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赤着双眼,颤声道“陆呆子,我要陪你上京城。”
陆子谦沉了脸“胡闹!你乖乖在家,二叔来护住你们,你若只身留在京城,我怎能放心?”
如意泪水涟涟“你留我在这里,甚么都不知道不了解,我难道就不担心了?陆子谦,你别瞧不起我!若我不在你身边周全,你装病若是被人不怀好意的拆穿了,又该怎么办?”
陆子谦摇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当然知道有如意在会更好,可他怎能放心?京中势力盘根错节,多少人盯着陆家,如意一个人,如何顶的住?
如意猛地拔下头上的簪子,对准了自己的脖颈,哑着嗓子道“陆子谦,你若让我留在这,我宁可去死!”
簪子顶在温热的脖子上,微微有些刺痛。
如意透过泪水模糊的双眼看着陆子谦。
他还是如新婚第二日初见他时那般俊美,清澈的眼睛好像永远盛满了阳光。
如意自己都不清楚,甚么时候起,自己竟这样喜爱陆子谦了。
也许是初见时,那个醉酒仍会尊重自己的陆子谦;也许是被她调戏时,害羞恼怒的陆子谦;也许是陪她罚跪时,那个为她着急的陆子谦……
他那么好,好的她心都疼了,怎么能不喜欢?!
陆子谦猛地起身,劈手夺了簪子。
他有功夫在身,如意抢不过他,只好扑在陆子谦身上耍赖“陆子谦,你我是夫妻!你若出事了,我为何要独活!让我为你尽份心,求你……”
陆子谦神色复杂的看着怀中的如意,没了绾头发的簪子,如意的头发披在背上,凌乱不堪,越发衬得整个人娇小玲珑。
这是他下定决心一生宠爱的小姑娘。
心下做了决定,陆子谦环住娇妻,低声道“好。”
如意在他怀里拱了拱“让我学些东西,可以帮你……咦?你说可以?!”
陆子谦看着如意不可置信的模样,笑出声来“如意,我相信你,以后我还要给你一个家,我们生几个孩子……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放心。”
如意难得严肃的点点头“你答应的,说到做到,那,我们来生个孩子。”
陆子谦“……”
虽然知道总有一天,可是当如意真的同意的时候,陆子谦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个毛头小子,紧张的手心冒汗。
油灯闪着微弱的光,整个卧房被镀上浅浅的黄色,香炉静静燃着,暖暖的安神香带着暧昧的味道。
陆子谦看着如意月兑去裘衣,上身只剩了大红色的肚兜。
如意强作镇定,却不知脸上早就霞光满天。
陆子谦看的口干舌燥,身下蠢蠢欲动,一把将如意按在床上。
情难自禁之时,最是动人。如意满头乌发散在身下,莲藕一般的手臂轻轻环住陆子谦的脖子,香唇凑了上去,吻住陆子谦的嘴巴。
陆子谦伸手扯下床帐。
红纱帐里,春宵苦短。
……
如是者三。
如意窝在陆子谦怀里,累的浑身发抖。
陆子谦吻着如意汗湿的额头,笑容满面,丝毫不见疲惫“如意,我们生几个孩子好?”
如意翻了个白眼,声音虚弱“生什么生?陆子谦你这个大**!我快累死了……让我去擦擦身子……”
陆子谦得了好,乐得伺候如意,忙去绞了巾子来,亲自给如意擦拭。
如意有些不好意思,但浑身乏的要命,就由得陆子谦去了。
夜半更深,院子里一片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零零落落的虫鸣。
陆子谦抱着如意,忍不住将脑袋凑到她鬓间厮磨“如意,我好欢喜……”
好欢喜,娶到这样好的你。
如意哼唧几声,窝在陆子谦怀里沉沉睡去。
……
第二日如意和老太太说起要同陆子谦去京城的时候,老太太倒是没甚么意见。
只有一个条件,要带上绾姐儿。
如意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个妾,老太太这样这和她的心意。
到了京城,随便找个地方卖了就是。
老太太点点头“子谦后日就启程,今日便给绾姐儿开了脸罢。”
如意忍着怒火,咬着牙点了头。
老太太身体不好,见了如意这一会子,虽说一直躺在床上,也是乏的要紧。
一旁的吴氏见她准了绾姐儿开脸,因着一连串的打击而憔悴的脸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亲自送如意出了松寿院“好媳妇,娘晓得你是个宽容大度的,只是你要争气些,娘虽希望绾姐儿能开枝散叶,但陆家的长孙一定要是嫡出,可晓得?”
如意是知道吴氏难处的。
陆家的祸事全是陆大老爷惹出来的,这一贬官夺诰,陆府一些制度便不合礼,包括下人的服侍月钱,朝中均有定例,此番下来,陆家的一切规格皆例同一般富户,下人们少了银子,自然颇多怨气,于是大房成了众矢之的。
素儿已经不止一次同她说过下人间的闲言碎语,吴氏虽掌家多年,圣旨一下,那威望便去了大半。
也难怪余氏在这个时候还有动作。
虽然吴氏一直想往陆子谦房里塞人,可如意却也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
平心而论,除了葱花的事情,吴氏真的待她很好。
如意挤出一丝笑来,柔声安慰了吴氏几句。
待她回了满堂院的时候,老太太的吩咐已经下来了。
白七娘给绾姐儿开了脸,正指挥着院子里的丫头们准备酒席。
素儿和春桃站在一边袖手旁观,气的脸色发青。
如意进了院子,看绾姐儿穿着玫粉色的新裙子,脸上的笑挡也挡不住,禁不住冷哼一声。
她不过是答应给绾姐儿开了脸,什么时候还要正了八经的摆酒席了?
如意清了清嗓子“七娘,子谦不日就要上京,我这院子实在是忙,我看这酒席就不用摆了,你也忙了一天了,快回去歇歇罢?”
绾姐儿脸色一下就变了。
素儿连忙过来扶了如意,脸上得意洋洋“绾姨娘,快收了你那副喜庆的样子,不过是个妾罢了,有甚么得意的?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谁稀的做妾?”
如意笑着拍了素儿一下“你个小丫头,甚么时候才能长大,不要总是说实话,招人恨的。”说罢又笑吟吟地看向绾姐儿“绾姨娘想必不会跟这孩子计较罢?素儿这丫头被我宠坏了。”
绾姐儿被如意刺得想要吐血,可如意是大妇,怎能没过门先得罪了,只得应了。
白七娘看如意一副找茬的样子,忙有眼色的告退了。
就像素儿说的,不过是个妾罢了,摆不摆宴席的,全看那妾的面子,既然如意不喜,那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