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莹嫌恶的看了一眼半躺在地上无精打采的唐少荷一眼,傲慢地对着唐景华道:“罢了,念在你姐和我一场主仆的份上,就罚你一个人没饭吃……等你姐恢复好身体后再过来服侍我,省得看见你们一副十足的乞丐样,让我脸上不光彩!”说着她的目光落在唐景华那张瘦尖的脸颊上,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心里陡然滑过一丝异样,她怎么就觉得这臭小子的眼神有些凌厉得慑人呢?不会吧,她一定是看花眼了。
唐少莹不想再理会这对乞丐姐弟,高傲的昂着头,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众丫鬟仆妇们待唐少莹一离开,大大地松出一口气,怜悯地看了姐弟俩一眼,一刻也不愿多留,各自散了,仿佛她们刚才只是来看一场热闹罢了。
唐少荷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站起身来,牵着弟弟的小手回了屋里。
她打了盆水给他—无—错—小说洗了把脸,然后认真地叮嘱他道:“以后切不可再惹堂姐生气,知道了没?你看!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给自己带来了怎么样的后果?既然寄人篱下,那我们就必须得做到暂时的隐忍,莫要为了一时的痛快而吃了大亏,懂了吗?”。
唐景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嘴里眼里满满的都是纯真的笑意,只要姐姐能好好地陪在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来,困了吧,姐姐抱着你睡会儿。”唐少荷把他抱在腿上,轻轻地拍着他的背部,嘴里哼着熟悉的歌谣,直到弟弟睡着了。
她低着头,望着怀中天真可爱的弟弟,眼底涌起了一层泪花,弟弟,姐回来了,姐终于可以看着你长成大人了。
这一世,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们姐弟二人,再也不会再傻乎乎的任由大伯娘和堂姐迫使她嫁人,更不会再傻乎乎的把弟弟交到她们手里任由别人搓圆搓扁!
翌日清晨,唐少荷早早起来,用过早膳出门后,正要到隔壁房看看景华是否醒来。
“少荷,快跟我来,大小姐有事找你过去一趟。”身后忽然有人叫住她,听那不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赶着过来的。
唐少荷回过头去,发现是堂姐身边的大丫鬟翠红,眉头不由微微皱起,神情淡漠地问道:“堂姐找我有什么事?”
对于她过于平静的语气,翠红挑了挑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大小姐想吃东大街的烧鸡……”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唐少荷已接过她递来的钱袋,一脚踏进弟弟的房间,头也不回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过会就去。”
唐少荷见弟弟睡得还沉,不忍吵醒他,把两个热呼呼的包子放到桌上,轻轻地为他掖好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她出了府门,徒步行了两刻钟,这才来到了京城最热闹的市集上,一些买卖声、吆喝声、嘻闹声伴随着人群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随意地环顾四周,她无意游逛,手里紧紧地捂住袖口里的钱袋,快步往东大街最有名的鹤满楼酒家走去。
突然,身后有人用力地撞了她一下,整个人扑倒在地,她爬起身来,揉了揉手肘,正想说那人两句,却发现手中的钱袋不见了。
这下她可急了,在地上四处搜索了一番,有好心人告诉她那小偷跑到前面去了,她望着那穿着麻布的背影,赶紧往前追赶,边赶边大声喊道:“站住!你这小偷,还我的钱袋来——”
跑了十来丈,实在没力气跑了,她弯下腰来扶住双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抬头望着小偷远去的背影,急得眼眶微红,回去定要受罚了。
唐少荷无奈地叹息着,这杀千刀的小偷,下次若被她碰到,她一定要让他好看。
她缓过劲来,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罢了,认命吧,这次算她倒霉,确实是她大意了。
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那小偷尽然这么大胆,而且眼光也不咋的,明明见她穿着一身破旧的丫鬟服,身上肯定没有多少钱,亏他还真打起她钱袋的主意来,大不了送他吃个烧鸡而已,就当她是破财挡灾吧。
失落之余,她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不知回去后,堂姐会如何惩罚她?
忽然,一个高大的陌生男子提着一个钱袋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姑娘,请问这是不是你的钱袋?”
唐少荷望着失而复得的钱袋,脸上露出一个如花般美丽的笑容,轻轻抬手接过,感激地说道:“谢谢壮士,正是小女子的钱袋。”
那名男子被她那耀眼的笑容闪花了眼,面庞微热,连忙垂下头,道:“在下不过奉命办事,姑娘请莫言谢,告辞!”
“你主子是——”唐少荷疑惑问出声,却见那名壮士飞奔到了一辆高贵的马车前,车帘掀起一角的同时,她隐约看见一个丰神俊朗,穿着白色锦袍的男子正端坐在车厢内,目光锋锐地往她这边射来,而那名壮士神情很是恭敬地对着他说了些什么,然后飞快地跳到马背上,护送那辆马车上的主人渐行渐远。
唐少荷只来得及看见马车上有个齐字样的标记,却看不见那车内的主人到底是谁?想来是一个好心人罢。
如此想着,她心情大好,步伐欢快地跑到鹤满楼酒家,向掌柜要了一个新鲜的大烧鸡,踩着明媚的阳光回了唐府。
一进门,她便听见堂姐愤愤不满的声音,催促道:“翠红,你去看看那丫头的烧鸡买回来没有,做事总是这么拖拉,等她回来,我不抽了她的皮才怪!”
“大小姐,人回来了,你看!”翠红指了指门口处站着的唐少荷,嘴角轻扬,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神情。
唐少荷把烧鸡往翠红手中一放,淡淡然道:“烧鸡买回来了,我要回去了,堂姐若还有事你再到院里找我。”
“等一下,我有话要跟你说。”唐少莹清脆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沉静片刻,方缓缓开口道:“明日随我一起去赴宴,记得穿整齐点,莫丢了我的脸。”
“我身体不适,可否不去?”唐少荷皱着眉头,刚才为追赶小偷之时,感觉罗裙下面一团如潮狂涌,怕是那前不久才开始的小日子又来了。
闻言,唐少莹不屑地冷哼一声,用一种不容抗拒的语气,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不管你是真不舒服还是假不舒服,你明日怎么也得跟我走一趟。”
唐少荷无奈地低低应了声诺,不敢违抗大堂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