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医院的路上,女乃女乃李春玉在电话上说了事情的大概,范伟明这几日身体不好在家休息,陈君正跟他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在争辩,不想范伟明接到王思思电话后,慌乱不已,跟陈君说了中止合作的事情。陈君原本的希望彻底破灭,一时火急攻心便昏死过去。
范城泽看到病床上的陈君虚弱不堪,医生说是轻微的营养不良和激动导致了昏眩,她听到声响,努力睁开眼睛,似乎用仅有的力气狠狠地看了一眼自己,眼神里有一种抹不开的忧伤。然后她又昏睡过去,范城泽难过地起身走出了病房。
“别难过,不只是你,你妈妈也不理我了。她说你爸爸要把股份都转让给你,不再管阿光了。”李春玉的声音听起来苍老得很。
范城泽感到了一股寒意袭来,在这个事情的背后,脆弱的陈君因为救子心切听了多少离间的话,他甚至觉得她下一秒就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来。“是舅舅从中离间的吧,他已经买下了一些小股东的股份,因为爸爸不肯低价转让,他心怀怨气。”
“唉!不管是不是别人的挑拨,都没有办法。你答应你妈妈,一定会救出哥哥,可是,你却没有。”李春玉指责。
“女乃女乃。我在想办法。”范城泽听出了自己的心虚。
“小泽,还有别的办法吗?再这么下去,人心惶惶,这个公司就爬不起来了。”李春玉握住范城泽的手,真切地说:“女乃女乃知道难为你,可是,女乃女乃和你妈妈一样想不通,王思思有什么不好,你非不肯,这不得不使得你妈妈怀疑你的用心。你是不是不想你哥哥出来?”
“不!女乃女乃!”范城泽抽出了手,气恼地站了起来。“你们不能把我的幸福拿来交换。”
李春玉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一般,眼里的复杂和无奈,让范城泽陌生而恐惧,她摇了摇头,转身走回了病房,留下范城泽一个人在空旷的走廊上。
他很累,只想闭着眼睛,什么也不去想。高级病房很安静,这久违的宁静,让范城泽昏昏欲睡。突然,护工阿姨来叫他,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躺在这长椅上里睡着了。好像女乃女乃回去有叫过自己,他却因为太疲惫应了声又睡回去。
“阿姨,几点了?”范城泽问。
“哦,7点多吧。你家女乃女乃回家吃晚饭了,你妈妈醒了,吃过饭了,听说你还在外面,让你进来吃饭。”
“哦,谢谢!”范城泽揉揉眼睛,走了进去。
陈君已经坐起来了,气色依然很不好,但眼睛稍微有了些许光泽。
“你女乃女乃刚才叫阿姨送来的,备了你的一份,吃吧。吃完后,回去休息吧。”
“妈妈,你还怪我吗?和思思的项目……”范城泽艰难地问。
“吃饭吧。”陈君别过头,不想再说。
如小时候那般,习惯服从的范城泽不再多言,默默地吃起饭来。
“你小时候一吃饭,我就舍不得讨厌你了。你吃饭总是很乖,不管给你什么,给你多少,你都乖乖地吃干净。”范城泽正在喝汤,听到了陈君突然说话,微微惊讶地看着她。
陈君好像并不是在看他,是在看一个孩子,继续用平缓的语气说:“你来这个家的时候已经一周岁多了,可能是饿了,居然自己会拿着勺子就吃了起来。”
“妈妈?”范城泽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在颤抖。
“她抱着你,跟我说50万,50万就把你给我。我很气,我恨不得杀了她。但是我忍住了,我说如果是范家的孩子,我就给了她一百万,让她永远都不要出现。你知道在那个时候一百万是多少吗?我们那个时候搞的房产项目均价才3000。“陈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管惊愕得无法动弹的范城泽,继续说:”一开始,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不要孩子的妈妈。我更怕她仗着你跟伟明一次次地见面,我觉得我要疯了,我后来调查她才知道,那个时候她的男朋友生病了,她急需钱,所以就想把你卖给了我。“
