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花月楼,并且是被软禁在花月楼。带着不光彩的姿态,想当然被四处流传出——楚恨忧因争宠失败而被八王爷赶出了王府。
外界对楚恨忧刻意贬低以及嘲讽,丝毫没有影响她在花月楼花魁的位子。必竟,她的美貌,她的才情,依然让众多男人为之倾倒。
一些稍微正直的男人们只是惋惜她不被李允扬珍惜,但一些人品低下的客人则欣喜着他们又有机会了。
所以,楚恨忧一回花月楼,花月楼的生意,又旺起来,惹得鸨母高兴得合不拢嘴。
李允扬把她丢在花月楼,就再也没见踪影,听人说,他南下替皇帝办事去了,没有一年半载的,是不会回来的。
新月楼里,恨忧临窗而坐,纤纤十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琴声幽幽,带着淡淡的空灵,让人沉浸于一片淡如菊花的乐声中。
李允扬离开京城,她欣喜的成份居多。而他走后,摄于八王爷的余威,一般男人还是不敢轻溥她的。只除了——
一想起那个带着一身的冷邪的男人,恨忧忍不住蹙起了眉。
她太过天真了,就算李允扬现在还能让她有所敝护,但,卖身契到后,她虽然可以重获自由,可,以她一已之力,怎能抗得过江湖第一大堡风家堡呢?
凤霜寒居然还未死心,在李允扬离开京城后,又来找上她。并且明言放话,现在她还是八王爷的女人,他不会动她的。但,等卖身契过后,她再无敝护之所,等待她的命运,又将会是怎样的呢?
不敢想像了,她好后悔,后悔没有太过注得自我,而拒绝了唯一的自救路径。
李允扬,对她或许有些情意在的,只是,那时的她,一直沉浸在他给予她的屈辱当中,生生拒绝了他能给予她的唯一避风巷。
毕竟,做一个王府的小妾,也总比被凤霜寒玩弄来得强吧。
李允扬,他再高傲,再自大,但他总比把女人当作玩物与交易的凤霜寒来得强。
只是,做王府的小妾,又能风光多久?等姿色不再,等年老色衰,等待她的,又将是怎生情景?
她也不敢想像了,或许,清风说的对,她真的不应该拒绝李允扬要她替他生孩子的事。
至少,有了孩子,她在王府的也有了依靠与保障。
失算,真的失算啊。
一步走错,步步错。李允扬南下,南方美女如去,他,还会记得京城有一个被他买下的女子吗?
如若李允扬不再受她吸引,那么,她的命运——
逃,天下之大,何以为家,她一个弱女子,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唉,这恼人的日子,还真是难过啊。
微叹口气,她把琴放到一边,望着窗外怔怔出神,或许,她还是有机会的。
她唯一的机会都在李允扬身上了,如若他不能给她这个机会,那么,再另外想办法,也还不晚。
***
仿佛应证了恨忧的担忧,一年后,李允扬回京了。这次回京,轰动了整个京城。
因为,他身边还带了个美人儿。南方女子多娇柔,温柔美丽,软语吴浓,千姿百态,不是北方女子能比拟的。听说还是江南第一名妓,年仅十七岁的花如烟。听说那么花如烟不但人美,而且很媚,很妖娆,是男人眼中的极品,听说八王爷李允扬刚南下的第二个月就把她带在身边,听说已快一年了,还说八王爷除了花如烟外,再也没有其他女人了,而且还把她给带回了京城。
所有的消息都在暗示着,京城第一美女的楚恨忧失宠了,而且失宠得厉害。试想一下,在八王爷还未南下时就把她打入了冷宫了,并且还重重地处罚了她,把她囚禁在万花楼,不准她踏出万花楼一步,这么严重的惩罚只有对付失宠的人才会如此不留情面。
可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众人无不为楚恨忧惋惜,为她打抱不平。唉,可怜哦,她这一生算是全毁了。
最生气的莫过于清风了,她的小姐居然如此下场,怎不叫她生气,气八王爷的无眼,但更气小姐那凡事都不在乎的平静面容。
“小姐,太不像话了,八王爷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为他牺牲了这么多,他居然如此对你,小姐,你,你怎么这样的表情,难道你不伤心吗?”。
“清风,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才更伤心。”专心画画的恨忧头也不抬地说。至从得知李允扬已有新的美人了,她不是没有伤过心。但那只是短暂的,她并不伤心,男人能靠得住那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在青楼呆了两个半年头了,对于见异思迁忘恩负义的男人见得多了,李允扬那种喜新厌旧的男人,也不值一提。
唯一让她难过的是,她真的失去了李允扬的敝护后,凤霜寒,肯定不会放过她了。
她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担心还能不能抓住李允扬的心,她现在最主要的是,该怎样才能逃离凤霜寒的掌控。
“小姐,你——”遇上这样奇怪的主子,她真的要短命。“你真的不伤心?”
