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的怒意来得非常突兀,好像只懒洋洋晒着太阳的猫,突然被人踩了尾毛,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毫不留情地朝踩他的人挠了过去似的,就是刘冬月,也猝不及防地愣在了那里。
李谦却长长地松了口气。
有太多的事、太多的人占据着姜宪的目光和思绪,能引起她注意的,都是她在意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看见姜宪知道赵啸受伤后要送药材给赵啸的时候,心里会既慌张无措又伤心难过了。
姜宪不理他,他反而惶恐,她朝着他发脾气,他反而踏实。
“我没有这么想。”李谦忙道,“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在意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姜家对我有提携之恩,我是永远都不会背叛姜家的。我以为你是知道这件事的。只是我太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山西了,我绞尽脑汁,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想。只好.+du.请了个朋友帮忙。我可以以性命担保,他绝不会伤害姜家,也绝不会对姜律不利。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姜宪根本不领情,冷笑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来吗?”。
李谦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他的确没有想到姜宪会猜出是谁来?
可姜宪这么说的时候,他想到姜宪的聪明,却又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但也正是因为姜宪太聪明了,不能排除她是诈他。
李谦不免有些为难。
他不想和姜宪继续这么冷战下去了,只要姜宪愿意和他说话,只要姜宪还愿意继续和他闹腾,他就有机会宠着她,哄着她,让她高兴。但万一姜宪是想诈一诈他,这件事就没完,等着他的可能就是更沉默的面孔,更冰冷的对待。
李谦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
好像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那就坦白好了。
有时候,坦白是最好的防守。
“我知道你迟早会知道。”李谦坦然地望着姜宪,真诚地道,“我压根就没准备骗你。不过我们现在在路上,不是最好的时机罢了。你应该理解才是。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了。你不能就这样定了我的罪。要不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再说?你现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个机会让我改过自新……”
这家伙在她面前却惯来无脸无皮。
她真心没他的脸皮厚。
姜宪不由在心里暗暗地骂了李谦两句。
她那天是挺生气的。可她好歹做过几年垂帘听政的太后,不像做郡主和做皇后那会,脾气一来了谁也挡不住,她现在也知道越是遇到事情就越要冷静了。
她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很快就开始推测是谁在帮李谦的。
随后她想到两人的立场不同,会有分歧也是常理,倒不是很生李谦的气了。
就是有点觉得没意思,慵懒的没有兴致去做别的事情。
不曾想她刚把自己心里那个名字怨怼的葫芦按下去,他倒是不作不死地跑到自己面前又说起这件事来,还一副看上去坦白直率实际居心叵测的样子告诉自己他不能说。
如同当年在庙堂上群臣对答似的。
她原本都已经停熄了的怒火不受控制地又被他挑了起来。
姜宪讥刺地回击着他。
可事情还是像前世一样,那家伙想逃避这个问题,开始和她绕圈子。
她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让未来名动天下的李大将军给我赔不是,我可不敢当。”她挑着眉梢笑着,带着几分不屑的挑衅,几分算计的狡黠,让李谦的心抑制不住地怦怦乱跳,“让我猜猜,是谁这么胆大包天,居然能无视天家的威严,敢挑战姜家的底线帮你……我们先来看看我的失踪会让谁讨了好去?赵啸?他是损失最重的一个,可以排除了。白愫?我们情同姐妹,她不会。曹(宪)宣?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已经订了亲,和姜家达成了联盟,我失踪了,对他没有一点好处。金宵?我就是嫁给邓成禄也不可能嫁给他吧?难道是邓成禄?”
姜宪凝视着李谦,唇角泛出一丝冷意。
李谦无奈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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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京城的镇国公府,镇国公姜镇元外院的书房,此时却灯火通明。
姜镇元揉了揉眉心,难掩的疲倦爬上了他的眉心,他因为着急上火而略带几分嘶哑的声音低低地在书屋里响起:“我也知道很晚了,可我们却是一刻钟也拖不起了。我们再想想,嘉南失踪之前,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事?”
赵啸几个围坐在姜镇元的身边。
墙角的立式宫灯偶尔爆出几声灯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赵啸自姜宪不见后就几乎没有合眼,不仅瘦得厉害,明亮的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
如果不是皇上掳走了姜宪,不,就算是皇上掳走了姜宪,也等于是在他脸上打了一耳光。不过因为是皇上,别人知道了觉得他这耳光挨得值得,如果是别人,那他就会成为朝野的笑柄。
是谁要这么害他!
曹宣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劫持姜宪?劫持姜宪会有什么好处?
之前曹太后想让他娶姜宪,后来他又和白愫订了亲,他就有点避着姜宪,真的没有注意姜宪身边都有些什么人。
金宵则是不安地动了动,望了眼整个人都颓唐了的王瓒。
只有邓成禄,还是之前的那个样子,呆呆地望着书案上羊脂白玉雕成的卧鹿镇纸,仿佛已经神游天外,只有个躯体留在凡间。
怒急攻心,姜律就有些不耐烦起来,问金宵:“田庄是你赁赁的,提议过去游玩的也是你,你难就没有发现一点可疑之处?要知道,我们几个可都在田庄,带去的护卫随从也不少,那一般人不踩盘子,怎么可能知道嘉南住在哪里?田庄的布局是怎样的?”
众人好像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目光蹭蹭地全落在了金宵的身上。
金宵脸色涨得通红,却又没有办法辩解,憋着口气,胸膛一起一伏的,半晌才红着眼睛道:“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啊!之前是辽王邀我过去玩的。不能,也不是邀我一个人,是邀了我们几个从边镇过来的参将和游击将军,榆林总兵邵世伯的儿子邵江就去了,我是被邵江拉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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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今天的更新。
PS:因为18日至20日要去上海,参与《庶女攻略》影视剧前期的一些制作工作,没有办法写稿子,这两天要存稿,从今天开始,也就是14日至17日都只能双更了,18日至20日的更新要视存稿和当时的安排而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