“妈妈!”范城泽的声音已经沙哑。
“你女乃女乃总是对我说,这是你的决定,你不能反悔。是啊,我不能反悔,我抱着你,拉着你爸爸去做亲子鉴定,我当时还想如果你不是范伟明的孩子就好了,就算不是,如果她真的有困难,我也可以养你。可是,你确实是他们俩的孩子。你的存在提醒着我曾经自以为深厚的感情也不过如此。我是K市最早的大学生,我学财经,我可以去北京,我可以出国,可是我爱上你爸爸,这么一个工地的莽夫。可是,这个莽夫居然也会背叛我。我不甘心,我不能让这个笑话存在。所以我接受了你,我瞒着全世界,把牙齿打落吞到肚子里,不让人看我的笑话。”
“妈妈,你在说什么?”范城泽控制不住发抖,半跪在陈君的床前。
“城泽,你不是我生的。你是你爸爸和一个打工妹生的。”陈君爱哀伤地说:“我本来想一辈子都不说的。你爸爸答应过我,只保你衣食无忧,长大了也随你在外面,绝不分割阿光的产业。可是现在,阿光锒铛入狱,至今无法救出。你爸爸舍不得产业,不肯卖给舅舅,想舍弃阿光,让你重振企业。而你呢,舍不得苏晓言,不肯跟王思思订婚。让合作夭折。你们都有自己的私心,谁都不愿意去救阿光。而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最后真的让全世界看我的笑话!哈哈!“
陈君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响,就像儿时在屋里听到的外面台风声,呼呼的闷闷的,让人不寒而栗。范城泽站起来,突然往门外跑,他跑的很快,似乎要把痛苦和恐惧都抛在脑后。
夜暗了,微风带着几许清凉,他飞快地开车,差点闯了红灯,他的心空空的,无处安放,他的头昏沉沉的,没有了方向。他可以回公寓,他想见苏晓言。他跑进楼,按了电梯,急急地拿出钥匙。他有好几天没有回公寓了,更没有跟苏晓言联系,他知道她应该是没在的,但又想去求证这一点。几乎是同一时刻,门从里面打开,两人相见,有惊讶和尴尬,还有心底如藤蔓般慢慢攀升上来的喜悦。
“来拿点东西。”苏晓言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先打破了这安静。
范城泽看她,眼神却是空的,看得她有点发憷,只能侧了子,往墙上靠了靠,让他先进去。范城泽走了进来,顺手把门关了,苏晓言犹豫着想去开门,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手上的东西被范城泽提走放到了一边,手仍然被他抓着,他低下头找寻她的眼睛,她不得不又抬起头,他们之间迟早要面对。
“事情平息了吧。”苏晓言问:“我在台里开始上班了,我看新闻都没有在报了。还有……”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范城泽吻住了她,微凉的温度,让她惊讶地定睛看他,却被他以更有力的双臂环抱住。他们不该把这个事情再说开的吗?还有女乃女乃的生死未卜,爸爸的阻挠,不是应该都商讨一下吗?可是他们之间只有行动,失去了语言。
他靠进来,抵住她,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一些隐秘的情愫细细麻麻地从各处涌来,她的身体开始习惯性回应和舒醒,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范城泽的手依然冰冷,动作却是急切热烈,他抚过她的后背,猛地月兑去她的上衣,又拉高了她的裙板,褪去里面的阻碍。
“城泽?怎么了?”在这个亮着射灯的玄关处,他的激烈让她感到了羞涩,她脸色潮红,连忙阻止他:“哦,不行,还是进房间吧。”
“不!”范城泽托高苏晓言,让她半坐到鞋柜上,他蹲子,抬头看着她,眼神被YU望充斥,他急急说:“不,就现在。”
