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速很是缓慢,似乎要将每个字牢牢锁进我的记忆深处,一字一句皆让我动容,只是,他又用了那两个字…此番,既不像戏耍也不是做戏。他一次又一次在我面前用那两个字是要强调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为夫为夫的…”他最近总是爱在我面前说些让我不知所措的话,我已是拿他无可奈何。
“月儿记性不好,为夫只能时时刻刻将这二字挂在嘴边。”我白他一眼,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很是欠揍,只能赶紧转身进房,迅速从里将门锁牢,拍了拍手不理门外站立之人,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便睡着了。
那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我随一个男子翻山越岭,我不知他要去哪儿,只知我想跟着他,就那么一直走一直走,起初,他每走一会儿便会停下,我脚步没他快,总是需要他等一等才能赶上。
我们走到一片森林中,周围阴雨绵绵,每一步都是极难走,他从不回头,却还是会等上一等,也许是那段路太过难行,还没等我走近,一阵迷雾从四周形合围之势将我包围,心中大急,不知那人是否还在原地等我走出这迷雾。跟他已走过了这千山万水,若是就此跟丢,连他模样都没见到,那我一定会遗憾死了
幸好,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烟雾终于散去,那人也还在原地等我。我继续跟着他走,不过他却不再走上一会儿便停下等我,我的脚步本就没有他快,渐渐的,我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远,他的背影也越来越模糊,若再走下去,恐怕不久他便会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而我的脚已然没有力气,索性坐在地上对他大喊:“你别再走了!我走不动了…你为何不肯再等等我?”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好一个剑眉星目的翩翩少年郎,只是这人好生熟悉,我模模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些隐隐地犯疼…
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复杂,似乎有些心疼与不忍,说道:“你跟了我这一路,到底还要跟多久?回去吧…”
我拼命摇头,似乎此时若是与他分别,此生都无缘再见,强忍住眼泪,倔强道:“只要你能偶尔等等我,我定会跟你走下去的,你走到哪里我就走到哪里,你走多久我就走多久…只要你能稍微等等我,我会跟上你的…”
他站在原地,纠结挣扎了好久,终于绽开笑颜,转身向我走来,只是他每走一步身体便会变得透明一分,我被他的这种反应吓到了,生怕他若再走近便会消失不见,只得哭着喊道:“你莫要再走了…你莫要再走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我模了模自己的枕头,竟湿了大片,至于所梦之人,心中早已明了,梦中所指的,便是我与他的未来…
待琪儿进房唤我,被我很是吓了一跳,我不好意思擦了擦脸,与她解释道:“不过做了个梦,却不知如何会在梦中哭成这样,想来近几日应是不错的,不都说梦到哭是极好的吗…”
琪儿点点头,并不像鹊儿那般胡闹,只从一旁取了脂粉,将我按到桌前坐下:“小姐的梦就算再好,这样出去定是要叫夫人老爷担心了,他们肯定会被吓着的。还是让琪儿先为小姐装扮装扮吧…”
时辰尚早,大家也并不急着回去,都嚷着要去后山走一走,据说那里有一颗许愿树,已有百年历史,建寺之前便已存在。
此次,除了爹娘,倒是都跟着去了,我看了看炎卓熠身旁的肖飞,依旧是没什么言语,淡淡地走在一旁,再看琪儿,不经意间投向他的目光,想起鹊儿昨晚那句一寸相思一寸灰,我倒情缘相信那小师傅是在胡诌,但见他二人如此情形,若琪儿不知放下,想来将来定会如小师傅所言那般,一寸相思一寸灰…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加上有古询和鹊儿这对活宝,时不时打闹一会儿,很快便走到古树旁,树冠像一把巨伞罩下,上面挂满了随风飘拂的红丝带,别有一番美丽,树的周围搭了几架木梯,大概是为了方便游客上去系上写好的心愿,树下一个老伯摆了些红丝带和笔墨,想来是供游人填写愿望的。
炎卓熠看了看身后众人,笑着挥挥手:“既然都来了,不妨就写个愿望吧,今日你们想写多少便写多少吧…”然后转过身对老伯道:“这些我都买下了!”
不想那老伯却并不给他面子,不是寻常商贩,他道:“公子说笑了,这么多红丝带和笔墨,您这些朋友哪里用得完,这里往来游人甚多,若都让公子买了去,那其他游人若是想许个愿望岂不还得下山跑一趟。”他将丝带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条,而后很是和蔼地笑了笑:“公子和公子的朋友们尽情写吧,这用不完的啊…可不能糟蹋了!还是让老头子站在这儿慢慢卖得好!”
炎卓熠将一锭银子放到老伯桌上,笑道:“老伯说的是…”
鹊儿和古询各自拿着丝带走到一旁悄悄写去了,并不时伸长脖子偷看几眼,就连琪儿也开始在丝带上动笔了,而我却不知道要写什么。
在老伯的摊上左逛逛,右逛逛,忽然发现两个有趣的玩意儿,将一只银铃拿起来细细打量,不过就是平常铃铛模样,不过做工却是讲究了许多,它上面刻的花纹是我从没见过的式样,很是有趣,一个接一个紧扣的环交相缠绕在一起,这时炎卓熠恰好走到了我的身边,也拿起一只细细打量起来,老伯看了看我们二人,说道:“若是喜欢,你们倒是可以试试…”
“试什么?”我与炎卓熠异口同声问道。
老伯神秘一笑,用铃铛上面的丝线穿进我的丝带中,他道:“你写好愿望便抛上去吧…”我不解,看向一旁木梯,“不是用木梯爬上去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