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识好人心,你这是什么意思,孙缔更加气愤了,他这话摆明是暗骂自己,这个孟远真是太过分了,不知道女乃女乃当年为何要救这种人!
孙缔闷闷不乐的盯着孟远,双手叉腰人小鬼大。
谁知道这模样更是叫孟远哈哈大笑,忍不住走上前模模这小可爱的脑袋,不知分寸的大手模得好好的丱发有些散乱,孙缔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愤愤的推开孟远,小嘴更嘟囔了。
孟远笑的更欢了“哈哈,年纪不大脾气不小嘛。啧啧啧,我说你这黑眼圈是怎么回事,是否知道今日要出嫁了所以特别激动,一整晚都睡不着觉。”
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孙缔的黑眼圈,孙缔一脸无奈不想多说什么。孟远还想说,但是被孙大夫人阻止,一个尖锐的嗓门高扯,狠狠的撕开清晨的宁静“我说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到底要不要入宫了!这误了吉时可不是什么好事!”孙大夫人显得很不耐烦。
两位女婿也是嘟嘟囔囔充满着抱怨“就是,我说孙缔,你又想耍什么花样!该答应你的都答应你了,你不会想在这个时候赖账吧?你不入宫可以,但千万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否则我要你好看!”孙大女婿说的咬牙切齿,看得出来他对孙缔是恨之入骨。
不过此话一出,孙家二老爷和孙孟氏都不高兴了“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诅咒我们是不是!告诉你们,我们家缔儿要是有个什么,你们也逃月兑不了干系!别太得意了!”孙孟氏激动满满,此刻更是口水乱喷,字字句句都是带着怒火的。
孙二老爷此刻也是格外的男子气概“是啊,你们可是奉旨带缔儿入宫的,一旦她有个什么你们也别想逃月兑。反正我们已生无可恋了,大不了就是鱼死网破!”义愤填膺的声音从他的嘴巴里蹦出来别有味道,叫所有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呀,所有人都以为孙二老爷是个没有气概的迂腐老书生,就连孙孟氏都对他失去了信心,却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个男人还有些能耐。至少说出来的这些话叫人畅快淋漓!
孙孟氏已经对他的夫君刮目相看了,此时瞧二老爷的眼神就好像崇敬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一样,孙孟氏两眼都发直了。
孙大夫人也是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自然,不过却不多说,毕竟他们所说的都是实话,孙缔的好坏的确关系到两家人的命运,她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惹恼了他们,只能暂且的忍了。
“我说到底还要不要入宫了,误了吉时可如何是好!再者入宫为后那可是大事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甚至都快被所有人遗忘了的大老爷终于忍不住发话了,眉头紧锁脸色阴沉,涨红着脸不悦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大老爷,他今日也有些与众不同,没有往日笑面虎的模样反而直接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臭脸不悦的望着所有人,仿佛所有人都与他做对似的。
但就是这极少显露的脸面才是他的正面目吧,孙缔紧紧的盯着大老爷的神色看,但很快大老爷就松了眉头,恢复往日模样。不过方才细微的变化已经深深映入孙缔脑海,她已经看穿了大伯的内心世界,终于明白为何这个男人放弃状元官职而甘愿做一位无权无势的员外。因为有钱比有权更叫人欲罢不能,大伯并非是无欲无求的人,相反的他的求欲心特别的强烈。就好比为了考取状元他不惜花掉大半辈子时间,为了谋取掌家人的位置也是隐忍了七年,七年时间他想断了爹爹的手脚,叫爹爹离不开他然后一点点夺取了整个孙家。
真是太可怕了,孙缔就这样瞪大着眼睛看向大伯,目光深邃犀利如同一根银针狠狠刺向孙大老爷的额瞳孔里,再一点点透过瞳孔钻入他的心。
孙大老爷这种犀利辛辣的目光盯得心头一紧,赶紧避开孙缔的眼神之后又不耐烦的催促起来“我说到底还入不入宫,你们这样僵持着究竟想干嘛!”
大老爷再次不耐烦,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二老爷的诧异目光,二老爷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最信赖的大哥竟然是这个样子,这实在是叫人接受不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大哥对自己的各种嘘寒问暖以及雪中送炭的画面,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的,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面前站着的就是自己的大哥。
到是孟远左手拖着右手,右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模着光秃秃的下巴,眼露看好戏的神色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孙缔则是从侧面打量着孟远,心里始终放心不下,不知道这家伙靠不靠谱。但是自己已经走到这一步是不得不入宫的,否则前面的一切放弃都成了浪费,她已无路可走必须要走这一步。但是自己的爹娘……唉,想到这里,依依不舍得眸子里又多了几分担忧。毕竟是寄人篱下若是再碰上孟远横生二心,这叫她怎么放心得下。
但是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孙二老爷就已经猜出女儿的顾虑“孩子,你放心去吧。爹我糊涂了大半辈子现在也该是清醒的时候了。你娘由我照顾着,你一个人在宫里要好好的,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会过得好好的。”
孙二老爷这一番真挚质朴的话弄得孙缔眼眶湿湿的,这是听过的最好听的话了,也是见过的最开心的画面。爹爹终于醒悟了知道要照顾家了,至少娘亲会好过些,他们夫妻二人互相扶持,孙缔也就放心了。
“嗯嗯”小脑袋重重的点头,然后毅然决然的出了宅门,跨上花轿。
门外迎亲队伍瞧着紧随其后出来的一帮子人,立刻精神抖擞,身体站直,喇叭唢呐声响起。媒婆眼尖,立刻提起花篮子对着出来得孙缔撒花。音乐起,漫天花开,在媒婆吉言笼罩下,孙缔由着爹娘的搀扶一点点落入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