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同样不能安静,众侍卫与夏王带来的轻骑一路交战而来。刹时,一切都变得混乱。
此时,西贝占不曾理会外面的一切,他只想将那不属于妘儿的血色擦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回来?”
问话间,西贝占扬着沾满血色的手,恶狠狠地质问着瞪着双眸的夏王,两人久久地对视着,似乎已超越这一切。
本是同根生,如今却是生死相向!
西贝占浑身激起奋杀的声音,即使眼前之人是他的大哥,而作为一朝君主,他不允许任何人挑战自己的权威,他无法接受夏王的这般挑衅。
啊——
伴着吼叫,西贝占一个飞身,血红的大裳拧上了夏王的项颈,“朕给过你机会的,只是你不曾珍惜!朕告诉你,妘儿只能是朕的,无论她是生是死,都必须在朕的身边!”
夏王已无力反抗,只是静静地凝望着眼前因杀气而变得扭曲的西贝占,西贝占的狠,是他永远学不会的,这也是他为何会成为失败者。
死亡,似乎离他越来越近,夏王从容地闭上双眸,感觉身体也变得轻飘,疼痛似乎离他越来越远,心底轻轻地哼着妘儿的名字,他知道此生都不会再遇她……
“不要!”一声尖叫,唤回了西贝占的注意力,他失神地松开了夏王,不敢置信地回头,冰床上的那个人儿披着散发向他走来……
夏王得到松懈,也呆呆地望着那缓缓走来的妘儿,此时,她就像一个仙子,一袭白衣将她衬得有些遥不可及,只是,那张精致的小脸染着太多血色,显得如此不协调。
“妘儿!”西贝占狂喜地喊着,冲到了妘儿身边,“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他像个小孩一般,伸出双手欲将她抱入怀——
然而,妘儿往旁边一闪,让他扑了空,“别碰我!”她的声音,仍是那般冷若冰霜,苍白的唇角微翘,似乎充满了对西贝占的不屑!
“妘儿——”夏王微弱的声音响起,他深情地凝望着日思夜想的女子,可他明白,他再也没有能力将她带走,西贝占不会放过他,因为他犯了西贝占的禁忌!
但是,只要妘儿醒来就好,他已别无所求。
妘儿吃力地睁着眼,看到了眼前的两个狼狈的男子,夏王的虚弱,西贝占的激动,都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不过,她很明白眼前的局势,是让她害怕的一幕。
“……”正当妘儿要启唇说些什么,一群人冲了进来,只是刚越过那扇破碎的冰晶门,被一声大喝止住:
“别动,都不许进来!”西贝占一个飞身,再次回到了夏王的跟前,伸手擒住了他,并将众人都挡在门外,包括自己的侍卫,还有夏王的士兵。
夏王的人蠢蠢欲动,见着主子被擒,救主心切,可又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留神,主子就会被杀害。
“放开他!”妘儿命令的语气响起,让众人倒吸一口气,胆敢对皇上如此不敬的,生怕只她一人。
“妘儿!”西贝占的俊颜有几分隐忍,他不能接受的不是她的语气,而是她说的放开夏王,这代表什么,是她的心里还有夏王吗?
“放开他,否则你看到的是妘儿的尸体……”妘儿不紧不慢地弯下腰,拾起一块尖利的冰晶,对准了那雪白的项颈,她知道自己会赢的。
当她在惊慌醒来的那一刻,环视着这周遭的一切,她知道西贝占用了心,他输了心,也输了一切傲气!
“妘儿,你在威胁我?”西贝占咬牙切齿地问着,擒着夏王的手渐紧,他不惜一切保护的女子,却是为了他人而威胁他!
夏王的心是沸腾的,妘儿为了自己而威胁西贝占,这说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席位,对吗?可他不忍心看着妘儿自我伤害,当他要喊出声时,却发现发不出半个字音。
西贝占冷冷地扫视着夏王,他眼里全是冷酷,再也看不出半点温情,他的心因妘儿的话语变得激奋!
眼见着西贝占没有松开夏王的意思,她把冰晶收紧了几分,尖锐的那头划开了她的肌肤,涌出一滴血珠儿,在西贝占的视线里闪着亮光……
“是的,但是,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威胁。”妘儿漫不经心地说着,她的心已死,如今的身子只不过是一具空壳,所谓的生与死,也只是一线之间,她不曾在意。
西贝占不敢往下赌,一手推开夏王,跃到了妘儿身边,“丢了——”他不敢碰她,只好冷硬地喝着,让她将那块可怕的冰晶丢下!
“苏一,带夏王走!”妘儿不理会西贝占,转向那门口处的人群,喊出了曾经熟悉的名字,“快,带夏王离开!”
“妘儿,我不走!”夏王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他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带她走,如果不能与她在一起,死也不足惜,父皇不在了,母妃也不在了,他似乎无所寄托了。
“带夏王走!”西贝占似乎慢慢地冷静下来,朝苏一大喝,“带他走,走得越远越好,别再让朕见到他!”
否则,他不会再给夏王任何生路!
“苏一,听到了吗?”。妘儿闭起双眸,压下心中的痛,她不能让夏王枉死,她不想再背负他的情债,此生的爱与恨,就让她沉埋于土。
苏一知道,这是众人唯一的生路了,若是夏王死于此,他们谁也不可能安全离开皇宫。于是,他快步上前,点了夏王的穴,将夏王往身上一背,在西贝占的目光里离开——
“可以放下来了?”西贝占说这话之时,手一挥,让众人都退下。
“你不可以让人追赶他们……”妘儿知道,条件交换完毕了,而她似乎也卸下了重担,她的眼里映着夏王虚弱的脸,可她不会与他有任何对话,否则会引起西贝占的恨意!
“朕说了让他走,难道还会食言?”西贝占突然强硬起来,大掌一伸,在妘儿毫无防备之下夺去了冰晶,“别再威胁朕!”
此时,只见他手一扬,那块沾了血的冰晶被摔下地,成了碎晶。
在这个世上,除了她,怕是无人敢再威胁他!
“你可以杀了我!”妘儿倔强地道着,双眸冷冷地扫过西贝占,他杀了她的父王,杀了她的心儿,还有平儿,她对他的恨,已无法磨灭。
与其这么与他相近,还不如让她死去!否则,她害怕以后无颜见到自己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