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璟当夜便临幸了杨潇儿,醒来时,他以为是郁灵犀,当看清身边的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时,一种内疚油然而生。
怕什么,他是皇帝,是个正常男人,有这点需求是正常的,他想诏哪个妃子,便诏哪个妃子,他说尽量不去诏幸她们,可没说一次也不诏。
在富贵儿的伺候下,他穿戴好衣物,起身离开琉华宫,因不是在自己寝宫,敬事房太监并没有登记造册。
杨潇儿醒来,眼中尽显落寞,贤妃走进来,看了她一眼。
“没用的东西!”
杨潇儿跪下,“嫔妾知错。”
郁灵犀坐在廊下暗然伤神,就在楚玄璟要诏幸杨潇儿的时候,富贵儿就已经派人来告诉她了。
得到消息,她心痛如绞,哭了好一会儿,终于想明白,自己与他,终不是同路人。
富贵儿提着宫灯,引着楚玄璟回宫,郁灵犀呆呆的站在廊下,眼圈红红,两两相望,却没有了当初的那份美好。
“恭迎陛下回宫。”她语气淡淡,鼻音很重,看的出,她刚哭过了。
楚玄璟应了一声,便走入殿内,他只是想冷落她几天,让她知道,她必须得听他的,但他却不知道,今日的举动,早已让郁灵犀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她不会再奢望什么了。
“更衣!”
他伸着手臂,郁灵犀忙不迭的上前去伺候,杏目低垂,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沉默的做着自己分内的事。
以前的她,总是唧唧喳喳,有时会冒出一两句诙谐幽默的话,逗的他开怀大笑,而今,她的突然沉默,让他很是不习惯。
坐在床榻上,楚玄璟盯着她忙碌的背影,欲言又止,郁灵犀知道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心里咚咚跳个不停。
“时辰不早了,请陛下早些歇息。”
熄了灯,落下帐幔,她才缓缓退到自己的住处。
两人各怀心事,楚玄璟终是忍不住想要跟她说话,站在郁灵犀房门口,想要推门进去,手停留在半空,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推那扇阻隔他们的门。
郁灵犀倚靠着门,眼泪簌簌落下,她的身后,就是他,她在等他推门,而他却在犹豫,就这样,那扇门始终没有打开。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让两人有了隔膜,郁灵犀的认为也许没错,他们真的不同路,她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他偏偏是坐拥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她要的,他给不了,所以,便不再奢求那不切实际的梦想。
嘴角露出一抹苦涩,今天是杨潇儿,明天又是谁,她终究会被后宫的女人所淹没。
一夜无眠。
楚玄璟临幸杨潇儿的事,很快就在后宫传开,有的嫔妃已经开始跟她套近乎了,这段时日,楚玄璟几乎没有诏幸过哪个妃子,大家都以为他厌倦了,突然诏幸杨美人,并封为婕妤,这真是让人觉得意外。
郁灵犀早就听说这件事了,她告诉自己,他的事,与自己无关,自己只是个婢女。
“灵犀姑娘,陛下诏幸杨婕妤的事,你怎么不表态?”
富贵儿早就沉不住气了,这两人成日里沉默,他终于是憋不住了。
郁灵犀正在园中侍弄那些花,听他这么一问,手上一顿。
“富贵儿,灵犀只是个婢女,陛下要诏幸谁,不是灵犀该管的。”
她继续弄着,两只小手,脏兮兮的沾着泥。
“哎呦喂,大小姐,陛下是跟你闹别扭的,你怎么就当真了?主动示好,还能像以前一样,可你这倔脾气,跟陛下硬碰硬,这要僵到何时?”
郁灵犀嫌他聒噪,搬着花盆走来走去,富贵儿也跟着她走来走去,看她一直不开口,他急了。
“大小姐,你可真沉得住气,你好歹倒是给个痛快话。”
郁灵犀停下脚步,叹口气,“富贵儿,我自私,我小气,我做不到大度,所以,我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富贵儿今天是来做说客的,楚玄璟在嫔妃那里找不到那种轻松的感觉,反倒是觉得压抑,自己是皇帝,又拉不下面子,只好请富贵儿帮忙,帮忙说服郁灵犀,主动退一步,可不想,她竟然会无视他。
“大小姐,奴才求你了,跟谁怄气也别跟陛下怄气,陛下他……”
“富贵儿!”楚玄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花园,听到两人谈话,又看到郁灵犀的态度,心中怒火又熊熊燃起。
“叩见陛下。”
他看了一眼富贵儿,这个笨蛋,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楚玄璟挥手,“都退下!”
身后随从,包括富贵儿在内,听到命令立刻退出花园。
郁灵犀有些局促,她放下花盆,也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擒住皓腕,“哪儿去?”
她挣扎了几挣扎,“陛下要奴才们退下,奴婢自然是要退下。”
楚玄璟怒,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朕许你走了?”
“尊卑有别,奴婢手脏,别污了陛下的手!”
这句话的含义,是他会污了她的手。
“那就一起!”他恶狠狠的扯着她,转身朝汤泉宫方向走去。
郁灵犀被他扯的跌跌撞撞,她有些后怕,手腕被他抓的发疼发麻,她想挣月兑他的钳制,可手怎么都抽不出来,“陛下快松手!”
楚玄璟阴沉着脸,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和哀求,来到汤泉宫,赶走宫里的下人,砰的一声关上殿门,那声巨响,更是让郁灵犀心惊肉跳。
“陛,陛下,这,这是要,干,干什么?”
郁灵犀挣月兑出来,跑到门口,想打开殿门逃出去,可这该死的大门重的要命,努力了半晌也没打开一点缝隙,“怎么打不开呀!”
她急的手指发抖,胡乱的拍打着殿门,试图唤来其他人,替她将门打开,助她逃出去。
手掌已泌出汗来,越是如此,越是抠不住门的缝隙。
楚玄璟盯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一步步朝她走去。
郁灵犀只觉身后有一道黑影将她笼罩,惊恐的转过身,看到楚玄璟阴沉的,几乎能拧出水的脸,她转身就跑,这里她不熟,随便逃到哪里躲起来就好。
“灵犀,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原本清雅的声音,不知为何变的如此可怖,如同一个魔咒,不停的在空旷的大殿回荡,她拼命的在汤泉宫跑,她不知道,这是他御用的澡堂。
她现在,就像是只兔子,身后的男人,像只老虎,这种追逐猎物的游戏,更是激起他强烈的占有欲。
殿内修建了一个巨大的汉白玉水池,池边的九个龙首,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往池中注入泉水,是温泉。
水雾弥漫,轻纱低垂,郁灵犀四处躲闪,穿梭在轻纱帷幔之中,扯乱轻纱又如何,水汽早已迷了她的视线,她还是什么也看不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