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诸生的人马第二日又来了乐城,请求将人贩子押回东盛审问,可人是南罄捉的,人力物力都是在南罄出的,南罄的大殿上争论了一个早上都没有决断出究竟要如何处置,最后皇甫诸生出马,还带了东盛帝的谕旨,希望南罄帝能卖东盛一个薄面,将人贩子送还东盛,南罄帝考虑了许久也认为这个薄面可以卖,首先,东盛帝已经答应跟南罄结百年之好,凡事都应好商量才对,其次,人贩子并未危害到南罄百姓,再者若是在南罄候审又要耗费人力物力,最后,若是东盛领了南罄的人情,将来南罄若有难东盛也不得不还这个人情,这时再想简直是百利而无一害,可他正要点头同意,有侍卫慌慌张张来报,“启禀皇上,宫门口有人告御状,恳请皇上圣裁。”
“殿上有要事在处理,让他们稍后再来。”
“皇上有所不知,这请命之人足有几十个,围堵在宫门口怎么也不肯离去。”
皇上显见的已经不耐烦了,可一想还有东盛的人在,怎么能让他们看了笑话,于是对杨心两人说道,“国师大人跟典藏史不若先行回去,等朕处理了本国之事再商讨此事也不迟。”
皇甫诸生见南罄却有事发生,也不好强求,却也不能不多说几句,“贵国有要事我等这就回去静候佳音,只是还请皇上暂时保证人贩子的安危,好等我东盛定夺。”
皇上点点头,“自是如此”,接着对人吩咐了几句便送走了杨心二人。
宫门口都是些中年夫妇,哭哭啼啼地说着,“还我女儿什么的。”
杨心见这番情景,正要前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儿,一排侍卫到了宫门口将所有人带进了宫里,于是她只好扭头问皇甫诸生,“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皇甫诸生摇摇头,“不知,不过可以找人问问。”
“找谁?”
“或许昨天送走的那些女子会知道些。”
杨心突然想起还有一女子被送了医馆,便拉着皇甫诸生找了过去,可是很不巧,医馆的大夫说昨天确实来了个受伤的东盛女子,只是诊断完就走了,却不知去了哪里。
杨心两人于是又去找了顾炎询问,只是顾炎说并不曾见到过,连昨日的侍卫都不知了去向,没办法两人只能先回了小楼。
不想到了第二日,南罄二皇子竟以谋害皇上,意图不轨的罪名被下了狱,而南罄帝也不再提将人贩子送还东盛之事。
又过了一日,杨心两人再次进了东盛的大殿,可却被告知皇上病重,暂时不见客,两人无法只得又回了小楼。
可杨心心里有事就有些待不住,思来想去还是得找人问问,于是这天下午她又去找了顾炎。
相比于二皇子的潦倒,顾炎过得十分惬意,这会儿他正斜靠在榻上假寐,周围还有衣着华丽的乐女奏着轻缓暧昧的曲子,杨心见了这番情景想掉头就走,不想顾炎早就发现了她,“杨心既来了为何又要走?”
杨心暗哧一声,语带嘲讽地说,“看你忙的很,应该没空搭理我。”
顾炎挥挥手屏退了一众乐女才说,“怎么样?我这些侍妾奏得可好?”
杨心一愣,“侍妾?”
“嗯?自然是侍妾。”
杨心真没想到顾炎会大白天的跟自己的这么多女人在此取乐,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可横竖这都不关自己的事儿,便答道,“奏得很好。”
不想顾炎却不满意这个回答,“杨心这话说的假,依我看她们连你奏得不及你万一。”
杨心眉头一皱,厉声道,“别拿我跟你的侍妾比!”
顾炎却不计较,“好,杨心说不比,就不比”,说着起了身走到杨心面前,“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自然是二皇子的事。”
“哦?这二皇子的事与你何干?”
“二皇子的事与我无关,我管的是人贩子的事儿。”
“那杨心管人贩子就是,怎还管到了我这里?”
杨心不想这样你来我往的打哑谜,索性叫了句,“顾炎”。
这是杨心第一次叫顾炎的名字,也是顾炎的名字第一次被人叫,他打出生就是太子,就连南罄帝也是一口一个太子,从来没有人叫过他的的名字,只有杨心,他觉得这句平常的称呼像是注入了魔力,瞬间打乱了心扉,一种无法言语的亲近油然而生。
顾炎略动了动身体,又坐了下来,“你叫我什么?”
“叫你顾炎啊。”
顾炎头一低,又抬起,像是刻意隐藏了什么情绪,然后微微笑着问道,“你来找我究竟是为何事?”
杨心这次没急着问,反而说道,“我们已经认识了大半年了吧。”
“是啊,都大半年了,可你才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因为你以前是太子,可我现在拿你当朋友。”
“朋友?”
“就是朋友,你呢?你怎么看我?”
顾炎嘴角一挑,说道,“我其实不太想跟你做朋友,但你既然如此说,那就先做朋友也无妨。”
杨心点点头,“那做为朋友是不是该坦诚相对?”
这下顾炎仿佛又恢复了那日大殿上的样子,歪靠在小榻上,有些桀骜不驯,“原来杨心说了这许多不过是想套本太子的话而已,直接问就好。本太子还是那句话,‘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心暗自一撇嘴,说,“二皇子入狱可是跟人贩子有关?”
“人贩子做这种勾当已经不止一次了,这其中一定有人相助,若不是本太子此次揽了这事,也不会揪出这幕后黑手。”
“这幕后黑手是二皇子?!”
顾炎又坐正了才说,“自然,他与东盛的人贩子密谋串通,将临南城的孤女白送给南罄的水军,借此私下培养自己的势力,你说他是不是该入狱?”
杨心微微后退了几步,“原来你一早就谋划好了所有的事。”
顾炎向她走进了几步,两人只隔了半臂的距离,“本太子说过了,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杨心向后退了几步,与他隔开距离,又盯着他看了几秒,扭头又回了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