反应过来,韩若飞奔而去,他紧跟其上。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地方,甚至草丛中,都仔仔细细搜寻过一番。然而无果,韩若并不放弃。她相信,她可以。
第二个常去的地方就是离公园不远的河畔湖边,韩若也经常去。那是他们经常一起去过的地方,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
跑着到了湖边,韩若不由愣了愣,缓慢走向河畔湖。想起曾经一起坐在椅子上互喂食,一起欣赏河边慢降的夕阳,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时光。顿时眼泪再也止不住,一颗颗泪珠大滴的往外冒,肩膀轻微的抖着,发出抽泣的声音。
默默站在身后的韩亦泽看着身体颤抖的韩若,心如刀绞。很想告诉她事实真相,但他不能,为了她的幸福,怎样也要让他们分开。
只有他,才能让韩若幸福。
不知什么时候,韩亦泽已经站到了韩若身边。搂着她颤抖的肩膀,尽量往自己的怀里靠去。在她哭红了的耳根旁,轻声细语地,“可以调监控摄像头,我们再找找。”
韩若得到了希望的曙光,用袖子抹干了残留在脸上的泪水。
缓了缓,“我们走吧。”
没想到,这么快让韩若镇定了起来。她被林枫迷得不轻,韩亦泽暗暗道。实在不忍韩若为林枫伤心哭的样子,即使她为了林枫,韩亦泽也永远会陪在她身边。
韩若心情沉重地走到监控室。
夜已深,一轮圆月高挂在顶空。不时几处蝉鸣,知了不绝。寒风讨伐着每家每户,但凡透了缝隙的,就袭进去搜刮一阵。入睡的人打了个哆嗦,把身上的被子拉了拉。
监控室的保安被韩若给吵醒,说了来龙去脉后,就调出所有在那个时段监控的摄像头。不是韩若心中所想的那么容易。百十来个摄像头岂是一夜之间不眠不休就能看完的?韩若看得眼圈都红了,眼底露出红血丝。
韩亦泽也陪她看到了现在,眼睛有点发干,打了个哈欠。顺便看了一眼韩若,明明已经困得不行还拼命眨巴双眼,是自己保持清醒。再看看已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的保安,对韩若很心疼,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里。
走到韩若身边,轻柔的话语,温柔到了极致,“韩若,都十二点了,明天继续可以吗?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监控室下,放眼望去,一片漆黑中只有一点微弱的光。光电不太好,也是多年未换了,时不时断路,一闪一闪的。韩若扶额,微弱的灯光映出她憔悴的面孔,她已经一下午没吃饭了。
眼前微弱的灯光,渐渐模糊了起来,直到看到眼前模糊的天花板,吊灯摇摇欲坠。随即耳旁听见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后来陷入寂静。
韩若醒来,发现天花板与昨夜的天花板不同。四周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回想起昨夜的事,脑袋“嗡——”的一声疼痛。
韩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回想起昨夜是自己劳累过度,昏厥了过去。昨夜是韩亦泽送她回了家,顾不得这些,想到林枫还没找到她就撕裂的疼。
起床穿好衣物,下了楼,桌旁对着自己笑得韩亦泽。桌上是他早已准备好的早饭,营养丰盛。一块三明治,一杯牛女乃,再加一瓶橘子果酱,另外还有韩若最喜欢吃的肉松。
韩若淡淡扫了一眼,她没有胃口。
韩若直朝大门方向走去,继续去监控室找林枫。
“你疯了吗?!林枫把你抛弃了你知道吗?他为什么突然不出现,把你玩够了他就拍拍**走人,在你心里他很重要。而他呢,根本不把你当回事儿。清醒一点好吗,林枫他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幸福吗?现在,他又在哪儿呢?!”韩亦泽一股脑儿把对林枫的怨恨讨厌全吐了出来,他觉得舒畅了许多,但他依然面红耳赤。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对韩若这么大声。说完他就后悔了起来。
韩若的脚步停了下来,沉重地转过身,压低了语气,“别在我面前说林枫坏话,你要是看不惯他你就滚!”
