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寒担心地看着我,往我旁边挪了挪,挺直身子,眼睛望着前方,似乎有些尴尬,我疑惑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他继续动了动身子,看了看肩膀不说话。
我们四人挤在一辆车中,为了防止他们发现,并未将绳子割开,手被绑着很是不便,突然觉得有些自讨苦吃的意思,叹了一口气,幻在一旁见着笑了笑,说道:“古寒这是让小姐靠靠的意思呢…原来古寒也有害羞的时候,哈哈…”他轻声笑了起来,望了望车外,很是自觉地压低了声。
容这一路上都靠在幻的肩上,瞧着我的模样倒是甚惬意。
古寒干咳了两声,望向别处,眼神闪烁,说道:“小姐靠着休息会儿吧…溲”
我从小便将古寒当作自己的亲大哥,遂很是不客气,一歪头直接靠了上去,真不知道这三人在别扭什么…
W@路平了不少,车辆渐渐行进一片沙漠之中,少了很多颠簸,风沙卷进车中,有些迷眼。
我看了看车底的小缝隙,但愿不会让风沙掩了追踪香的痕迹,在这茫茫大漠中,要想辨认方位倒真是不易,幸得爹爹早年经常带着我们走南闯北,对沙漠倒也不算陌生恧。
远处有些声响,听得并不真切,似乎有人在欢呼呐喊着,我眯着眼睛透过风沙卷起的车帘看向外面景致,在沙漠中行了这半日,终于在一片黄沙之中窥见些绿色,心中难掩些许激动,看来是到了…
“驭…”
马车往前一晃,终于是停了下来,瞧不见外面情况,只听一人道:“恭喜右使又立一功!”
“行了,少拍马屁,快开大门!”
“是是是…”一行人连连应道,不多久便听大门缓缓打开的声音,马儿也开始继续往前行进。
我们已睡了半日,再装下去已是没有必要,索性睁大眼睛多观察观察此处地形,此处独立沙漠中央,有座小丘,周围有稀疏植被,往左边望去,在阳光映照下有星星点点湖光耀得人眼发晕,竟有些无力起来,看来在舒适的环境中待得久了,遇到现下这种恶劣条件就有些受不住。
古寒见我嘴唇发干,问道:“小姐可还好?”
我点点头,望着外面那些服饰异样的男男女女,那个唤作右使的人下令停下,他下马走到我们车前,撩开车帘,咧着嘴笑道:“请几位客人下来!”
“是…”几人应道,随即上前将我们一个一个往下拉,动作还算客气,并不粗鲁,这倒是让我们有些意外,倒真是有种做客的感觉。
没了车帘的遮挡,倒是方便多了,我们看了看四周,这个村子的规模不算大,但在沙漠中来说已经很大了,不远处有一个湖,方才就是它恍了我们的眼睛。
一路上的行人穿着怪异,融合了东熠国和乌秅国的风格,此次粮草就是要运往东熠和乌秅的边境,乌秅国野心似乎不小,近年来小打小闹是常事。
边境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这西城的粮草便成了关键,乌秅虎视眈眈已久,所以西城不能有任何闪失,若是让他们寻到一个契机,说不定就立刻咬了上来,
这些邪巫教中人既能在两国之间的沙漠中求得生存,干的又是杀人放火,烧杀抢掠的勾当,自然是不讨喜的,说到底也怪不得他们,据说邪巫教中人本就是各国死囚,逃到此处不过是为了求得一个生存,沙漠中的条件并不好,为了继续活下去只得去干一些违背良心的交易。
看着门前站着的衣衫褴褛的妇孺老幼,个个眼睛空洞,扶着门框的手瘦骨嶙峋,看着很是慎人,一行小孩儿见有陌生人前来,跟在后面默默走着,有些好奇,却没有寻常人家孩子的天真可爱,相反更有些木讷,那右使笑着模了模孩子们的头,说道:“一旁玩去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看了看古寒和幻容二人,他们皆和我一般表情,想来是近些年被邪巫教做的那些恶事迷惑了,以为他们的大本营应该是个极隐蔽又嗜血无情的阴暗之所,不过眼下这般光景,倒是让我们有些意外,这里并没有什么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至少眼下我所看到的只有妇孺老幼艰难的生活窘境。
那右使上前一步,走到我们跟前凝眼看了看,向旁边使了个眼色,“先给他们松绑吧,他们中了软香散,也不碍事的。”
