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渡口尽头是一处朴实的村落,似乎河岸处的喧哗并没有浸染村落的安宁,月初青山,村中炊烟袅袅,处处透着朴实的生活气息。
村口放牛的牧童一见到由远及近的两人,顿时摆摆手,兴奋的喊着,“少爷,少爷!”喊了两嗓子,他跳下黄牛,马不停蹄的往村里跑去,“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几乎没多久村里就呼啦啦出来了不少人,全是些妇孺老幼,青壮年夹杂其中寥寥几人。
走在前面的老者看起来慈眉善目,消瘦的身形有几分佝偻,胜在精神头不错。他看到程子境犹如看到亲人,脚步加快了不少,急急的打头冲了过来。
“陈爷爷慢步不急!”程子境牵着武暖冬迎了过去,赶忙单手扶住了老者。
陈爷爷一双浑浊的眼再看向两人始终相牵连的双手,大有深意的笑了笑,打趣着,—无—错—小说“少爷,这就是您说的小妻主吧?终于带来,如此漂亮的少夫人怨不得您****牵挂呢!”
“陈爷爷!”程子境面色微赤,狭长眸子扫过一旁的武暖冬,见她张嘴似要解释赶紧捂住她的嘴悄然使了个眼色。
武暖冬挑眉默然不语,明显是趁了他意开始帮忙。
转过身的程子境又朝着陈爷爷挤挤眼,让老者失笑不已,顿时极为配合的转过身跟后面的大部队叫嚷开,“少爷带着少夫人来了,那谁家,你们不是新翻盖了房子吗?先腾出来,给少爷、少夫人住!”
“得嘞!您放心!”中间有个娇小的妇人底气足的大声应着,立刻掉头麻利的回去收拾屋子去了。
“沈大娘无须麻烦!”程子境笑呵呵的喊着,那妇人边走边回身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咱家东西都是新的!铺上就好了!”
这时众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和程子境闲聊,话题竟是琐碎事,什么昨天东家东西丢了、前儿个西家生了女圭女圭云云。程子境皆是一脸淡笑的听着,神色惬意没有一丝不耐。
武暖冬侧头望着他,从没想过二二还有这么一面。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本能的替他高兴。眸光一转,她突然发现人群里有道满是敌意的目光,待她看去只看到几个低着头叽叽喳喳的小姑娘……
等到两人走入村中,话题终于围绕着武暖冬展开,都是讨要喜酒和道贺的,一片喜气洋洋,竟是让武暖冬有种错觉,好像两人真的成了亲……
有这种感觉的还有程子境,他的手慢慢溢出薄汗,神色越发的紧张和忐忑,不敢去看旁边的暖暖,唯恐看出她的不快和忍耐。但是不得不说某种快要压抑不住的喜意已经窜上眉梢,将冷峻的少年变得温暖幸福。
一切若真实存在该有多好,他愿意用一生换这一刻永存。
两人被簇拥的去了沈大娘家,沈大娘家中两儿三女,一儿子没了,一儿子刚成亲,女儿一个嫁到了邻村,一个嫁给了本村,都离着不远,剩下的么女刚满十五岁,正是说亲的年纪。
沈大娘家有个大院,平常晒些干鱼河鲜,现在收拾起来成了一个大空地,村民回家各家准备一两个菜然后聚到大院里搞个欢迎家宴。
因为在村里两人是成了亲的小夫妻,沈大娘实在的只准备了一间屋子。程子境一进屋,腾的脸庞烧红的厉害,傻愣愣的堵在门口半响没动静。
武暖冬在后面退了他一把,他立刻回了神,脸色又红又白,彻底把门堵严了,慌慌张张的侧头拒绝,“暖暖,还是……还是不要进了?”
越是这般武暖冬越好奇,她回头看了眼笑眯眯的待在后面的沈大娘,不觉得这般娇小的大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顿时身子一矮,从程子境腋下钻了进去,待到看清屋中一切竟是也呆住了。
红烛、红被、红喜、红纱曼……四处透着喜气洋洋,这明明就是洞房!
武暖冬尬尴的模模鼻子,点燃的红烛在门外风吹过后飘忽了两下,将两人的影子合在一起又散开,又合在一起,登时气氛暧昧纠缠了起来。
门嗵地被合上,只听沈大娘大嗓门在门外喊着,“少爷、少夫人,你们先歇歇,我做水给你们洗洗,去去一路奔波的风土。”
大娘,洗就洗,你锁什么门哪!
武暖冬尔康手的伸向门处,程子境赶忙回身推了推,没有推开,在一转头满面无辜。
“暖暖,我是临时起意,真的不知道沈大娘怎么会……怎么会……如此胡闹!”
“没听人家刚才一直说想喝喜酒,你成亲这么大的事,他们当然不想错过,既然不能参加,就自己替你办一场!”武暖冬倒是理解一村人的想法,没有恶意,也不是戏弄他们,谁叫程子境打肿脸充胖子,明明是单身狗还非不想吃狗粮,这不,人家立马送来喜酒替他们庆贺。随之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人家诚心待你,你也好意思骗人!”
程子境苦哈哈的开口,“我也没想到……!”眼神一转,他叹气道,“要不我去坦白,跟他们道歉!”
武暖冬环视了一周,也叹了口气,“别了,你看人家拿出来的这些都是新物件,喜字、喜被、喜烛用过了就不能在用,这是别人的心意,不能用金钱衡量,别糟蹋了!”
“那……那只能委屈你了!”程子境低垂着头一副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实则实在是压制不住嘴角的笑。可转眼他就笑不出来了,不知武暖冬从哪里掏出了两个普通的蜡烛,替换掉了喜烛。喜被叠好,压在被单下充当枕头,而喜枕撤了红枕套放在一侧当抱枕。
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程子境反应过来时,屋里喜庆的氛围顿时消失了一半,顶多算是布置的很红火的房间。
他的表情一垮,整个人蔫了蔫,好在理智尚存,他收敛了情绪走上前轻声问,“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把喜字撕下来吧!别撕坏了!”武暖冬头也不回,将红枕巾挂在床尾,离开前便不会忘了将它们归于原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