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许久不见。”
会这么叫她的,除了徐朗还会有谁?
如意苦笑一声,掀开帘子下了车。
在这里碰到,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也不好再像上次一样跑掉。
“徐公子,别来无恙,这是要去哪里?”
徐朗依旧穿着白衣,摇着折扇,风流不羁的样子“自然是去拜访一下朝中的大人们,走了仕途,这些事情都是必不可少的……听说陆兄生病了?可真是可惜呢。”
不知道为什么,徐朗身着白衣的时候,给如意的压迫感便没有那么大,于是她微微笑了笑,点头道“是,相公偶感风寒,这会在家里歇着养病。既然徐公子还有要事,那小女子就先走一步。”
徐朗唰地一声将扇子合上开口,阻拦道“且慢,我的事情不急。今天正好遇见小意,徐某斗胆问一句,小意怎地见了我总是这般慌张地就要走?”
跟着如意下车后一直默不作声地春桃忍不住开口“徐……徐公子,请不要唤我家大少女乃女乃的闺名……”
徐朗的脸一下子沉了下去,一言不发地看了春桃一眼,忽然笑了笑,对如意道“小意,这名字我可是唤了很多年了……”
如意感觉到上次见到徐朗那种可怕的感觉又回来了,不动声色地拉着春桃退后一步“徐公子,你我都不是从前的样子,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时间真的不早了,小女子就先走了……”
徐朗看了看如意如临大敌的模样,突然开口指着春桃道“最后一件事情,陆夫人可愿意赏脸,将这丫头许给我?”
春桃?!
如意看着春桃瞬间惨白的脸,顾不上思索原因,毫不犹豫地回绝道“不好意思徐公子,这样的事情,我还要问过春桃的意思,以后再说罢,春桃,我们先走。”
说罢如意拉着浑浑噩噩的春桃上了车,再没看徐朗一眼,吩咐赵六赶了车子绕过徐朗往王府去了。
徐朗将扇子打开,眯着眼睛看了看如意远去的方向。
小意,你放心,不管占据你身体的是个什么东西,我都会替你报仇的。
跟在徐朗身后的长随流墨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那位春桃姑娘……”
徐朗哈哈一笑“娶,自然是娶,我还要她做正妻!回去便着媒人去陆府提亲!”
流墨擦了擦汗“可是春桃姑娘出身实在是……爷不出意外定是三甲,到时数不尽的好姻缘……再说夫人不会同意的……”
徐朗将双手被在身后,悠闲道“夫人那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自有我的打算,按我吩咐的做就是。”
流墨只好应下。想到徐夫人严厉的脸,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最近主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
车上的主仆二人相对无言。
沉默良久,如意开口道“春桃,这是怎么回事,你们……”
春桃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跪在车板上,哽咽着开口道“大少女乃女乃,我和徐公子,绝对没有什么,奴婢……奴婢晓得徐公子是……是大少女乃女乃您之前的……奴婢怎么能做那种事情,今天的事情,奴婢也不晓得为甚么……”
如意模模春桃的头,将她扶了起来“别急,春桃,我并不是怪你,男婚女嫁,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只是问问你,愿不愿意?徐公子才华一流,想必到时定会高中,又仪表堂堂……并不算是委屈了你。”
春桃摇摇头“奴婢要伺候大少女乃女乃,徐公子……徐公子并不是真心爱重奴婢,奴婢……也想夫君能像大少爷待大少女乃女乃那样……”
话没说完,春桃脸就红了,眼睛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
如意拍了拍春桃的肩膀“傻丫头,我知道了,放心,不会勉强你的。估计也快到王府了,快擦擦眼泪,一会儿让人看到,多不好意思。”
春桃拿着帕子收拾了一下糊满泪水的脸,乖巧地坐在一旁。
……
本来在遇见徐朗的地方离王府已经不远了,这会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口。
春桃收拾利索,手脚轻快地下了车子,给门房递了帖子。
不一会王府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有家丁迎着出来领路。
如意和春桃在二门外下了车,跟着一个婆子直直往陆子月的居所赶去。
春桃小声提醒如意“大少女乃女乃,咱们不应该先拜见一下王府的长辈……这样直接去大姑娘那里,是不是……”
前面的婆子笑着回头道“不需那样麻烦,我们老夫人今日身体有些不舒服,这会正在歇着,还托老奴给路大少女乃女乃说说,希望您不要介意我们照顾不周……”
如意想到马上要见到陆子月,心里开心,笑容也格外开朗,隔着纱面都能隐约看到脸上的笑意“不打紧不打紧,我就是来看看大妹妹,不用那样麻烦的。”
婆子不再说话,默默福了福身子,继续给两个人带路。
王府的规模虽大,可比起陆家在三里镇的宅子已是小了许多,是以不大一会一行人便来到陆子月两人住的地方。
如意抬眼望着抱月轩的匾额,心里放心了几分。
毕竟王家还是很疼爱这个儿子,给两人的院子也不错。
婆子打开院门,站在门边,伸手示意如意主仆进去。
如意一进门便迎上了陆子月带着盈盈笑意的脸。
“嫂嫂!许久不见,月儿真是想念的紧!”
如意见陆子月欢喜地走过来,脚步有些不稳,忙伸了手扶住她的身子,嗔道“有了身子的人,自己要小心些。”
陆子月腼腆地笑了笑“是我太心急,教嫂嫂见笑了。嫂嫂里面请,我可是泡了壶好茶,就等着嫂嫂来呢。”
桂花还是一如既往地规规矩矩,领着春桃去院子里闲话。
陆子月引着如意在桌前坐定,亲手给如意倒了一杯茶香满溢的碧螺春。
如意嗅着那茶香整个人都觉得放松下来,遇见徐朗的抑郁一扫而空,整个人慵懒地靠在椅子上。
陆子月同样悠闲,伸手捻起一块点心,吃的津津有味。
如意见陆子月比在家中时放开了许多,不再那么拘束,不由得打趣她“怎地这样爱吃了?以前可从没见你这般随意。”
陆子月皱了皱眉,脸上显出几分落寞来。
“嫂嫂,月儿嫁了人才晓得……唉,不说也罢,总之自己舒服才重要,我现在的日子……也只得这样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