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珠到是心直口快:“没有的事,姑娘哪是得罪他,只是我家长公子,素来如此,到不是针对姑娘的。”
“噢,素来如此?”
银珠自知失言,不好再讲下去。
奴才妄议主子,是要受罚的,红绫知她有顾虑,因笑道:“老夫人虽没告诉我了,我也隐约听说了,长公子的新婚妻子,跟人跑了。我想大概是这样,长公子才有些消沉罢,也难怪会那样,换谁也受不了啊。”
“是啊!”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哎!少说,也是十来年了。”
既然苏姑娘都知道了,还不什么好隐瞒的的了,银珠娓娓道来,翻开了一段成年往事。
“那姑娘,叫碧瑶,是老夫人娘家的亲戚。自小儿,便与长公子订了亲,后来父母双亡,十岁那年,便被老夫人,接来`.``府里住。那模样儿也是百里找一的,品格气性,按老夫人的原话说,就两个字,‘贞静’。我那时候虽小,却也看得出,两人真是言和意顺,从未红过脸。没想到,最后竟会变成那样。”
红绫好奇:“怎么了?”
“碧瑶小姐,弹得一手好古琴,后来又爱上了古筝,老夫人就请了一个琴师教他弹,这个琴师,断断续续的,也只教了三月,也没人看出有什么不对。却不想,结婚那天,还没进洞房,碧瑶小姐,却跟着这琴师跑了。”
“两个大活人,能跑哪儿去,何况沈家势力这么大?”红绫问
“当真就怪了,从那以后,,便再没人见过这两个人。长公子直带着人,追出去几十里,方园都找遍了,也没有,从那以后,长公子,就只愿呆在花圃里不出来,守着那棵合欢树,一望,就是一整天。”
红绫能想像,那个火树银花合,万盏烛光开的夜晚,沈煊是如何颠狂的,在夜风中寻找,他逃离的新娘。就像那个夜晚,她如何无奈的,任由她的‘丈夫’,越窗而去,将她弃如敝屣。
碧野朱桥当日事,物是人非事事休。十年了,原该看谈些了,沈煊却仍然这样折磨自己,走不出当日执念,红绫心里琢磨着,到要想法帮帮他了。老夫人待我至诚,做不了她的长孙媳,能帮到她的长孙,也是好的。
要想办法,将沈煊的执念去掉才行。沈煊现在最典型的症状,就是托物喻人,怕是将那棵合欢树,当成碧瑶姑娘了。
红绫却不知,她这念头一转,几乎弄出天大的动静来,几历生死。
清早。
红绫正斜倚绣塌,慵懒而坐。昨晚睡得太晚,忧忧之事郁结一心,竟是一夜未曾合眼。见门外绯红衫儿一闪,帘儿一卷,袅袅进来一个人儿,正是老夫人房中的贴身大丫头锦儿,心中一喜。
“绵儿姐姐,马车备好了吗。”
“回姑娘的话,预备好了,正停在院门,单等着姑娘呢。”
红绫打起精神起身。款款来向老夫人辞行。
老夫人见她乌云轻挽,粉黛不施,青衣素服,身无一饰,净瓷得如一汪轻水,微微诧异,随后恍悟。定是因为表哥,才作此打份的。先时客居,不好打扮得于过素净,如今去见表哥家人了,自然该素的。只是这一素,清婉中透出几分朗朗英气,越发让人喜爱。
她环顾四处,两个孙女和冲儿,都来为红绫送行,独独不见大孙子沈煊,有些气恼。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个煊儿,眼见就要三十了,还这么意气用事,错过这么好的姑娘,回头再上哪儿找去。
一行人依依不舍,将红绫送到前院,,携手来到门外,一辆青蓬马车,停在门外。
依红绫本意,是不必送到门口来的,老夫人力持,也只有作罢。沈冲要送她回去,婉拒不了,两人正要上车。忽听得马蹄声急。晨曦中,奔出一匹雄壮的乌骓马,马上一人昂然而立,容光绰绰,英爽之气,奕奕逼人。上百个侍卫,环拥着一张马车,立于他的身后。
清照下马,脉脉的注视着红绫,“红绫,我来接你。”声音温柔得让人不由得一颤。
红绫不意他会亲自前来,张口结吞愣在当儿,不知该如何,向沈老夫人介绍。
清照慢扫全场,面带诚恳,来到老夫人面前,躬身施礼:“这位长辈,定是沈老夫人了,清照谢过老夫人。”
沈老夫人愕极,诧极,“谢我?谢我什么,公子是?.”
清照缓缓看着红绫,见她面色渐冷,一脸不自然,心中一暗,一凛,断然回头,:“我是红绫的夫婿,是来接她回去的。”
一语即出,众人大吃一惊,都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沈冲面色紫涨,结结巴巴道:“你胡说,你胡说。”额头蓦地惊出汗来。
老夫人急火攻心,有些站立不稳。红绫抢步上向,赶忙扶住老夫人。
红绫恼怒已极,眼中冷洌夺人:“二年前,就不是了。”
沈老夫人圆睁双眼,看看红绫,又看看清照,看清照伟岸英挺,红绫清丽英爽,站在一起,恰如一对壁人,自己那孙儿,阴阴阳阳,怪里怪气,实是不配。哎,只怪自己,问都不曾问过,是否婚配,就想当然的一厢情愿,实在可笑。一想到,如此可人的人儿,居然是别人的媳妇儿,还是忍不住心痛,那眼眶,便不由自主的湿了。
红绫揽住老夫人,满怀愧疚:“不是红绫存心欺满老夫人,实是在红绫的心中,他早已不是红绫的丈夫了。”
清照身一僵,神色條然一变,只刹那,脸色回晴,强压下心中的难受,温温而言:“红绫,你进了我家祠堂,拜过我的父母,入过我的洞房,你是我三媒六聘娶回的妻子,你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清照知道红绫怨他,恨他,躲了他二年,如果不是因为肖逸的事,硬碰硬的碰上了,她还会一直躲下去。
他早已见识过她的刚烈。当年,她能绝然离去,孤身浪迹江湖,这次泉州之事一完,也会。昨天,她已说得很清楚了,她是肖绫,他也只是李俊,所以他不能给她,任何逃走的机会和借口,他来接她,就是为了公开他们的关系,断了她的其它念头,他要堂堂正正的把她接回去,高调的对外宣布,他是他的妻。
他早就下定决心了,那怕是用这世界上最强硬,最非常的手段,他也要把她留在身边,她休想,只把他当做李俊。
他一咬牙,手一挥,上百名侍卫立即滚鞍下马,齐齐单膝跪地:“属于恭迎王妃娘娘回府,娘娘千岁金安。”
这一百多号人一跪不起,一百多双眼镜齐齐望着红绫,红绫知道,今天,是必须顶着这个王妃的称号回去了。她狠狠的瞪了清照一眼,转身扶起早已木瞪口呆,不由自主跪下的老夫人一行:“老夫人请起,”“两位妹妹请起”“冲弟请起。”
将众位一一扶起后,幽幽一叹:“老夫人,我就叫您一声女乃女乃吧,红绫去了。过两天,回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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