丢下这句话,韩若奔向监控室那个方向。
韩亦泽愣站在那里,她就是这么个一直爱着林枫的傻女孩。说她傻,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直深爱着韩若的傻人。
随后跟着韩若去了监控室。
看了一上午的监控摄像,依然无果。韩若平时常有的自信也荡然无存,她眼神闪烁不定,飘朔迷离,那慌张的样子看着韩亦泽揪心的疼。他希望韩若能放下,重回自己身边。
韩若忽然想起些什么,推开监控室门,直接跑了出去。拦了辆的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都来得及反应,被他抛弃的韩亦泽愣愣地站在那里。保安看着他,叹气地摇了摇头,年轻人。
韩若直奔酒吧,酒吧在白天清闲的基本没人。所以前台白天也就没人,酒吧的灯光昏暗无比,上面的镜头七彩的颜色自由变化着,让人眼花缭乱。放着悠扬的几十年代的歌曲,只听一女子破门而入,三步跨作两步走到了吧台前面。
“彭-一-信!”字字清晰,声音如破竹一般。在后面调鸡尾酒的他,赶忙从后台赶了过来。生怕这个女人会这样势如破竹地喊他第二次,他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来到前台的他,又露出一副经常招待客的笑容。“是哪儿来的风吹来了这位大小姐啊?”
韩若没有迎合他的话,白了他一眼,直说重点,“你最近有没有看到林枫?”
“啊?林枫?”彭一信一脸的狐疑,难道这小两口又闹什么矛盾了?玩个失踪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正揣测着。
“我们本来前天说好了时间约出来的,他迟迟不来,一直到现在。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儿,要是他出了什么事儿的话,我……我……就……”
彭一信赶忙堵住她的话,否则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可能是他有紧急要事处理了好久,没来得及找你。或者他被迫去了哪儿,公务要事不能耽搁。呃……还有可能……”彭一信觉得连他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辗转看向韩若,一脸认真的表情。她是真信了。
彭一信赶忙又说:“如果真的不见了,我会帮你留意找他的啦。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你还不放心么。”说着装轻松地拍拍韩若的肩膀,她这几日削瘦了不少。好像他多拍一下,韩若就会倒似的。
听见彭一信这么信誓旦旦地对她说,她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彭一信看她脸上放松下来了的表情,心里得瑟着,想她死党好朋友的名号可不是虚得来的。
道了几声,韩若悻悻地离开了。
背影落寞的样子,让彭一信也不由心疼起来。他也为她担心,作为好朋友,从来没见她这样过。
出了酒吧,门“咿呀——咿呀——”“嘭”地关上门。韩若感到后背一阵凉意,随即大风猛吹袭向她的脸部,撺掇她全身。
韩若上拉了一下挎肩包,紧了紧外套,留住最后一丝的体温。刚在酒吧的吵躁声一下子清静了许多,韩若站在忙来忙去人街道上,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辆疾风驰骋而来的越野车在韩若跟前停了下来,慢慢摇下了车窗。
坐在里面的是韩亦泽,他知道她在这里。看着窗外冻成红**的韩若,哽咽着压低了声音,“上来吧。”
韩若也没有拒绝,就上去了。除了上车,她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韩若继好了安全带,才感到被冻红的脸蛋,伸手去磨搓。她没感到任何一丝温度,她的手也是冷的。
韩亦泽稳重的把着方向盘,直视前方。按了车屏幕,车子随即发出轻微“呼……”的一声。一阵暖意扑向韩若脸蛋,真真暖和。韩若心里想着,手早已经伸到暖气前的两只小红手。
“要去哪里?”略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韩亦泽转头看了韩若一眼。皱了皱眉头,又恢复原状,继续把持着方向盘。
“回家。”
韩若怔了怔,又不语,默默低下了头。没有了林枫,家还算什么?是那个勾搭她爸爸的女人杨馨,还是对她不闻不问的爸爸?
“你还有我。”
韩若抬起头,看着韩亦泽,依然面无表情地开着车。他的侧脸细看其实也挺好看的,高挺的鼻梁,纤细的眉毛。
她又想起了和林枫在一起时,她就喜欢枕着他的肩膀。用手指从他的鼻端一直往下滑,顺着他的轮廓,到了鼻尖。再到他的嘴唇,薄而红,借着夕阳的光亲吻了上去,两人缠绕在一起。
月下,一对佳人牵着手踏过树叶飘落的地面。清脆的声音清晰可见。
“你会离开我吗?”。
“那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她坚定地答道。
林枫听到她坚定的语气,便笑嘻嘻地回道:“你看天空中的星星什么时候离开月亮过?只是他们有时候躲在暗处,看不到罢了。星星就代表我,想起我时,那个最闪亮的星星会帮你传达消息告诉我哦。”
“鬼才信。”
“喂,别不信啊,这可都是真的……”
车停了下来,韩若解开安全带,跑下了车。韩亦泽刚到嘴边的话,只成了一声叹息。
韩若尽量抬头望着天空,却怎么也找不到星星。老天连给她传达消息的机会都没有,她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起先是抽泣,后来是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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