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远给牟怀安的,是毒药,以及此案与毒药相关的资料。
此毒正是连坤致死时所中的毒,也就是牟怀安写给连坤信件上淬的毒,这种毒是一种七叶花的花籽,七叶花已经灭迹,只有天昭边陲一个小部族里还保留着一些,而牟怀安有一个十分宠爱的姬妾,正是来自那个小部族。
原本证据已经全面指向牟怀安了,再添一笔,简直将事实拍在案板上。
二十年前苏门被灭一案,终得昭雪天下,一时间整个天都府都沸腾了。
事情虽然了了,轩辕承天也因此得了数千万的财物充盈国库,但心里总有些不美气,做错事被指出来,还闹的沸沸扬扬,这事儿放谁身上都不会痛快,偏他还是一国皇帝,皇帝的脸面与权威肯定受到影响。
可是,出乎轩辕承天意料之外,并没有人轻看了皇权,此事反而成了人们口中称颂的佳话。
都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都道是天昭国明君在位。
古有皇帝写罪己诏,但那些面上的东西,与当今皇帝直接坦坦荡荡承认自己的过错,替枉死者平反冤屈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人们都道当今皇帝是千古明君,可、为帝楷模,天昭国有此明君在位,简直是天昭国子民天大的福气。
把皇帝夸了个天花乱坠,就连太子公允处事,也成了皇帝陛下的授意,成了一个父亲为儿子坐稳储君位,不惜落自己颜面,端正儿子形象的慈父,简直是为父楷模。
谁说皇家寡情?那说的绝对是别人家的皇帝,天昭国的皇帝,是明君更是慈父,是天下人的主子,也是天下人的楷模。
……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但都是清一色佳话,听的皇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劲儿。
做了几十年皇帝,从未被万民如此诚心的称颂。
尤其是近几年,天昭国到处是子民对善堂之主的嘉赞,这回,皇帝的名头可算是实实在在的压过了善堂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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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福郡主府。
苏孝文,不,苏相平反,苏孝文恢复正身,他往后便是苏远。
苏远、苏月、慕云腾、慕清秋、慕清玥、慕清暘、李正理,以及此次随慕清秋一起来天都府的众人,都在其列,事情能得到圆满解决,众人都非常高兴。
但马上要为苏门惨死者迁坟正位,面对死者,大家的高兴,总有些压抑。
“姐,我真是太佩服你了,你怎么想的啊!”突然,慕清玥扒在慕清秋跟前,好像时间倒退了数年,他还是那个小女圭女圭,正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等解惑。
慕清秋没好气的将凑近的脸推开,一脸嫌弃的说:“笑话,不厉害能是你姐?”
这姐弟两突然耍宝似的一招,惹的众人有些闷闷的心,瞬间畅然。
“是啊姐姐,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让人做好准备,散步那些事,恐怕外祖家的冤屈昭雪,也会有人不痛快!”慕清暘在旁边附和道,他家姐姐就像一颗启明星,永远让人向往,让人追逐。
要不是慕清秋让人私下夸皇帝明君,天都府那些天花乱坠的佳话,也不会那么盛传。
“嘿嘿,也没什么,人的脑洞是很大的,人的潜力是挖不到底的,只要稍微给点苗头,总有人会脑洞大开,助势成风。这也不算谣传,毕竟事情根本在那里摆着,要不是事情本身深得人心,又有谁会去佳话、去妙赞?”
慕清秋也是颇为感慨啊!
这回倒是因祸得福了,她在天都府以及天昭国久盛不衰的势头,终于掉落第二,如此,皇帝也该安心了吧!
“嗯,确实,这次全是秋儿思虑周详,才能大获全胜。”二十年了,苏远心里的事,终于有了结果。
皇帝将当年从苏门查抄的财物,悉数归还,已经变主的都以银两冲抵,还额外赏赐了十万两纹银及一些宝物。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东西,轩辕承天并不肉疼,这实在是因为,苏门那点东西与从牟相家查抄出来的财物相比,简直是毛毛雨,不值一提。
苏远很识趣,他谢绝了皇帝的大部分赏赐,只留了几样苏家的老物件,又从皇帝的赏赐中,拿了一件小巧的玉兔挂件,声称要将玉兔传给儿子,让儿子从小就懂得圣恩浩荡。
轩辕承天大悦,一听说苏远已有儿子,又连赏了些小儿佩戴喜好之物,这次,苏远没有推辞。
话题渐渐变的轻松,氛围也随之轻松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傍晚,莲香来说晚饭准备好了,众人移步的时候,慕云腾伴着慕清秋缓行了几步,见众人都已走到前头,慕云腾才问慕清秋:“秋儿,明天是最后一天了,要不要爹爹去右相府一趟?”
慕清夏的事有了着落,慕清秋也已二十龄。
要是原先,慕清秋身份尊贵,慕云腾只是义父,他总觉得没有底气干涉慕清秋的私事,可是现在不同了,他是慕清秋的爹,是爹自然要好好的将女儿的终身大事给料理清楚。
慕清秋闻言一愣,略思顷刻,轻声回道:“爹,元玄可能在天赐国。”几乎可以断定了,而且每每想起轩辕继,她便越来越觉得,轩辕继就是元玄。
元玄为何要以假面待在天赐,她不得而知,但她猜测,元玄的处境,可能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
原本不想过多掺合元玄的事,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分离的时间越久,慕清秋就越是不安。
他的事由他自己决策,他的仇由他自己来报,这一点没有错。但是,如果他身处险地,她却任之由之,就有点不妥。慕清秋一直觉得自己是明智的,但此次来天都府时,姣娘那种要与苏孝文共同面对的坚决担当感,让她深受感触。
既然她与元玄两情相悦,且定下终身之约。
就该陪他一起面对、一起经历,才是正理啊!
“爹爹,等这趟回乡,安葬了外祖,陪您段时间,之后我要去找元玄。”慕清秋说这话的时候,眸光深远,里面满是坚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