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心喝了汤之后清醒了许多,不过依然头疼的厉害,白莲见她不停地拿手揉着太阳穴,便知道话说了估计也是白说,只能又扶着她回了大殿上。
宫宴散场的时候,杨心还在揉着太阳穴,她模模糊糊地感觉有人扶着她往外走,却不知是谁,但她很确定不是杨明,也不是白莲,但很熟悉、很熟悉。
那人到了她居住的院子,从她身上找到钥匙,开了门把她放躺在床上,给她擦了脸,看着她睡着后才又起身出了院子,反手把她锁在了里头。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拿钥匙开了锁便进了屋里,又给她擦了遍脸,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把她连被子一起搂在怀里,和衣睡了过去。
第二天皇甫诸生一早就又来了,正要拿出钥匙开门,不想门被从里面锁了,他一着急一脚便踹开了门,待看到院里的杨明时,先是一愣,接着一<拳打了过去,“你这个混蛋!”
杨明后退三步,抿了一下嘴角的血,正要还手,杨心从屋里探头出来,“你们干什么?”
说完一个没站稳,一头栽到了地上。
“心儿······”
“心儿······”
杨明先皇甫诸生一步,却被夺走了,“你还是离她远点儿的好,别忘了你已经定亲了。”
杨明先是一愣,接着又说,“我去叫太医”,然后跑远了。
杨心这几天食不下咽,又空月复喝了酒,现在不止发烧,还吐得厉害,倒像是怀孕似的,这边太医把着脉,皇甫诸生一个拳头又招呼了过去,“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碰她,还让她怀了孩子?”
杨明也是一拳过去,大喊一声,“我没有”,接着又愣在了原地,“心儿怀了孩子?!”
皇甫诸生也愣住了,这是谁的孩子?
两人你看看那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不解、一脸的恨、一脸要杀人的样子。
太医都吓怕了,哆哆嗦嗦地说道,“回禀王爷、国师大人,郡主只是偶感风寒,空月复饮了酒才会至此,老臣······”
哆哆嗦嗦地还没说完,杨明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地一把揪起了他的领子,“不是有喜了,是吧?”
太医一愣,是还是不是?想了一会儿答道,“偶感风寒而已,吃几剂药便好。”
皇甫诸生也松了一口气,“开药去吧,快着点儿送来!”
太医听完,本来年迈的身子愣是跑得飞快,现在连国师大人都这么跋扈了,了不得!
太医走后,杨明又来了床边,刚要模模杨心的额头,皇甫诸生一把打开了他的手,“你别待在这儿了,快点儿离开,你待的越久她的痛就越多。”
杨明这一刻特别的恨,为什么他没有跟杨心生在同一个时空里,为什么跟她生在一起的是皇甫诸生,他气得一拳打在墙上,墙角便多了个裂缝。
等所有的声音都消失的时候,杨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儿,他扭头看向皇甫诸生,问道,“我有些事问你?”
皇甫诸生依然给杨心擦脸去热,头也没抬,“何事?”
“我可不可以穿越时空之门?”
“你舍得下你的母妃,你从小的心愿呢?”
杨明倒抽了一口气,却还是不甘心,“我或许还可以回来。”
皇甫诸生头一摇,想也不想就说,“不可以,你的身高与你这个时间不符,心儿这样的才可以。”
如今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杨明闭眼盖住要掉下来的泪,轻声离开了这个小院。
不多时白莲来了,杨明把她叫来给杨心擦身子退热,而这时候皇甫诸生就在院子里看那棵桃树,它长得可真好。
第二天杨心醒的时候白莲已经又回了宫里,而皇甫诸生还在,她抬头看看外面的天,才又看向皇甫诸生,“我这是在哪儿?”
“在你自己的院子里。”
杨心又扫视一圈屋里简陋的陈设,才确定自己是在景沉巷,“你怎么来了?”
皇甫诸生把手里的帕子扔到水盆里,看着它激起的水花溅到桌子上湿了一片,好像才解了气,“我不来你说不定就死在这里了。”
这句话完全略掉了杨明,可杨心压根儿就没往杨明身上想,“我是病了吗?”。
“你觉得呢?”
皇甫诸生见杨心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又说,“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死了的。”
这下杨心终于开了口,却是单调的一句,“谢谢”,然后干脆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一天杨心才算好了点儿,已经有力气在院子里晒太阳了,这天皇甫诸生前脚刚回了国师府,后脚王兴就来了。
他带了许多补身子的东西过来,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粥,看着杨心全喝了才又离开,只是整个过程都没提杨明一句。
后来顾炎也来看过她,却是来还她钥匙,“这个给你,当初是我让任淮偷偷去配的,如今我要走了,把它还给你。”
“你要走了?”
“嗯,你可曾舍不得我?”
杨心正要月兑口而出,“没有”,却突然间觉得这样太残忍,于是婉转地说了句,“我没空想这些。”
这么没滋没味的一句话,可顾炎知道这已经是杨心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了,再纠结也没意思,于是又说,“我娶了任淮。”
杨心一愣,想当初任淮可是让自己帮忙的,没想到不用自己帮顾炎还是娶了她,只是不知道嫁给这么一个心机叵测的人是任淮的幸与不幸,但愿以后的日子会对得起她那句“我愿意”。
可杨心还是想问问顾炎的意思,“你喜欢任淮吗?”。
顾炎摇摇头,“不喜欢,不过这是她想要的。我曾经许诺她,只要她说服你嫁给我,我就娶她,虽然她没有完成任务,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还是娶了她。”
杨心不知道其中的诸多牵扯,却预料的到这种结局,想起她跟任淮曾经相伴的日子,杨心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不管你爱不爱她,希望你能好好对她。”
顾炎仍是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我只能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
杨心知道自己其实没立场多说什么,前头一句是自己能为任淮做的所有了,于是她又对顾炎说,“那你一路好走,恕我病着,不能送你了。”
“先不要这么着急,过几日本太子的成亲礼后才走,只是怕到时候没空见你,所以提前来告别”,说完停了片刻又问,“你可知道我的名字?”
杨心一愣,“顾炎。”
顾炎假装没听清,“什么?”
“顾炎。”
“好,知道就好”,说完又离开了杨心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