“我为什么要伤心?”唉,被她吵得都不能专心画下去了,干脆停下笔,抬起头,才发现小青气得脸儿都红了,不禁轻笑一声,“小丫头,你生气什么呀,我都不介意了,你还介意什么。”
“可是你不介意,我还介意呢。”一个尖锐高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二人回头,原来是老鸨,只见她一脸气急败坏,从她那颤抖的身体就知道气得不轻。
“妈妈,有事吗?”。恨忧没有动身。淡淡地问道。
老鸨气呼呼地起向恨忧,指着她,厉声说道:“楚恨忧,你这赔钱货,老娘养了你那么久,本以为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没想到你,你居然让老娘赔了老本,你说,你该怎么向老娘交待。”天啊,她的银子啊,就这样飞了,原以为八王爷提前回来,那么就是她进银子的时候了,没想到,八王爷回来一个多月了,踏都没踏进花月楼半步,听说一天到晚都赔着那个新宠花如烟。看来,楚恨忧是失宠了。但这不打紧,最严重的是这一两年来,楚恨忧白吃白喝白住,白用,她可是花了好大一笔银子啊,就这样没了,怎不叫她捶胸顿足。
恨忧轻笑出声,看着老鸨气得通红的脸,好整以遐地说:“你来找我有什么用,你应该去找八王爷啊,是他不让我接客,是他让我住在花月楼的,你去找他啊,别找可怜的我出气。”
“你这死丫头,以前是看在八王爷的面上不敢对你怎样,现在,你以为你还是以前一样风光啊。对老娘大吼大叫的,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老鸨花如月说着抬起手向恨忧精致的脸上挥去。
恨忧忙拿起一旁的前剪刀挡去,“啊——”花如月尖叫一声,捂着鲜血淋淋的手,“你,你好大胆子居然敢行剌老娘,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天,还真痛,这死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居然敢以下犯上,看她怎么教训她。
“来人啊,来人啊,都死到哪去了。快把这外贱人给我抓起来,我要好好教训她一顿。居然敢欺到老娘头上。”老鸨朝门外大吼。
“花嬷嬷,干嘛发这么大的火。”门口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立在门口。
花如月看到来人后,赶紧换上一副笑容,她看看楚恨忧,又看看来人,绿豆般的眼里闪现过恶毒,她摇着肥臀上前,陪着笑道:“凤爷,您来了,您看看,这死丫头已不再被八王爷宠幸,还敢嚣张,老身教呼她两句,她就拿剪刀刺我,唉哟,好痛。”
凤霜寒扫了眼她鲜血淋淋的手掌,再看向脸色有些发白的恨忧,眼里闪过兴味,对花如月冷道:“你身为鸨母,连旗下的姑娘都**不好,本身就是你的错。”
“啊,呃——可是——”花如月傻眼了。
凤霜寒看向楚恨忧,斥道:“不管她是失宠也好,得宠也罢,但她毕竟是八王爷的人。”
花如月脸色也不太好看,恨恨地瞪了恨忧一眼,辩驳道:“可如今,八王爷已不再宠幸她了。反正她再也翻不了身了,还对她客气干嘛?凤爷,您可别忘了,这一年来,这死丫头可是白吃白住,一点用处也没有啊?”唯利是图是她的本色,她不把楚恨忧榨干油水怎能对得起她花如月的招牌。
凤霜寒闲闲一笑:“谁说她没用了?李允扬不要,我要。”
