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忖片刻,看了看众人,鹊儿从怀中拿出一小瓶药,递给古寒。
“这是什么?”我问道。
“这是莫鹤练的药,会让人失去功力。”鹊儿说道。
古寒看着我,等待我的决策,眼前又浮现那些老人与小孩儿的场景,有些不忍,遂道:“若是让他们失去功力,只怕他们也活不长久,这样怕是不好吧?”
鹊儿瘪了瘪嘴,“小姐就是心软,他们对肖飞可曾手下留情过?溲”
说到肖飞,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想了想还是说道:“废了他们的功力就等于要了他们大半条命,邪巫教本就树敌颇多,若是让其他人知道,必定会让人追杀个干净。”
见我犹豫,古寒体贴问道:“那小姐可是要与他们合作?”
我摇了摇头,若是与他们合作,此后炎卓熠在各国之间难免有些为难*,但若不帮,自己心中又过不了那一关恧。
鹊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我,无奈道:“就知道小姐会这样,所以多带了一瓶,这个只会让他们暂时失去功力。”
我笑了笑,将瓶子递给古寒,讨好似的拉了拉鹊儿,说道:“还是你了解我!这个暂时是多久?”
古寒一闪便消失在了夜色中,鹊儿抬头扫了扫四周,憋着嘴说道:“也就一个月吧…”
“一个月?”莫鹤还真是厉害,练得药是越来越厉害了,普通药丸也就能持续几天的药效,听到鹊儿如是说,确实有些吃惊。
鹊儿扬起嘴角点了点头,见鹊儿这幅模样,我心中暗叹,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那咱们就这么走?”古询问道。
“眼下也只能这般了…”我叹一声。
“倒真是便宜他们了!”古询抱怨道,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挑了挑眉,“走吧!”
至少邪巫教这一个月不会再生事端了,待我们将外面那些棘手的事情处理完再来伤神此处的事吧。
沙漠中的夜晚黑得并不彻底,月光照在沙漠上泛起点点星光,今日若是要铲除邪巫教也是有几分把握的,罢了,暂且放他们一马。
我们连夜赶往西城,苏离已带人将粮草送到了西城,虽说少了半数,但好歹能维持些时日,不至于弄得人心惶惶,我们到了城下,守城的将领连忙将我们迎进了城中,苏离站在殿中,背对我们来回踱步,似乎有些焦急,古寒唤了一声:“苏公子!”
他立马回过头来,在见到我们的刹那,眸中光芒一闪,连忙走上前来,着急问道:“诸位可还好?”这一路我对人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苏离也并未拆穿,配合问道。
我点了点头,“一切顺利!只是肖飞和琪儿并不在教中,叫人着急得紧。”
“不在教中?”苏离眸子忽得沉了下去,似乎比我更关心他们二人安危一般。
“教中之人亲口承认将肖飞打下了山崖,至于琪儿…”我心中苦涩,这丫头倒真是会添乱,以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不知道此时在哪儿躲着。
“琪儿姑娘怎么了?”苏离问道。
“他们没看到琪儿行踪,不知琪儿现在身在何处…”真是叫人着急得紧,我相信肖飞必定大难不死,以他的功夫,就算掉下山崖也不一定会死的,说到死字,不免又想到黎若,那个苦命的女子。
我想不管肖飞在哪儿,只要能找到他,就必定会找到琪儿的,不知怎的,就有那么一种直觉。
三日之后,外间传出消息,京中有名的三家店同时被劫,库房中竟被搬得连片金叶子也找不到,整个空空如也。
还有人说,那三家店干的都不是什么正规生意,据说沈国公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直接昏厥在了城门口,即便如此,连着两日只见沈府不断有人出入,却并不见沈公报案,以致流言发展到了皇上为了替沈公破案,连着下了两道旨意,抓到贼人者赏千金。
直到这时,沈公才畏畏缩缩命人将店门打开,允许刑部去寻些线索,按理说为官之人是不能经商的,而据现实情况来看,此项规定形同虚设,在朝为官的大多打着亲人名号,店铺开了一间又一间,朝廷也只睁只眼闭只眼。
在此情况下,沈公家底几乎被人掏空却不敢报案,可猜想其中利害,皇上也是给足了面子,吹胡子瞪眼两天之后才派人去现场查探,在这之间,沈公已有足够时间去销毁一些不能见人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不得而知,不过以往早便有人说过,甚至有人闹到了公堂,却都不了了之…
