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豆豆就仔细分析过,假如下毒的人真是公孙墨,他到怀远将军府来的目的是什么。
他一不在朝中为官,二不懂兵法,三不是高官勋贵子弟。
可以说同怀远将军府毫无瓜葛,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
马岩就算是要寻找幕僚也不会找他这样的。
那么他为何会出现在凉州府,做了怀远将军府的座上宾呢?
豆豆能想出来的最好的解释就是怀远将军府有人得了疑难杂症,连马贤妃派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马府只能求助于声名远播的公孙家。
然而,公孙家既然隐退江湖一百多年,连皇室多次邀请都未曾得到回应,他一个小小的正三品将军的面子肯定不顶用。
所以公孙墨此行必是有人指使。
这个人除了能指使得动公孙墨,还必须~是个和马府有关的人。
指使得动公孙墨,又和权势沾边的人的如今大概只有宇文思晴。
和马府有关的人无非就是三皇子和马贤妃。
如果真是这样,显然恪亲王和三皇子勾搭上了。
公孙墨就是恪亲王伸向三皇子的橄榄枝,只要公孙神医能把马府中的病人医治好,他们之间的合作就算是正式形成。
而且从今后公孙神医也就成了三皇子手里的一张好牌。
一旦某些重要人物得了太医们都医不好的病,三皇子表现的机会就到了。
这个重要的人物可能是皇帝、太皇太后、朝中重臣、皇室宗亲……总之对三皇子来说,强有力的支持多多益善。
这一切看来都那么顺理成章。
唯一让豆豆不敢确定的只是公孙神医的态度。
清高了一百多年的公孙家是不是真的不愿意沾染权势。
而今日骚包男的出现证实了这一点。
公孙家蛰伏了一百多年,看来是想要出来活动一下筋骨了。
皇室固然邀请过他们好多次,但那无非是口头上的,不到命悬一线的时刻谁也体会不出来神医的重要性。
就算公孙神医真应邀去宫里做了太医,也未必就能得到重用。
而且如今太医院各个位置都满了,说不定他还会受到各种挤兑。
而投靠三皇子不同。
公孙家在野不在朝,一旦三皇子成功登上帝位,他们就是当之无愧的功臣之一,之后不管是进太医院还是在京城经营医馆,都是一片坦途。
就算是三皇子最终未能坐上龙椅,于他们来说损失也不大,新帝就算打击报复也轮不到他们这样的小人物。
看来,顾朝倚仗权势打断公孙墨一条腿的事情,倒是促成了公孙神医出山的决定。
当然,这些都只是豆豆私下里猜度,就算全是真的那也是公孙家的抉择,同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眼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替程小飞解毒。
公孙墨不通医术,前来马府诊治病人的肯定不会是他。
而且他之前并不清楚程小飞对豆豆到底有多重要,对她会不会为了程小飞答应一些太过分的要求并无把握。
所以,豆豆料定,要么公孙墨此刻身上没带解药。
要么解毒的方法并不是把解药喂进程小飞嘴里即可这么简单。
否则她大可以让人把公孙墨绑了,直接逼迫他把解药交出来。
她不敢小看公孙墨,这样一根筋的人绝不会因为逼迫就服软。
最重要的是,她不敢拿程小飞的命去打赌。
果然,一听豆豆讨要解药,公孙墨道:“元二姑娘这是把我当傻子?现在给了你解药,万一你不守信用翻脸我还走得了么?”
本想伸手拉住豆豆的胖麦穗儿一听这话也明白了姑娘的用意。
卑鄙小人果然卑鄙无耻,解药根本没有带在他身上。
豆豆道:“那你就把解药留着自己吃吧,霍骁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候看他饶了你们哪一个!别怪本姑娘没有提醒你,他可不像我这么有耐心,而且,他看程小飞不顺眼也不是一两日了。”
公孙墨当然不会傻到和霍小王爷对着干,他笑道:“既然元二姑娘迫不及待想要随我一起走,那便请吧,只要你和我顺利离开凉州府,自然会有人前来给你的朋友解毒。”
豆豆轻笑道:“麦穗儿听清楚了么,这可是公孙公子亲口承诺的,如果我走了之后没有人来给小肥哥哥解毒,或者是解毒效果不好,到时候你向小王爷讨要一队人马,亲自去一趟临洮府把公孙府给平了。”
胖麦穗儿已经彻底明白了她的用意,提高嗓子恶狠狠道:“是,姑娘,我一定杀他个鸡犬不留!”
虽然明知这样的事情绝不会发生,公孙墨后背上还是起了一层冷汗。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都一样狠毒!
他对豆豆道:“那元二姑娘是要收拾一下再走呢,还是……”
豆豆道:“你们公孙家是一方豪富,我嫁给你之后就是未来的当家主母,想要什么临时买就是,有什么好收拾的?何况你方才不是说了么,这里不过是茅屋草舍,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公孙墨被她这样的爽利弄得又是一噎,只好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袍,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豆豆对胖麦穗儿道:“我走了之后你好生看顾小肥哥哥,还有老张头那边的事情也认真做好。”
说着伸手在胖麦穗儿的小肥手上轻轻捏了捏。
胖麦穗儿只好违心地点了点头。
姑娘实在太倔强了,看来她只能让几名暗卫暗中尾随,总之绝不能让姑娘吃亏。
豆豆替她拢了拢鬓发:“麦穗儿,你尽心尽力伺候了我一场,如今我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给你,我枕头下有一对镯子,虽然尺寸太小你可能戴不上,就留作个念想吧。”
胖麦穗儿知道豆豆是在演戏,心里依旧酸酸的,眼圈都差点红了。
公孙墨轻咳一声道:“别这般依依不舍的,走吧。”
豆豆嘴角微勾,一把揪住公孙墨的衣襟把他拽了出去。
胖麦穗儿嘟了嘟嘴,想追出去却愣是没有迈开腿。
姑娘绝不会无缘无故说什么枕头。
何况,这次她离开京城根本就没有戴镯子,来到凉州之后也没有买过首饰。
她转身朝豆豆的屋子跑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