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苛和行婆讨价一番,最后以两百两银子成交了。
行婆找了人,雇了车马把二十个女子给拉走了。
郑苛给红姑和马夫结算了辛苦费,除去了自己从周婶子那里借来的钱,自己还净赚了一百多两银子,这顶的上他在安国公府一年的月例工钱了。
只可怜的是那二十几位女子,三等的有七八个全部被卖入了青楼中,也有几个几经转手卖给商贾为妾侍的。直到被接走的那一刻,还在做着有关于自己好去处的美梦。
这些女子正值青春年少,便被那些黑心人当作是商品般买来卖去,至此以后就算是跳入了火坑,也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灾难折磨。
且说剩下的八位女子被行婆带到了自己住处,倒也不曾关起来,衣食一律好生供应着。
这几位女子眼瞧着众姐妹一个个都被人给带走了,以—无—错—小说为都找到了活计,还在傻傻的羡慕着。心想着自己是不是没主顾要,所以才留到现在。
司徒媗可不那样想,她冷眼旁观,剩下的都是这群人中外貌身段较好的。只是把她们留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那行婆有何用意。难道是留着给自家小姐用?
司徒媗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那行婆就是一个倒卖人口的人牙子。
这一日,总算是有了动静。行婆让自己手下的一个中年女子把那八位女子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一个比较宽阔亮堂的屋子里头,行婆正在和一个叫麻姑的喝茶谈天。
司徒媗偷眼观察那麻姑,只觉得她身上的衣服样式自己似曾相识。略微想了下,好像以前在石家村的时候做过这类的成衣。
麻姑看起来也不过刚二十出头的样子,坐在那里看似端庄,浑身却又透着一股子妩媚妖娆的劲儿。就连端茶喝水,抬眼看人,这些细微的动作都别有一番风情在内。
八个女子像上次般又在麻姑面前过了一遍,就又被人带到了以前待的屋子去了。
“依你看,这几位女子的资质如何?”行婆问麻姑。
“样貌身段倒还好,就是年龄大了些。小妹在此冒昧的问一句,您老也是这方面的行家了,为何却收来了些不上不下的货色来?”麻姑道。
“你这话就差了,这些个女子虽说年龄不适中。不过放到你们育芳苑随便调习一两个月,那出来可就不得了了。”行婆笑道。
“承老姐姐谬赞了,如此看得起我们育芳苑。小妹心中只是惋惜不已,这几位女子的年龄要是再小那么一点就好了。”麻姑满脸痛惜的神色。
“也是下南的那人不懂行规,他哪里知道这些。”行婆又道。
“这些女子都是江州来的吗?我看其中容貌最出色的那个不像是中原人氏。”麻姑问道。
“麻姑果然是好眼神,她可是个郡主娘娘!”行婆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老姐姐此话当真?只是她却长着一双天足,怎么可能出身贵族?”麻姑惊讶的道。
“妹子别着急,听我徐徐道来。她自称是姓司徒的,说是被父母寄养在冀州农户人家中。本来是要上京都来寻亲的,不知怎的被哄骗了进来。”行婆道。
“姓司徒?难道是前朝段毅将军的遗孤?不过本朝已建立百年了,当初建朝的时候那前朝的血脉可都是被断了根的。段毅将军领全府殉国,至今这个故事还在坊间流传着。”
段毅是前朝一个颇有名气的大将军,后来被封为大司徒。前朝皇帝为了彰显对他的荣宠和重用,特意赐官职‘司徒’为他的姓氏。至此全天下姓司徒的只此他一家,所以麻姑一听到司徒这个姓就想起段毅来。
“坊间不是还流传,说段毅在委任大司徒期间,有番邦前来求亲。前朝皇帝舍不得自己的小女儿远嫁,段毅便自荐自己女儿嫁到番邦外国为皇帝解忧。而今咱们这儿的这位司徒姑娘看起来跟中原人无异,可是明眼人仔细一看就能分辨出。”行婆又道。
“没错,这位司徒姑娘皮肤比常人白净,琼鼻高耸,一双巧目灵动深邃,一对儿蛾眉无黛而颦。倒像是一个混种的美人儿,可惜少了双三寸金莲般的脚。”麻姑叹息。
“妹子刚才说她不像单纯的中原人氏了,那外邦人大多没有缠足的习俗,有双天足倒也不稀奇。不过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段氏的后人,光取下这个噱头,也做够名动京都了。”行婆道。
前朝贵族,郡主娘娘流落风尘,这的确会震动了那些京都里的纨绔子弟。在建国初期,这种现象常见的很。不过那些个都是死守贞洁的烈性女子,不过几日都会自行了断了自己。
如果现今儿在京都的青楼楚馆烟花之地,能培育出这个一个样貌出众身世离奇的头牌红姐,那银子还不会流水似的赚了进来。
麻姑想着这些,的确是很心动。
“刚才我经我观察,那位司徒姑娘性子可不怎么好。她现在尚且还被蒙在鼓中,不知道自己进了咱们这一行。不过总有知情的一天,她要是到时候想不开自个儿抹了脖子,那我们育芳苑不是白费了一场功夫吗?”。麻姑跟行婆说道。
“咳,那个楼里的红牌姑娘没个性子。又不让以身伺候接客,单单培育成一个清倌儿不就行了。”行婆又道。
“老姐姐,你说的轻巧。好的清倌儿得从小培养,她现在这个年龄,难!”麻姑道。
两人说来说去,明里没提半个钱字。不过话语里都是这个意思,行婆的意思是说司徒媗是个摇钱树,她嘴要是一张开那可是狮子大开口了。
麻姑总说就算司徒媗是真的是前朝的郡主娘娘,那又如何。天足和年龄是最大的缺陷,育芳苑把这般年龄的人收了进去,没法子培育,也是白搭。
“要不老姐姐,你还是把她卖到豪富之家吧,凭她的模样多少你也赚点。”麻姑故意说。
麻姑之所以这样说,是知道不管司徒媗长的多么国色天香,就凭那双脚是嫁不到富贵人家里去的。
“那不是暴殄天物吗,拿着金筷子当作烂树枝给扔了,实在可惜可惜!”行婆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好话说尽让育芳苑收了进去。
“要不这样,你把她放到我们育芳苑。那调习的费用,你月月上交。等什么时候出去,你说了算。”麻姑又道。
行婆一想,这怎么行。司徒媗是没有卖身契的,到时候要是经育芳苑调习一番成了红人。那育芳苑怎肯轻易把摇钱树让给她。或者经调习没用,她不是白瞎了那些交上去的调习银子。
其实她可以想办法让司徒媗自己签了卖身契,不过这自卖自身的签法很难让官家相信。何况司徒媗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特别强调了自己是自由身,行婆这几天也试探过了,司徒媗是个识字儿的。如果让司徒媗自己签自己的卖身契,那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