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被惊醒,慌忙坐起来,看清地上捂着嘴巴,强忍着疼痛的贺芸,她惊呆了。
“贺公子?”她不可思议的大叫一声。
“嘘……”
“姑娘,怎么了?”门外的嬷嬷听到声响急忙起身,附耳贴在房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贺芸怕被发现,又是冲她摇头摆手,又是示意她噤声的,生怕门外的人会发现他们。
“呃,嬷嬷,我没事,我做噩梦了,你们继续睡吧。”
“那好,姑娘有事叫老奴。”说完,嬷嬷躺回床上继续睡去了。
如烟压制着内心的激动,盯着贺芸,眼前的人,真的是他吗?成云儿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还是因自己太过于想念而产生的幻觉?
贺芸从地上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烟儿,是我。”
一声烟儿换回如烟的心神,她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他,许久才呐呐的开口,“贺公子,是你吗?”。
“是我,我是贺芸。”
如烟眼泪滚滚滑落,拖着笨重的身子下了床,扑进贺芸怀中,牙齿咬着他胸前的衣襟,忍着内心思念的痛,小声的哭了起来。
她不敢放声大哭,怕吵醒外面的守卫,激动的肩膀一抖一抖,有几次都要发出声音来,贺芸将她紧紧抱住,任由如烟无声的哭泣,他知道,她受苦了。
许久以后,如烟停止哭泣,他身上有温度,没错,他还活着。
“贺公子……”眼泪如涓涓细流,默默地流淌,她颤抖着双手抚上他的脸颊,“他们说你死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烟儿,我还活着!”贺芸握着她纤瘦的玉手,紧紧贴着脸颊,让她感觉自己的存在。
“告诉我……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芸叹口气,缓缓讲述那天发生的事……
听完这些,如烟悬着的心,才算是落回胸腔,“成云儿骗我,说你身首异处,我信以为真,差点就……”
她不再说下去,贺芸明白,她肯定出了危险,只可惜当时不在她身边,若他在,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保护如烟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手臂又紧了紧,如烟消瘦的,都能清楚的感觉到她身体的骨骼,“烟儿,你瘦了,贺某让你担惊受怕了。”
“只要公子平安无事,如烟受这点苦算不得什么。”
她抬起头,拉着他坐在床边,依偎在他怀里,然后拉住他的手,手掌贴在自己隆起的月复部上。
“模模看,他在动。”
贺芸仔细的感受着掌下那阵轻微的蠕动,他触到了自己的骨肉,那种激动,让他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时间若能在此停留该有多好。
“贺公子,你怎么从屋顶上下来了?还有,你是如何躲过外面的守卫?”
刚才只顾温存,居然忘了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贺芸微微一笑,指了指屋顶上那个只容一人的洞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屋顶的瓦片已经被揭去,可以看到天空闪烁的星星,一根草绳还悬挂在房梁上,晃晃悠悠。
“你一个人来的?”
“非也非也,贺某可没有那本事,是那天救我的黑衣少年带我来的。”
黑衣少年听到他们的对话,将手伸进屋顶的洞口,朝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躺在屋顶上,闭着眼睛小憩。
刚才那书呆子掉下去的时候,他还担心会被发现,没想到,他的担心竟然是多余的,两个人久未逢面,自然有很多话想要说,给他们留些时间,多待一会儿吧!
“烟儿,等孩子出生,我就带你们逃出去!”
“嗯!”
如烟终于看到了希望,贺芸没死,她也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他说,这段时间一定要把身子养好,等时机成熟,黑衣少年一定会来救她出去。
天快亮了,两人似乎还在倾诉衷肠,不行,时间太久会出事的。
“可以了!快走!”
少年已经等不及,迷香的作用快要过去,再不走,会惹来很多麻烦。
“烟儿,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如烟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贺公子!”
依依不舍,还是依依不舍,俯在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她害怕这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幻像。
贺芸也舍不得离开,可是,如果他们真的被发现了,那麻烦可就大了,捧起如烟消瘦的脸庞,吻上了她的唇,轻吮,丁舌缠绕,贪恋的吸取她的味道,如烟努力的去迎合他,这一别,不知要到何时。
“快点!”
少年一遍遍的催促,无奈之下,贺芸只好推开如烟,抓着绳子,在他的帮助下离开屋子。
“贺公子……”如烟望着屋顶的洞口流着眼泪,哽咽着呼唤他的名字,黑衣少年迅速的合上瓦片,彻底的阻断两人胶着在一起的视线。
一切整理妥当,少年带着他嗖的一声离开屋顶,跃过墙头,飞快的朝树林奔去。
宅院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停下。
“你差点误事!”
“对不起,我……”
黑衣少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朝他扔了一个钱袋,“里面有十几两银子,莫要让如烟姑娘担心,还有,这段时间,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着,别坏了我家主人的计划!”
咻的一下,人又不见了。
密密的树林中,只留下贺芸一个人在这里。
他记住了,相逢就在眼前,他会忍住不去闯祸。
如烟盯着贺芸离开时穿过的屋顶,默默地流着眼泪,片刻,她露出一丝笑容,这一切不是梦,唇上还留有他的味道,指尖还残留他的温度,刚才,确实是他的手放在了她的月复部。
抹去眼泪,缓缓的闭上眼睛,只要他平安就好。
次日,外面看守的嬷嬷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如烟已经起床,便吩咐婢女进屋伺候。
“姑娘昨儿晚上怎么了?是做了噩梦吗?”。
“嗯,是的。”她没有说太多。
“老奴听到姑娘在叫贺公子,是不是梦到贺公子了?”
如烟梳头的手顿了一下,“贺公子已经死了,嬷嬷就不要再提了。”
“是,老奴知晓了。”
正说着,院外的守卫突然冲了进来,哐铛一声踹开房门,如烟和伺候梳洗的嬷嬷,婢女吓了一跳。
“干什么这是?没看见姑娘正在梳洗?万一吓着姑娘动了胎气,你们承担的起吗?”。嬷嬷大怒。
守卫看如烟老老实实待在房里,这才松了口气,“嬷嬷,对不住,昨夜守卫的弟兄突然晕倒了,我们以为有人要掳走姑娘所以才过来看看,有得罪之处,还望姑娘和嬷嬷包涵!”
“哼,偷懒就是偷懒,找什么晕倒的借口?我挺着大肚子,能去哪儿?”如烟白了那守卫一眼,幸好贺芸离开的及时,否则,真的是麻烦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