“凤爷,您干嘛要——”花如月大吃一惊,差点把那句“检别人穿过的破鞋”说了出来。
恨忧惨白着脸,该来的,还是来了。
凤霜寒斜睨她一眼,好像很欣赏她的害怕,他向花如月挥手:“我的事不必你管,下去吧。”
花如月不甘不愿地出去后,屋内只剩下恨忧清风,与凤霜寒三人。清风吞吞口气,看着渐渐逼进的凤霜寒,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初在凤家堡,他毫不留情地命人抽她二十铁鞭的惨烈情景,以至于她一见凤霜寒就忍不住全身打颤。只想夺门而逃,可她不能丢下小姐一人单独面对他。这人,是一匹狼,一头心狠手辣的狼。
凤霜寒擒着闲适的笑,踩着从容的步伐,如猫逗老鼠似的,欣赏着主仆二人的惊惧。
“清风,你下去。”他眼里只有楚恨忧,根本容不下他人在场碍他的眼。
清风腿都软了,但她仍然忠心地护在楚恨忧身边,哆嗦着唇,不肯下去。
凤霜寒冷眸一眯,宽大袖袍一甩,清风惨叫一声,娇小的身子已飞了出去。飞到了未关上的大门外。
恨忧肝胆欲裂,惊叫一声,忙提着裙子奔向清风,她被摔倒地上,嘴角流出鲜红的血,面如金纸,半条命都快没了。恨忧又气又急,瞪向凤霜寒,怒斥:“凤霜寒,你太无情了,清风犯了什么错,你怎能如此对待她。你的心是什么长的?”
凤霜寒冷哼:“一个丫环,也敢不听命于主人的,这只是对她略施惩罚而已。”虽然对待一个小丫头确实狠心了些,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也是他年纪轻轻就难统领诺大的凤家堡的原因。
“你——”恨忧恨恨地瞪他一眼,不愿再与他多话,忙抚起清风,跌跌撞撞地缠抚着她把她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凤霜寒冷眼旁观,看着恨忧吃力地抚着虚弱不堪的清风,一向冷酷的心,终于浮现少见的良心,他上前,轻轻抓起清风,把她扔在床上,并喂了她一颗金丹。
“放心吧,她不会死的。”
恨忧奔到床前,看着她的脸色渐渐好转,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她的伤好重——”
“至少要在床上躺个三四个月。”仿佛说着天气般的漫不经心,终于惹怒了恨忧,她不知哪来的怒气和勇气,奔上前,扬起手,一个巴掌扫了过去,厉声道:“你太过分了,清风只不过护主心切而已,就值得你用如此狠心的法子惩罚她吗?”。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凤霜寒被打,双眼闪现血红的杀气,他倏地捉住恨忧的手腕,使劲一捏,只听见骨头被捏得卡嚓声响。
恨忧痛得额上直冒汗,但仍是咬牙不让自己出声,这个男人是恶魔,在他面前,她保持不了清白,但也要保持最后的尊严。
凤霜寒冷眼看着她,明明痛得快晕阙过去,却仍然死咬着唇不入。心中一动,一股不知名的怜惜之情油然而升。看着她美丽的下唇,已被咬破了,丝丝鲜红液体染红了嘴唇,他蓦名放轻了力道,一把搂过她,双唇已朝她压下,狠狠夺取她唇齿间的芳香。
在剧痛中差点晕厥,恨忧无力地被他粗鲁地吻着,直到喘不过气来,双颊被憋得通红,一股气顿时提不上来,眼前一黑,顿时陷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