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意惊恐的几乎就尖叫起来了,想起屋里的两个孩子,安如意强忍着恐惧紧紧地咬着牙愣是没发出一点声音来,只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如意胎记吸够了血收回花纹重新平静下来。
重生的惊喜就够大了,如今再加上个会吸血的胎记也用不着那么大惊小怪了对不对?
紧紧地拽着手里的荷包,安如意忍不住地浑身颤抖起来。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很久才慢慢的让自己平息下来。盯着那个胎记如此安慰自己。
“娘,你怎么了?”
柳淮然端了一碗水出来,看见娘亲愣在哪里,一脸的苍白,不由大为紧张,一个箭步蹿过来,碗里的水撒了大半也顾不得了。
“娘没事。”定了定神,安如意看见眼前的儿子,不敢再露出丝毫的异样,苍白着脸笑笑。
“真的吗?”。柳淮然担忧地看看她,安如<意赶紧点头。
“唉啊。”
柳淮然半信半疑地盯着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确认她似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了,才记起什么似的大叫一声,低头看手里只剩下半碗的水,不由懊恼起来。
安如意放下荷包,接过那碗水一口喝尽,笑看柳淮然伸手挠头的模样,这是儿子一觉得不好意思就会做的动作,“正好,娘正想着能只喝一口就好了呢,还是我们家的淮然最贴心。”
“呵。”柳淮然立马开心起来换上笑容,随即又不放心地瞧着她担心地问道,“娘亲你真的没事?”
看着娘亲苍白的脸色他还是很担忧,接过碗,离开前欲言又止地表示,希望她多休息,不要太累了,姑姑姑父留了吃的,省着点吃,等雨小些他再努力点挖野菜,肯定可以撑些时日的。
看着儿子转身进了屋,想着他小小年纪就要为生计操心,安如意的眼泪瞬间落下。这么体贴的儿子因为她,上一世却落得郁郁寡欢的下场。越想越伤心,真想立刻能有一个没人的地方可以让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这么想着,安如意倒是把手腕上的如意花纹胎记的诡异异常带来的恐惧给忘记了。可谁知下一刻就发觉自己居然忽然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震惊地望着四周,她此时正站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面,一眼看过去院子的格局也大致类似,就是屋子多了好几间,跟一般大户人家的一进院子比都不差了。三间正房,两侧是各五六间的东西厢房,然后是五间连成一排的灶房、储物间和柴房、还有个空的牲口棚、几垅地,上面什么也没种。
院子很大,几丛菊花开的正浓,黄的白的紫的绿的相互映衬。“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靠近菊花的角落摆着石桌石椅,桌上不仅茶具齐备,还有一个小小的红泥小火炉摆在那里,更巧妙的是旁边,让人坐着就触手可及的地方有块内凹的石头,石头不大的平面上正好只放得下一个玉勺,内凹的部分大约只有汤盆大小,里面一小股泉水正咕噜咕噜不停地冒着小水泡,那水也不知从哪里来向那里去,满满的也不见溢出来。
安如意忍不住过去坐下来舀了一勺子喝,只觉得入口甘甜,顿时有股神清气爽的感觉,比她喝过的任何水都好喝,她又多喝了好几口才罢休,喝罢,四下望望无人,安如意暗暗松了口气,悄悄吐舌,都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虽然只是几口水,但被抓到自己未经主人同意就……也是丢人。
院子的大门敞开着,望出去可以看到外面大片的农田和远处层叠的山峦。
越发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她怎么会莫名的出现在这?她回头朝屋子里面张望,一片寂静,尝试着喊了几声似乎没人在?
犹豫间,目光再度接触到那几丛菊花上面。现在不是四月么?菊花貌似是开在秋后?
安如意凌乱了。
她到底还是不愿意未经主人许可就进别人家里,于是决定先出去看看,看能不能找个人问问这儿是哪里?朝大门口走去,谁知才靠近大门却宛如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住,怎么都走不出去。
急死人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试了无数次,大门她出不去,不得已只能往房屋里面走了。先尝试过在院子里喊人,喊得她口干了也没个应答,忐忑地进了屋,谁知她前前后后后找了一圈,偌大的地方竟然没个人在。
从外面看不出来屋子里面很大,摆放的俱是红木家私,摆设的器具的名贵程度,看着倒比前世她去过的侯府都好,毕竟是不请自来的缘故,安如意不敢细看,只扫过一眼去就退出来。
正房三间正中的堂屋迎面放着八仙桌,按主次摆放着高背椅、茶几。后面是两间相连的居室。
外间宽敞明亮,有扇小门通往屋后的园子。窗下一张贵妃榻,正中一张宽大的书案正对着园子,上面整齐地摆着笔墨纸砚,旁边还放着一个绘着小儿嘻戏图的大肚画缸,插着满满的字画。书案背后是书架和八宝架。
另一间被珠帘隔开的内房就显得奢华多了,精致的拔步床上垂着的轻薄鲛纱帐被勾在两侧的玉勾上,露出里面整齐叠放着的被褥。
雕花精致的梳妆台,铜镜、妆匣俱备。衣柜、箱子一目了然。绣着富贵牡丹的屏风后面的陈设虽然看着怪异了些,但是还是能看的出来是间净房。
正房后面的园子里,只见园中花团锦簇,几十种的花儿一簇一簇不分时节地尽情盛开着,让安如意看的暗暗咋舌。
各种名贵的花卉开的灿烂,虽然有点四季不分但是让人看着只觉得悦目,却没有违和感。花丛中彩蝶翩翩,追逐嬉戏。还有嗡嗡的蜜蜂来回穿梭,忙碌地采着花蜜。
园中有个半月形的水池看着像是活水,水中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鱼儿,一角的水面上漂着几叶碧绿的荷叶,几枝粉色的荷花俏生生地立在水面上,粉女敕的花朵儿或含苞未放,或开的无比张扬。
水池边上有个亭子。
退出正房,一间间看过去,屋子的两侧是抄手游廊连接的东西厢房,各有五六间,推开门可以看到里面几乎都放着架子,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明显是当库房来用的。不仅如此靠着大门的两边还分别建有许多的小房间,里面同样堆满了架子,满满当当的堆满了东西。
大门的东边过来一间放满了黑漆漆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然后是放满了白面、大米、肉、青菜和几个巨大柜子的储藏间,最后是一间无比宽敞的厨房,有桌椅,还有许多她从没见过的东西,更奇怪的是好几个小号的锅竟然不是放在灶台上。
看到那么多的吃食,吞吞口水,太受诱惑了。可惜只能看看。
安如意很失落,她都试过了,屋子虽然很大可是除了院子、正房和正房后面的院子其它的地方她可以推得开门看得见里面满满当当的东西可是就是进不去啊进不去。
房子很大,到处都保持的异常的洁净,只是找不到一个人影……
更奇怪的是这里自己明明没来过,却对它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仿佛这里没有人是应该的,她才是这儿的主人似的。
安如意对自己忽然升起来的诡异感觉好笑起来。看来她还是贪心了?
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呢?现在她只想着自己要怎么才能回到家就对了。
只一瞬间的功夫,安如意就发觉自己回到了自家的廊檐下了,雨还在下着,淅沥淅沥没有停息,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