这右使当真是放心,对我们倒是丝毫没有起疑,我们被那右使一路带至一个类似大殿的房中,这里的房屋大都较矮,也许是因为在沙漠中的原因,窗户也很小,屋中摆设简单却不失威武,我们走进厅中,里面站了不少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持武器,倒是与方才在外面见着的那些妇孺大不相同,有的luo着上身,腰间挂着一把大斧,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
古寒侧身挡着我,跟着他们慢慢往前走,只见高位之上坐着一个素衣公子,这样一对比倒是觉着有些突兀,本以为这个恶名远播的邪巫教教主会是一个凶神恶煞或者是一个老谋深算的凶恶之徒,眼下这位倒好,活月兑月兑一个文弱书生模样,且带了几分病态,还生得不赖!若是放到盛京的西郊湖畔,恐会被小姐们挤爆他坐的一方凉亭。
我暗骂自己没出息,竟会在邪巫教众人面前微微失神,但这也着实怪不得我,看看旁边的容,可不跟我一样表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前后落差的关系,这一对比之后就显得他格外瞩目,不知这样一个人是如何成为一个嗜血无情的教中首领的,想必他的内心和他的外表并不相符,能年纪轻轻坐到那个位置的人,又有几个不是足智多谋的狐狸!
那右使上前一步跪下,对那上位之人极为尊重,他行了一礼说道:“教主,属下已成功将人带回。”
那人扫了一眼我们,连声音也如此动听。
他嘴角淡笑,开口道:“右使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我们会好好招待客人的。”
那右使点了点头,退到一旁站好,我的视线与那素衣公子恰好相交,他站起身,往我们方向走来。
“诸位是七王身边的人,此番请各位来是想与七王做一个交易,并无恶意。”
“什么交易?”我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微眯了一眯,走至近前,盯着我的脸突然笑了。
不应该啊…那不成是他看出来了?
我的这张脸已被幻易容成了一个普通护卫的相貌,是丢在人群中瞬间变会被淹没的那一类,他不应该有所察觉才对,可他笑得我心里实在没底。遂粗着嗓子问道:“不知阁下所笑何事?”
他转过身,向他高处的座位行去,待他坐定之后摆了摆手,差人给我们搬来几把椅子,不错的木材,可以说整个大厅中的摆件都是很名贵的各种珍奇,这邪巫教果然不同寻常,外面看着贫困潦倒,但若仔细观察里面的布置,便会发现这里四处都放着宝贝,不知这些年是做了多少恶事换来的。
“想必几位方才进来之时已经见过这里的处境,不知各位有何看法?”他问道,突然觉得他的眼神变得犀利又睿智起来,果然,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统领和掌控一个组织。
“此处位于沙漠之中,不像平常百姓可以自由耕作,想来此处的粮食都是从相邻的城中采买而来,而一般蔬菜瓜果根本不能长时间存放,又不能及时补给,长期以来,便只能以干粮和简单的能存放的食材果月复,长期食用,小孩和老人便会有些受不住,不知教主想要和我们王爷做个什么交易?”我再次问道。
他点了点头,赞赏道:“不愧是王爷身边的人,一眼便看出教中之忧。”
我笑了笑,至于他想做的交易,心中已有了大概了解。
“教主何必谦虚,不知教主想要我们如何做?”
“好!是个爽快人,那我们便明人不说暗话,教中有很多老人和孩子,即便他们曾经有错,现在也已到了花甲年纪,这沙漠中的条件你们也看见了,实在不适合让他们继续待在此处受苦。”
没想到这个教主还有这般孝心,原本以为他将我们绑架到此处是为了要挟炎卓熠,眼下这般,倒真是有点儿请我们过来做客的意思了。
忍不住问道:“邪巫教的恶名在江湖上无人不知,若是让王爷插手这件事…”言下之意已表示得很清楚。
“何况…”我继续说道:“何况邪巫教此次只怕不是请我们过来做客这么简单吧?那么大费周章,倒真是辛苦各位了,我往那右使的方向看了看,为了引我们上钩他们可是费了不少力呢!
“教主恐怕还另有打算的吧?”我问道。
他笑了笑,也不否认,倒是干脆。
“确实!有人已经许诺我,只要我答应与他做些交易,我的要求他自会办到,不过近日有些事情叫人头疼,觉得此事还是找七王稳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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