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赵氏冷声打断“我刚刚”
顾倾歌笑眯眯、不慌不忙的道:“请恕歌儿无礼,难不成祖母愿意代替璃妹妹来履行赌约?”
言外之意,就是在问赵氏是不是愿意代替顾倾璃跪倒在她面前!
怎么可能!
“好你个顾倾歌,你竟然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赵氏顿时气了个前仰后合,“你你竟然想要我跪倒在你面前不成?!”
“不敢。”顾倾歌淡然笑道:“只是祖母的样子让歌儿以为祖母甘愿代替璃妹妹呢。”
“你竟敢有这样的想法!”赵氏气急,大声怒道:“顾倾歌,你是诚心想要气死我不成!”
“倾歌不敢。”顾倾歌丝毫不见慌乱,转眸望向顾倾璃,浅笑道:“妹妹可是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怎么会!”顾倾璃连忙否认干笑道:“姐姐误会了。”
“那便好。”
顾倾歌说完,便不再说话,看着顾倾璃,好像在等着她履行赌约一般。
周围忽然静了下来,满院子的人都看向顾倾璃,都在等着她表态。
看着架势,她今日要是不跪倒在顾倾歌面前,还真散不了场了么!
顾倾璃咬了咬牙,在心里将顾倾歌诅咒了一万遍,这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姐姐,璃儿并非是想毁约,璃儿也多谢祖母的关爱,只是赌约毕竟是璃儿定下的,璃儿来准守。”
顾倾璃说完,狠了狠心,猛地朝地面上跪去。
一个。
两个。
三个。
漫长的三个头磕完,巨大的羞耻感袭上心头,顾倾璃双眼通红,牙关几乎要咬碎。
顾倾歌!
顾倾歌!
顾倾璃心里几乎要将这个名字撕碎!
今日的一切都是顾倾歌带给她的!总有一日,她一定会将这一切连本带利的还给她!
顾倾歌丝毫不在意顾倾璃有多么的恨她,反正多一点和少一点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哎呀,妹妹,你怎么真的磕起头来了?那不过是姐妹之间的玩笑话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顾倾璃蓦地抬头看向说话的顾倾歌。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要等到她刚刚把头磕完才说,这难道不是故意的么!
简直就是存心看她的笑话!
顾倾歌起身将顾倾璃扶起,“妹妹快起来,地上凉,可别冻快了身子。”
顾倾璃就势起身,见顾倾歌一脸的焦急和关切,但是眼中缺闪烁着清冷冷的光芒,当即也应和道:“多谢姐姐,今晚是妹妹的不是,还请姐姐不要和妹妹一般见识才好。”
“自然不会。”顾倾歌笑道:“只要妹妹不怪姐姐说迟了,姐姐哪里会和妹妹一般见识。”
顾倾璃心中呕血,这个顾倾歌,简直变脸比翻书还快!
“既然事情告一段落,都各自回去休息吧。”顾建文说道,看了一眼顾倾歌手臂上的伤口,眉头又狠狠地皱起:“怎么府医到现在还没来!”
“来了,来了!”
府医李大夫背着药箱气喘吁吁的赶来。
来不及行礼,就被顾建文吩咐给顾倾歌看伤口,于是李大夫让顾倾歌等人到屋内,其他人在顾建文的要求下都散了场。
伤口并不深,但是也不算浅,李大夫小心翼翼的给顾倾歌上了药,开了方子,又说了些注意事项,这才又背着他的药箱离开。
李大夫一离开,顾建文便让周围的丫鬟都退下,屋子里只有顾倾歌、许氏和顾建文三个人。
“歌儿,你可知错!”
“歌儿知错。”顾倾歌跪在地上,头颅却是高高的昂了起来,“但是歌儿也是迫不得已。”
“好一个迫不得已!”顾建文呵斥道,忽然冲着一个方向压低了声音叫道:“还不下来!”
他的话音刚落,严拓便一个闪身从房梁上落下,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倾歌,也不跪倒,而是微微弯腰行了个礼,道:“多谢忠勇侯!”
“你要谢的不是我。”
“不,在下谢的是忠勇侯的不声张。”严拓一本正经道:“在下的命都是顾小姐的,再多的谢意也抵不上这一条命。”
听到这话,顾建文才正眼上上下下的看了严拓好几眼,心中暗暗的点了点头,看向顾倾歌说道:“你做事一向有分寸,这次我也相信你,但是男子在你的屋子里毕竟不合适,还是让他早些离去吧。”
许氏见顾建文气已经消了,赶紧上前扶起顾倾歌,小声嗔道:“你啊,若不是知道你的性子,娘亲今晚还真是要被你吓出个好歹来。”
顾倾歌笑了笑,拍了拍许氏的手背,然后看向顾建文道:“爹爹,歌儿有一事相求。”
“说。”
“歌儿想让爹爹收下严拓,将他带入军中。”
顾倾歌的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人无一不惊。
最惊讶的要数严拓,过了今晚,他在这邺陵肯定是生存不下去了,他正愁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却没有想到顾倾歌却给他指出了一条明路,还是一条平坦大道!
顾建文虽然惊讶,但是这一切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严拓,这才说道:“告诉爹爹,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军中可不是儿戏的地方,军令如山,容不得任何马虎!”
“歌儿知道。”顾倾歌笑道:“爹爹治军严谨,行事稳妥,只是如今的情形您也看到了,他在这邺陵举目无亲,难以生存,而又空有一身的抱负无法施展,我相信爹爹定是伯乐,不会埋没一个人才,这是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您的一个机会。”
顾建文忽然笑起来,“给我机会?”
“是的。”顾倾歌一本正经的说道:“爹爹身居高位,无论是否在朝堂之上,都会有各种阴谋阳谋在等着您,您的身边又只有迦楠,单臂难支,歌儿和娘亲总是无时无刻的为您担心,若是爹爹身边多了一个助手,想必娘亲也会安心不少的。”
顾建文心中一动,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倾歌,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出只有一番话来。
许氏还是有些犹豫:“只是不清楚这位是何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