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生点?你爹娘不要你了,你叫他们有什么用?乖乖听话,姑姑给你找个好人家,好不好?”女人如此劝小孩,虽然面色还算和善,小孩却满脸惊惧直往后缩,简直避如蛇蝎。
“跟他啰嗦什么,给药晕不就得了?”男子们喝着小酒,说的毫无所谓。
“这样、不太好吧?”女子嘴边挂着肆意的笑,话却说的很不忍心,这模样吓的小孩,赶紧缩进被窝躺好,咬着小嘴不敢吭声。
炕上的光线不太好,但仔细瞧,依然看的到,小孩竟长着与慕清暘一般无二的脸。
、、、、、、
或许心中一惊一乍后的松懈,舒缓了精神,再次折返(美味)糕点铺的慕清秋很快睡着,只是睡的依然不是很安稳,梦里总有哭声断断续续。
隐约间还做了个梦,梦到苏秀云和慕清秋,母女两泪汪汪的看着她,好像心里裹着无尽的委屈,她们的嘴一张一合,不知说着什么,慕清秋听不清楚,因为她的耳朵里全是哭声。
‘姐姐、姐姐救我……’突然,哭声中加进一句,慕清秋猛然回头,对上慕清暘恐惧的眼眸,及一把冰冷的砍向慕清暘的刀。
“暘儿!”慕清秋大惊失色,大呼一声,猛然惊醒,怔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回过神来,原来是梦。
只是这个梦太逼真,慕清秋虽然把慕清暘托付给善堂,但弟弟到底没在身边,突然做那种梦,慕清秋心里闹的慌,所以吃过早饭就喊了车夫,告辞马云春打算直接回家。
看不到弟弟,她心里不踏实。
坐上回古阳镇的马车,慕清秋一个人在车厢里待不住,干脆继续坐在车夫身边。
车夫是个叫王成的五十余岁,逐渐步入暮年的老人家,王成孤家寡人一个,没儿没女没媳妇,手脚也不像年轻人那么利索,已经住进善堂好几个月了,一直为帮不上忙坐立不安。
此次进县城,之前的车夫不巧生病,一时没有熟手替代,王成毛遂自荐,说他给人赶了几十年的马车,别的做不了,赶马车不在话下。
慕清秋见王成说的信心满满,便允了,一路上王成的马车确实驾的很稳当。
最重要的是,慕清秋一路上的奇怪举动,王成啥都没问,看来确实给大户人家做过工,懂规矩。
“小姐,去里头歇着吧!到了我叫您!”王成见慕清秋又坐在外面,无奈的劝说,他给大户人家赶了几十年的车,对尊卑有别的理解很深刻,在他的认知里,小姐是不能坐在外面吸尘灰的。
“王爷爷,你又叫错了。我叫秋儿,不叫小姐。”慕清秋挨在王成身边,嘟着小嘴,孩子气的说:“还有,不是‘您’是‘你’,王爷爷,您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总对我个丫头毕恭毕敬的,就不怕折了我的寿?”
王成呵呵的笑:“不怕不怕,小姐福泽深厚,哪里怕这点恭敬?应该的,应该的。要不是小姐当初……”如此这般又将自己的遭遇述说一遍。
加上绝望之时听闻善堂后,如何怀着忐忑的心前往投靠,又如何被收留,从而活了下来云云……
慕清秋相当无奈,好吧!她败了,到底是谁说的,她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是观世音菩萨座前的童子?有那等好事,她怎么不知道?
随意聊了几句,慕清秋心中的憋闷淡了几分,昨夜没睡好,打算进车厢补眠。
起身要进车厢时,眼角余光突然扫到路边停着的一辆马车,那马车看着有点眼熟,最眼熟的是马车车厢后,驮着的箱子。
很大的黑箱子上,有许多孔洞,难道是透气孔?慕清秋皱眉扫视,不经意间对上孔洞里的一只眼。
猛然对上,惊了慕清秋一跳,再看时,孔洞里已经没有眼睛。
“真是麻烦,终于不哭了。”突然听到那车上有人说话,声音压低了些很模糊,或许是风向的关系,慕清秋听的很清楚。
寻声去看,竟是当初绑架过她的那个阿三。
联系到马车上的奇怪箱子,慕清秋立马明白怎么回事,心中不由火起。
该死的,才过去一年,竟然还敢来卧龙县倒卖人口,真是死性不改。
“是啊!那小子娇贵的很,应该是打小当宝贝养着。那家人也真够逗的,既然是宝贝干嘛要卖掉?他爹要卖她娘不让,演的是那处啊?最可笑的是,他娘还白白送咱们二十两银子。”
“嘿,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小子八成不是那个男人的种,没准是他媳妇偷汉子生的……嘿嘿……”
“不会吧!那男子长的不磕碜啊!还有钱,要换我,我指定安安分分。”
“臭娘们,你是瞧上那个油面生了是咋地?再说混话,看老子不收拾你。”
“切,就你,想管老娘,老娘还瞧不上……”
“你……”
“行了行了,别说了别说了。对了,药量没放太多吧!可别给药死了。那小子细皮女敕肉的,要是运气好,碰到识货的,没准能大赚一笔。”
“哪能,我自然知道。放心吧!到了地方就醒了。”
那帮人说话的工夫,慕清秋的马车一直在前行,已经拉开一段距离,他们之后的对话再听不到。
只是想起车里有孩子,和自己当初一样的遭遇,慕清秋就火大的不行。
慕清秋前世无父无母,连童年的记忆都被切断,她一直渴望亲情,正是如此,才更加珍惜亲缘。她烦透了拆散人家庭的人,尤其是人贩子,他们强行改变别人的人生,又怎知他们的一时贪婪,给那些孩子造成的将是什么。
慕清秋让王成将马车赶慢点,直到那些人的马车追上,超过,完后让王成悄悄跟着。
“小姐,这是做什么?”王成陪慕清秋出门,是肩负着将慕清秋安全带回去的责任的,随便逛之类的只要慕清秋高兴,他都会耐心守着。
可此刻慕清秋竟然让他盯梢,那辆车上至少有两个男子和一个女人,要是惹怒了那些人,理论起来,他一把老骨头如何保护的了主子周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