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苏儿错了,错了。”张瑾苏跪在地上,恳求着老太君,瑾玉冷眼看着张瑾苏,老太君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跟在自己身前的小辈,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亲情的,所以说道:“事已至此,若是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外面的人就会以为我张家的女儿都是如此,你可知道你会连累其他几个姐儿的婚事。”老太君感觉到一阵头疼,一旁侍候的碧霄端来一碗茶,老太君喝了一口,却依旧没有好转,然后对着碧霄说道:“去把王氏请过来。”
王氏到了厅堂,看见跪在地上的张瑾苏,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便开口说道:“母亲,从王府传来的消息,说那小郡王似乎十分中意瑾苏,说是要将瑾苏抬进门。”
老太君眯起眼睛,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瑾玉看了王氏一眼,继续低下头一言不发,老太君抬起头说道:“这件事情先暂缓,先把瑾芝与瑾意的婚事办了,至于你。”老太君看向跪在地上不停哭泣的张瑾苏。
“出家吧。”
“老祖宗,老祖宗,不要啊,苏儿错了,苏儿错了。”老太君有些厌烦的摆了摆手,几个粗壮的仆妇将张瑾苏拖了出去,张瑾苏凄厉的哭声竟然听着分外耳熟,瑾玉上辈子十六岁失节,也是这样被粗俗无礼的仆妇扔到那座尼姑庵中,不过老太君到底是对这个小辈有点感情的,把她放到相对环境较好的家庙。
瑾玉此时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因为上一辈子,被送到庙中被家族抛弃的那个人是她,而如今,被那些粗俗的手拉走的人却是张瑾苏。
“瑾玉先告退了,老祖宗可要保重身体。”
“你先回去吧,之后这一段日子,莫要外出了。”
“瑾玉知道了。”
瑾玉同瑾意告了辞,带着丁香便离开了张府,坐着马车回到家中。瑾回来之后,张维文已然在厅堂中用饭见到瑾玉便招呼她过来吃饭,瑾玉依言坐下,丫鬟上了碗筷,张维文似乎心情不错,问了瑾玉今日的游玩的如何?顺便还调侃了瑾玉今日的衣服很好看,似乎当真是遇到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事情。
“张瑾苏被老太君送到了家庙。”张维文放下了筷子。
“什么?”
“我吃好了,女儿告退。”瑾玉离开了,实在不想去向他解释张瑾苏发生了什么。
瑾玉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小东西正在青雀的腿上玩闹,青雀正在灯下做着绣活,瑾玉手一招,那个小毛球便从青雀腿上下来,扑倒瑾玉的怀中。
“怎么感觉一天没有见,这小家伙就又胖了。”
“这小家伙中午的时候吃的多了,现在有些积食。”
瑾玉模模小东西的肚子,圆滚滚的,小家伙舒服的在瑾玉怀里滚了滚,讨好似得舌忝了舌忝瑾玉的手。
“小姐,今天可算是解恨呢,五小姐,也算是恶人有恶报。”瑾玉眉头一皱而后说道:“以后莫要说这些话了。”此时从门外进来一位婆子,正是前院管事的,见到瑾玉便说道:“小姐,老爷出去了,像是去了老宅。”
“我知道了,婆婆坐到好,青雀,赏。”青雀从箱笼中拿出银子,递给了那个婆子,那婆子千恩万谢的便走了。
“老爷真是偏心,五小姐都这样了。”丁香说道。
“那张瑾苏毕竟也是他的女儿,若是不管那才叫奇怪呢。”瑾玉感觉脑袋有些痛,便赶紧收拾了,睡了。
一夜惊梦无数,瑾玉又梦见自己在尼姑庵中的情景。
以及那位慈爱的老尼姑。
次日一早,瑾玉醒来问过了身边的人,丫头们都说老爷今日并未回来,中午的时候从老宅传来消息说是,老爷在老太君门前跪了一夜,老太君终于答应把张瑾苏从家庙中放出来,到底是避免了张瑾苏成为尼姑,瑾玉感觉到一阵难过,上辈子,父亲别说为自己彻夜求情了,连恳求一句都没有。
“我记得,之前在京郊湖畔似乎买了别庄,这京城的天气越来越热了,那院子邻水,不如小姐就先搬到哪里去住一段时间如何?”
瑾玉点了点头说道:“也好,现在就收拾吧,把小东西也带着。”瑾玉心不在焉,两个丫头也看的出来,于是只好闷头收拾东西,
东西本来就不多,所以也没有收拾多长时间,瑾玉估计张维文大概会将瑾苏带回家中,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瑾玉现在就是不想见到他,所以到京郊散散心。
不到一个时辰,瑾玉的马车便到了那个小院子,小院子在一个水池旁边,院子边杨柳依依,树荫如画,倒是十分的清净。
管着院子的是一位中年夫妇,看起来十分的朴实,院子后边倒是有很多作物,
瑾玉还没有到过这个院子,进门之后,管事夫妇恭敬的将几人迎了进去,瑾玉来到这里也只带了几个护院和两个丫鬟,一个仆妇。
小东西似乎从未出过宅院,突然见到田野,倒是十分兴奋,撒欢的跑来跑去,瑾玉叫了一声,小家伙一激灵的扑倒瑾玉怀里,把瑾玉的衣服给弄脏了。
“这没见过世面的小家伙,小姐快进去换件衣服吧。”瑾玉把这小东西进了院子,院子倒也不小,还有个小花园,花园里还种着一些果蔬,瑾玉看着这些变倍感亲切。
管事妇人是个极为善言的女子,姓李,李大娘对瑾玉说道:“东家小姐,种的西瓜熟了,给您在水井里冰着呢。”
“李大娘有心了。”青雀从怀中拿出银子递给了李大娘,李大娘欢欢喜喜的走了,瑾玉进了屋子,看着屋子倒也是十分干净,虽说相比府中简略了些,可是瑾玉毕竟不是娇惯的,倒也感觉还不错。
“去把那件浅蓝的纱裙拿来吧。”瑾玉说道,瑾玉换上一身轻便的纱裙,在那池塘边的亭子里坐着,脚边窝着跑累的小东西,吃着西瓜,倒也感觉不错。
“小姐,府中传来消息说,五小姐,被老爷带回府中了,现在在禁足。”瑾玉吃着西瓜,形象不太文雅。
“父亲的性格,定然会这样。”现在的张维文,或许瑾玉也不太了解,但是大概能肯定,他是个好父亲,不会因为所谓的民声毁了女儿的一生,瑾玉时常会怀疑,眼前的张维文是不是另一个人,因为这个父亲和上辈子差异太大了,好像根本就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