在外逛了一圈,传言很是大快人心,以致即便在西城的我仅在第三日清早就听到了最新消息。
刑部在沈公家搜出了几本黑账,刑部那位大人本就和沈国舅不合,如此一来,那几本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黑账就一路被呈到皇上面前。
皇上当即被气得大手一挥,可惜了那一副上好的茶具,以及各位大人上呈的还未来得及批阅的奏折,不管沈国舅如何喊冤,皇后如何求情,皇上连宣都未宣,直接下旨将沈公押入入大牢。
此事牵连甚广,沈国舅是太子最大的后台支柱,如今沈公这一倒下去,最着急的莫过于太子,皇后日日在宫中哭诉,太子求了两次情之后见皇上还是有些恋及旧情。
心中刚松了一口气,几个妙龄女子长跪于城门口,请求天家为其做主,引来无数人围观,这几人都是京中有名的歌姬,这一跪影响倒是不小。
太子听闻,顿觉不妙,连忙遣人将她们赶走,不想那些女子一个比一个固执,非得讨个说法,大庭广众之下唱起曲儿来,句句皆是控诉沈公的罪行。
眼见周围群众越发多了,领头将士担心被太子责罚,命士兵们强行将人带离,双方争执不休,看不过的群众也跟着起哄,这一闹,不知怎的便将其中一女子推到墙角,只见额头上渗出一点血迹,一探鼻息,人便没了气息。
将士在百姓面前打死了鸣冤的女子,何况此事又跟沈公和太子月兑不了关系,皇上更是暴怒,对沈公仅有的一丝年轻时候共同征战的感情也随之烟消云散,至于太子,因为此事,也被皇上禁足半月,就是想为沈公说话,也是无力了…
古寒走到我身边,眉头微展,倒是多日不见的好心情,道:“沈公犯下如此重罪,太子想保全也是无法了,除掉了太子最大的支撑,想必王爷可以放心了。”
我点了点头,此计甚好,沈公是太子最大的一张牌,如今没了沈公,炎卓熠便不用再担心了。
“对了,那几个女子安排得如何了?”我问道。
“古询已将他们安置好了,小姐不用担心,至于…那位,她的家人皆是被沈公所害,更是连年幼的她也不放过,从小便被卖入青楼,如今能用她的命去换沈公的命,她说…值了…”我闭了闭眼,许久才睁开,我给过她更好的选择,是她自己选的这条最下策,不过对于沈公的结局来说,这是个上策。
“她可曾有什么遗愿?”我问道。
古寒犹豫了片刻,说道:“她从小被卖入青楼,若不是为了给父母报仇,早便自我了断了,小姐也不必自责,她说她想被葬在家乡,与亲人在一起。”
“你叫人去办吧…”
古寒是何等贴心,这么些年,我心中想什么,不用说他也知道了,只听他道:“已经安排妥当了,粮草已经备齐,小姐可是打算回京了?”
我站在城墙之上,微风搅乱了我的发丝,寒意渐渐侵入骨髓,这京中的风云,怕是要变了…
我点了点头,回道:“这沈国舅这些年恐怕是捞了小半个盛京,若说我们古家富可敌国,我看这沈公也差不了多少了,那些钱财除了他还我们的粮草外,其它都是搜刮百姓的血汗钱,散出去吧,以血巫教的名义,就说是回报各位,劫富济贫。”
古寒站在原地并未离去,而是跟我一起站在城墙之上。我问道:“可还有什么事吗?”。
“小姐为何要用血巫教的名义呢?以王爷的名义不是更能笼络人心吗?”。古寒问道。
我白他一眼,此时怎么就犯痴了,我无语回道:“若是平时,以王爷名义自然是最好的,可眼下这样关键的时刻,你忘了沈公为何入狱了?”
古寒恍然笑了一声,说道:“原来小姐是怕皇上起疑,那为何要用血巫教的名义呢?”他不解望着我。
我看他一眼,回道:“毕竟是收买人心,血巫教本就是人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说实话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若他们真想回到正常人的生活,融入大家是有些难的,只有先替他们笼络笼络了。还有邪巫教此前与太子合作,此次打着他们的名号公然与太子翻脸,想来以后两者见面便是仇人了,也替王爷挡了些暗箭,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古寒点了点头,很是佩服地看着我。
我道:“明日启程,你们先去准备吧…”——
题外话——慢慢要到结尾了,感谢一直支持的亲们,第一部写得不是很好,能看到这里来的朋友们,真的很谢谢你们,是你们给了页子工作之余写到凌晨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