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洲大陆四分天下,有四位至高无上的皇帝,但他们的尊贵只局限在一方江山下,想越雷池后依然肆无忌惮,却不行。
慕清秋虽是臣民,却同时在三个国家都拥有尊贵的身份,她的存在已经超越了国的界限。
这等身份,又岂是一国朝臣能比的,也没什么可比性。
端午节刚过,几人商量着,打算五日后启程。
接下来该怎么做,众人心里都有了底数。
“姣娘、月儿,过几天,我与秋儿去天都府就成,你们留在家中,等我们的好消息。”要是可以,苏孝文连慕清秋都不想让去,可告御状的成败,慕清秋比他重要,必须去。
至于其他人,慕清秋的身份特殊,轩辕承天轻易不会动她,但其他人未必。
毕竟冲上去打皇帝的脸,皇帝勃然大怒,大怒之下做出点血腥的事,也在意料之中。
“不,我要去!”
“我去!”
苏月和姣娘异口同声。
两人说话碰瓷,说完了均是一愣,对视一眼,苏月紧张争取:“我是苏家的女儿,我一定要去。”苏家的女儿,这便是她的理由,她还在襁褓中,家里就遭遇巨变,但那是她的家,逝者是她的爹娘至亲,她必须去。
苏孝文见妹妹如此,眼眸发红,终是不忍拒绝点了点头:“好,一起去。”他是苏家的儿子,苏月是苏家的女儿,苏家一双儿女为爹娘申冤,天经地义。
“我也要去,夫君,我是苏家的儿媳,我要陪在你身边。”姣娘紧张的看着苏孝文,眼中闪着泪花。
正如丈夫苏孝文所说,她心里确实存着隐忧。
毕竟她对他的丈夫一无所知,她的丈夫那么优秀,她很怕她的丈夫有朝一日,突然被冒出来的家人接走。
或者,还会冒出个结发妻。
今天苏孝文将身世和盘托出,同时道出的,还有夫家的冤屈。
一想到丈夫当年受了那么多苦,姣娘心里就十分痛苦,恨不能时间倒退,在苏孝文面临家人被斩的时候,就陪在他身边。
她已经错过了一次,又怎会再错过一次。
夫妻本该执手伴一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应该相依相伴。
苏孝文看着小妻子,良久叹了口气,点头,妻子是苏家的儿媳,是时候带她去见见爹娘了。
除了几人,慕清秋打算将此事告诉两个弟弟,慕清玥和慕清暘都已长大,比起她,两个弟弟才是原装的苏家外甥,苏家的事,他们两个必须参加。
艰险是有的,但不经历风雨又怎会见彩虹。
人生就该经受磨砺,才能成长。
苏孝文听明白慕清秋的意思,本想阻拦,但略思之后,反而叹了口气,自嘲自己不仅肤浅,还不够远见。
提起两个弟弟,慕清秋又想起义父,好像要给众人打气儿似的,笑着说:“放心吧!右相人不错,想来能帮外祖父说上几句公道话。除了右相,还有我义父呢!我义父虽然不知道当年的事,但他是大将军,驻守边关十数年,想必十数年来,肯定处理过许多通敌叛徒,有先例更能透彻的分析利弊,对平反之事大有助益。”
苏孝文闻言眼眸一亮,很认同的点头:“嗯,秋儿说的不错,慕将军为人正直,定然不会坐视不问。”
提起慕云腾可能对此事的助益,苏孝文笑了,姣娘也笑了,唯有苏月,在听到慕云腾的名字时,脸色大变。
“月儿?你怎么了?”苏孝文坐在苏月的对面,第一个发现妹妹不对劲。
苏月一愣,又快速摇头:“不、没事,我没事……”话说出,脑袋埋的很低,再不吭声,她的身上好像笼上了一层阴郁。
众人这才想起,苏月不仅是慕清夏,还是夏云,而夏云,是慕云腾的妾。
“月儿,别担心,慕将军是个明理的人,此次去天都府,我会找他说清楚,你不要有负担。”要是没有紫瞳的全力相救,没有紫瞳与苏月的情愫暗生,苏孝文未必会坚持让苏月离开慕云腾。
慕云腾是慕清秋姐弟的义父,忠义果敢,且未曾娶妻,妹妹苏月若能嫁给他也不委屈。
当然,若真想留住此段姻缘,慕云腾就必须明媒正娶,用八抬大轿将苏月娶进将军府。
不过现在,苏月来竹山村的几年里,慕云腾给慕清秋姐弟写信的时候虽然会问苏月的情况,但从未单独给苏月写过信,也从未提过,要将苏月接回去。
这些表现已经很清楚,慕云腾当初留下苏月,恐怕与‘情’无关。
既无情,在不在一起也无关重要了。
主要是苏月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在了紫瞳身上,苏孝文是苏月的哥哥,妹妹受了那么多苦,他自然希望妹妹能嫁给喜欢、且对她好的人。
“不、不是的……”苏月连连摇头,提起慕云腾,她心神烦乱,说话都不利索。
她想说,当初得知自己不是慕成义和苏秀云的女儿时,她就想说,她想让秋儿他们与姐夫相认。
可是,那件事,哽在喉喽里,刺着她的心,始终吐不出来。
“月儿!”姣娘握住了苏月的手。
慕清秋也在一边安慰:“姨母,你放心吧!义父肯定不会为难你。”
“不、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也不知道……”苏月知道家人在安抚她,可她真的好怕,就算她只是姐夫的妻妹,但曾经把姐夫叫了几年的爹。
她是姐夫的妻妹,也是姐夫的养女啊!
“月儿,你怎么了?”苏孝文神色凝重的追问,苏月不对劲,很不对劲。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压在心里,好像那秘密会造成又一次的地动山摇。
慕清秋见苏月眼泪哗哗的落,明显情绪很不好,却僵着身子并没有跑走。
她感觉,苏月有难以启齿的话要说,想说,却无法开口,她在强迫自己,她正在天人交战。
“舅舅、舅母,我陪姨母走走,你们别担心了。”慕清秋拉起苏月的手,跟苏孝文和姣娘道了辞,且冲苏孝文做了个‘放心’的暗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