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二年二月,荆州牧,镇东将军刘表卒。蔡瑁,蒯越携大部分荆州氏族拥立其幼子刘琮继任荆州牧,并用最快的速度办理刘表的丧事。
曾经叱咤一时的八骏之一,拥有荆襄九郡巨大版图的刘表忽然暴卒,死因不明且草草落葬,没有追悼会,没有人间道他的遗容,没有人知道他是死于自杀他杀或是疾病。而这一切,其实已经没有人在意。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新野刘备几乎第一时间跳出来,激烈反对刘琮掌权,并竖起旗号,要为大公子讨回公道。但实际上,他已经暗中吩咐关羽和赵云整顿军队,随时拔营南撤。
作为刘琦真正的所在地长沙,寇严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叹了一口气之后,吩咐属下送了一套孝服给刘琦就没有其他表示了。她不可能以刘琦的名义为刘表举什么白旗。只是四周围对这个消息的反应却让她觉得若果长沙不在第一时间表态的话,会错过一些好事。因此,消息送到的第二天,她就找来徐庶商议对策了。
“老师觉得,我们应该表达什么样的态度才是最适合的?”寇严皱着眉头:“虽然我们一直毒在等刘表断气,可他真的断气了,我又觉得太突然了,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
“我们有没有准备不是罪要紧的,就算没有准备也没什么。”徐庶的语气和缓,表示他的心情舒畅,一点儿都不着急:“作壁上观的人,最需要耐心,别人越是着急,我们就越是要沉住气,这样才能找到别人的差错并从中获益。而从中获益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所以,不用着急。”
“我明白了,那么,我们是不是以静制动,继续保持沉默?”寇严问道。“是的,至少在蔡瑁出招之前,我们不能被他抓住把柄。”
“蔡瑁啊……”提起这个名字,寇严便想起昔日那张高高在上的嘴脸:“老师,他的女儿在我手里,他竟一点都没有表示,可真沉得住气,我还以为他会像吴主那样,至少先派个使臣和我们谈一谈。”
“你希望他派人来?”徐庶轻笑了一声:“若是有人来,你是卖了蔡璐呢?还是不卖?”“卖!当然卖!只要蔡瑁愿意花点代价来赎,我立刻马上就答应他,蔡大小姐在这里,根本就只会浪费粮食。”寇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都觉得她没什么用,蔡瑁又怎么会愿意花钱来赎?”徐庶反问道。“好吧,亲生女儿这种废话不提也罢。但她至少是刘琮的未婚妻吧?蔡氏不是一心要扶持刘琮的吗?”。寇严无语:“这个时候得罪刘琮,不是给将来埋下隐患么?”
“他们哪里还有什么将来。”徐庶不以为然道:“难道你忘了,蔡氏的目标是投曹。投了曹之后,蔡氏不可能继续做荆州的地头蛇。曹操一定会为了提防蔡氏和蒯氏坐大而降他们整个迁到别的地方去,连刘琮都不可能留在荆州。预见到了这个结果之后,你就会明白,拉拢刘琮其实没有意义。”
“额……”寇严目瞪口呆:“所以,刘琮其实比刘琦还要惨?这样一来,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傀儡嘛!”“即便是这样,他依然会得到锦衣玉食的生活,对于他这样的贵公子来说,生活富足就是全部了。其他还要求什么呢?你别忘了,刘琦所求,也不过就是能活下去而已。”
“额……”寇严继续无语。细想一下的确如此,蔡氏这种庞然大物,从来只有提携别人,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提携过?就算是刘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他们提携上去的,更何况他的儿子?的确,对刘琮来说,吃穿不愁也就够了,真给他什么差事他也干不来,这个人这辈子就和他哥哥一样,活下去就够了。
想想刘表坐拥诺大产业,竟生了两个这样的废物,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怪不得刘备这么羡慕嫉妒恨他,估计这货没有一天不在想,如果我是刘表,坐拥荆襄九郡,一定能和曹操分庭抗礼,有机会一统天下,实现黄图霸业了。为什么不是我坐在那个位置上,还要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这大好的江山都归了曹操。
“哎……这么说来,蔡大小姐还真是个累赘,早知道就该把她扔大街上。”寇严叹了一声,半真半假地说。“她现在是你的侍女,如果你真的有心撇了她,将她随便赏给某个士卒不就能解决问题了?”
“就她那大小姐的脾气,谁收谁倒霉。”寇严没好气地说。“呵呵,其实太守大人还是心软了。”徐庶了然地笑了笑。被说穿心事的寇严两眼一瞪:“谁说我心软了?连他的亲生父亲都不心疼,我这个外人替他操什么心?”
呛了一句之后,寇严忽然灵机一动,面部表情瞬间变成了巧笑倩兮的模样:“这蔡璐人长得真的很美,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书读的也不少,大道理也很会说,要不然,我把她送给老师您吧?胡大娘一直都在叨念着媳妇儿呢!”
“咳咳!”徐庶一口茶喷出来,索性寇严躲得快,全喷到了她身边的地毯上。看着老师难得憋红了脸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模样,寇严心情大好,忍不住咯咯直笑:“要不就这么定了,今天就让她跟您回去吧?”
“妍儿!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徐庶稳了稳心神有些恼羞成怒了:“属下的私事,不劳太守大人操心。”“老师,她人真的不错。至少长得不错。”寇严不死心,还要接着玩,她就是喜欢看老师窘迫的样子。
“属下无福消受,请太守大人另择他人吧。”徐庶无意再多说什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对着寇严作了一个揖:“属下会严密监视襄阳的动向,如果没什么事了,属下告退。”说完不等寇严开口,他一个转身提起衣摆就往外走。
寇严没想到老师真的生气了,连忙叫住他:“老师。哎。我是开玩笑的,老师您别生气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怎么可能给您硬塞什么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