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期的课程很多,除了必修一些公共基础课程,也开始接触到专业基础课程,更是加了最耗时的工程制图课,每天几乎都不少于6节课。上课时总觉得睡眠不足,经常在课堂上打瞌睡,本还盘算着要挨到周末补眠,熬到周五精气神却比平日都好。晚上跟小A一起看电视剧到凌晨两点多才隐约有了睡意。宅生活还真是无趣,看了开头就猜得到结局的影片我们居然还能乐此不疲。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左右迷迷糊糊醒来,下楼准备洗漱,才看到应雪已经坐在电脑桌前了。我打着哈欠,声音里还带着困倦:“你怎么起这么早?”应雪转过身来,指了指江素的床位示意我她还在睡觉,悄声说:“我也才刚起来,选完课准备去医大。”我也放柔了声调,茫然的说:“呃?选课?”应雪拧了秀眉,摇摇头无奈的说:“今天是校选课第三轮最后一天啊。”我吸了一口气,说&}.{}:“差点忘了这事。”
正滑动着鼠标找感兴趣的校选课时,手边的手机忽的震动起来,是阿墨的电话,我忙圾着拖鞋走到走廊去听,阿墨似乎心情不错,愉悦的说:“阿不,陪我去逛街啊。”我奇怪的说:“不是上周我们才去的超市吗?”。阿墨精明的说:“去买衣服。现在是大换季,市区都在打折,不去我都对不起跳楼价啊。”我看了看身上显得肥硕的睡衣,说:“好吧,给点时间换件衣服,你要不要先来我宿舍?”阿墨嫌弃的说:“拜托,你是五楼啊!给你十分钟,在楼下等你。”挂掉电话,看了看课表,随手就点了周三晚上的美术鉴赏。
阿墨今天的打扮比往常好看也更为慵懒,微黄色直发松松的用牛皮筋盘成了一个发髻,头上再为其他的装饰物,刘海也被藏了起来,露出了整个光洁小巧的额头,围着厚重的大红色围巾,上身一件松松垮垮的深蓝色毛线衣,穿一件黑色的铅笔裤。阿墨一直很喜欢这种酷帅的打扮,可惜她面容太过清秀了,搭配总达不到阿墨心中洒月兑的标准,不过我却觉得这样的阿墨有一种别样的韵味,干净落拓又不张扬。
阿墨走过来,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笑着打趣说:“没见过美女啊?眼睛都看直了。”我清咳一声,模着肚子说:“都说是秀色可餐,看到你我就饿了,吃早饭去。”说完我就一溜烟跑了,阿墨估计还沉溺在秀色里,等反应过来,才追喊着说:“阿不!你给我站住!”
我们打闹着出了生活区,眼看着阿墨就要追上来了,我慌不择路,竟撞到了人,我忙不跌给人道歉,阿墨也停了笑闹,小跑着上来也跟着道歉:“同学,真不好意思啊!”那人笑笑说:“没关系!”我们有些尴尬,虽是小事,一路上人来人往,我还是泛红了脸,见他不介意就想走,拉了阿墨绕过他侧身而过。却听那人又喊:“同学!”我们面面相觑,想着他不会又反悔了吧?只好转过身又是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刚才没看清有人。”那人摆了摆手,上下打量了一遍阿墨,说:“不是,我是想问这位同学有没有兴趣参加我们几个同学正在拍摄的音乐剧?你很适合女主角。”他看阿墨只是皱着眉头,又急急的补充说:“我是音乐学院大三的学生程光,音乐剧是我们学院的一个比赛,视频不会放到互联网上,拍这个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我们也是用的业余时间。你能不能考虑看看?我给你留个电话?”阿墨沉思了一阵,笑说:“好,学长,我是大一的新生,不用这么客气。”于是两人互相留了手机号码。
程光没与我们多聊就走了,阿墨沉默了半响后突然叫出声来:“呀!我这么有明星相啊!我以前低估了自己,原来我真的是天才!”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说:“呵呵,你还真敢当!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不要脸的自信。”阿墨气愤的瞪着我,恶狠狠的说:“想死是吧!刚才的帐还没跟你算!”说着两人又打闹着走出了校门。
周三的校选课我去的特别早,都六点半了阶梯教室还是很少人,我捡了个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来,从书包里翻出物理实验报告册开始抄实验步骤。我还蛮喜欢这种不用搞脑子又能打发时间的事情。
快到上课时突然从头顶飘来一个温润的声音:“同学,请问你里面位子有人吗?”。我惊讶的抬头,真的是文浩!我慌忙站起来,将书包从旁边位子上拿起来抱在胸前,侧身走出来,略显尴尬的说道:“学长,你也修这门啊!旁边没人坐。”文浩今天穿了一件棉质的纯黑色广领休闲衫,单肩背了一只黑色书包,这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一副阳光学生的模样,不过文浩的1米8的身高,背着这样学生气的书包,到底是有些诡异的。
他偏着头,淡淡笑说:“真的是你啊,看背影就觉得眼熟。没想到这里都能碰到你。”
美术鉴赏的老师是中年男子,我因为没戴眼镜,看不清他的面貌,依稀辩得心宽体胖,透过扩音器飘出来的声音浑厚,只是他上课的内容太乏味枯燥,从美术的起源讲起,絮絮叨叨的说着美术的辉煌。我撑着脑袋听了十几分钟,不由得哈欠连天,想想我还是更愿意抄实验报告。
我埋头抄书,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文浩。他正安静的在草纸上快速写字,大约是做力学题目,整个版面几乎都是结构图。我突然觉得坐在他旁边很安心。
抄抄写写的时间总是过得快。下课铃声响起,我不情愿的收拾书包。“阿不,一起走吧?”文浩已经整理了书包,看着我说。“啊?”我下意识的转向声音源点。文浩突的皱起眉头,向我伸出右手来,我不自觉的将身体向后退,他厉声喊:“不要动!”我吓了一跳,身体僵住,只见文浩用手背触碰我的脸颊,然后收回手又碰了碰自己的额头,说:“怎么会这么烫?你发烧了吗?”。我忙用双手遮住脸,急急的说:“没有没有,我在冬天都会这样的,大约是这里空气太闷,憋的。出去一吹风就好了。”文浩还是不放心的问:“真的没有关系吗?”。我胡乱的将书塞进书包,拉了拉链站起来就说:“真的没事,我们走吧!”只觉得文浩仍旧坐着,我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文浩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拿过我的书包,拉开拉链,重新把书拿了出来,一一整理了才放进书包,然后才递给我说:“这样背着轻松,不会硌着背。”我点点头,接过书包,不免又是一阵窘迫。
我和文浩很少单独待在一起,上一次虽也是只有我们两,到底是他骑着单车载我,看不见对方,也不觉得拘谨。一路上我们没有说太多话,大都是文浩问一句,我答一句,气氛怪异得很。
好在教学楼离宿舍大约只有十分钟路程,到我宿舍楼下时,我朝文浩笑笑,说:“谢谢学长,我到了。”文浩在路灯下站定,一边的脸被隐在黑暗中,隐约觉得他皱了皱眉头,仍旧沉稳的说:“没事,也是顺道。你快进去吧!”“嗯,拜拜。”我朝他挥挥手,走去刷门禁卡。文浩突然出声说:“哦,对了阿不,下回还帮我占个位置好吗?我周三下午课满,晚上赶过去怕又没位置了。”我很认真的点头说好。
其实我们早已经过了文浩的宿舍,我进了门禁就快步走上二楼,躲在楼梯口偷偷看他折回去的身影,昏暗的路灯将文浩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