苏晓言闻言,脸更红了,手模索着想去关灯,在这样的亮光下,他们俩的姿势让含蓄的她无法承受,害羞和亢奋成为两股矛盾的力量,牵扯着情YU不断地攀升,随着他舌尖的掠夺,冲击着她浑身开始发颤。
“不要!”苏晓言不得不先放弃找开关,去拉埋在裙摆下面范城泽的头,却换来了更激烈的掠夺。想努力阻止,又不得不弃械投降,头不知觉地往后仰去,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求着。她逐渐收回涣散的心思,放下羞涩,把心集中到这一点的愉悦中,慢慢发出了轻微的申吟。正享受其中细细密密的情愫,范城泽却突然起身,狠猛准地攻陷了城池,一动不动,紧紧地抱住她,无缝隙跟她贴在一起。充盈感带来的不适感,让苏晓言情不自禁地往后,扭动的身体让范城泽发出闷声。
“晓言,如果能少爱你一点。”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忧伤,苏晓言刚要疑惑,却被他突然开始的冲撞夺去了理智,所有的思想都丧失,只有那里的欢愉弥漫到身体每一处,如在半空升腾的烟花,绚烂无比,极尽奢靡,夺人心智。范城泽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平常的亲昵小动作,只专注于这机械的动作,脸上有不易察觉的痛楚。苏晓言沉浸在狂野中,闭着眼睛虽微感异样,却无力探究,静待花开。
范城泽靠在她的肩上沉默,连喘气都是克制着,他的一只手扔抵住墙壁,另外一只手扔抓着她的手臂,紧紧的的,让她吃痛。欢愉淡去,因激烈带来的疼痛慢慢清晰起来,她轻轻嗯了一下,表示自己的不适,让沉默的范城泽惊了一下。
“怎么了?”苏晓言忍不住问。
“很想你。”范城泽答的似是而非,引来苏晓言的又一次脸红。她去捡扔在一旁的内衣,微微背过身子穿了起来,范城泽帮她把后背扣好,她反而心里不舒服起来,他居然没有说留下来。她以为他是来阻止的,他任由她穿好衣服,那穿好后呢?她心里一沉,把上衣套了进去。裙子盖了下来,好像刚才的激烈都不曾发生,只是丢在地上的纸巾,刺眼地提示着刚才的一切。她背过身子,把内裤拉了回来,一时间站着不知是去是留。
情YU是水,流过身体不留痕迹。
苏晓言好久没有想起在H城的感觉了,而现在这场没有铺垫、没有缘由的XING事,突然提醒着她。她和这个男人,是从哪儿开始的。她心慌了,她看着他,满眼的疑惑,无声的询问,让范城泽微微偏开了头。原来,这一刻,他如果不说:“你留下。”她居然是没有勇气留下的。她尴尬了,她无措了,她突然就伤心了,好像欢乐过后被人群抛弃,好像冬天里的火把,烧得太快,留下了刺骨的冷意。
“那我。”苏晓言的嗓子似乎被人掐住,很艰难地发出了声音:“先回去了。“
范城泽嗯了一声,帮她提起原来那只袋子,递给了他。拉过了她的手,装作随意地送她走了出去。苏晓言很想问,刚才的热情是为什么,他们俩不是初识,不是久别重逢,范城泽也不是个精虫上脑的男人,这场激烈让她激动不已又疑惑不已。
站着等电梯,范城泽看到苏晓言露出的脖子有淡淡的指甲痕,那次刚才自己不小心碰到,他心里一阵绞痛,说:“我妈妈住院了,我就回来换洗下,等会就要过去。“
他在跟自己解释,苏晓言内心的酸楚化成了一滴眼泪流了下来,她点点头,有淡淡的释然。
“不好意思,晓言。“范城泽装作没看见那滴眼泪,用手按住即将关上的电梯门,又说道:”我再联系你。“
苏晓言的眼睛让范城泽无所遁形,但是他什么都不再说了,静静地听苏晓言说:“嗯。我也要赶去医院看女乃女乃,那我们再联络。“他眼神里的摇摆和歉意,她看到了,但是她也看到了他的不乐意。他现在并不想跟她在一起。苏晓言这个敏感而高傲的人,一旦感觉到了对方的冷淡,又怎会主动去问,只怕只会是快快的逃离。
电梯门关上了,范城泽耷拉着肩膀走回了房里,精气神一旦被抽去,只能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