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宫。
顾云锦看赵若珺对戴今朝用情至深,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突然有些难以开口,但她又仔细思虑良久,还是决定把戴今朝的态度如实相告。因为,在她看来,这种没有结果的事,还是早断早好,长痛不如短痛。
她紧紧握住赵若珺的手,问道:“听宜宁郡主说,公主这段时日常往王府去?”
赵若珺不自然地轻咳一声,低垂着眼眸小声辩解:“哪有,不要听郡主胡说。”
顾云锦双手捧着她的脸庞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正色说道:“郡主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最清楚。你想嫁给世子,可你有问过他喜欢你吗?以后会娶你吗?”。
赵若珺躲闪着她过于锐利的目光,想要挣月兑开她的牵制,却发现根本挣月兑不了。其实这个问题也一直是她最想知道的,可却没有勇气当面问出口,因为,她惧怕得到那个让她梦碎的答案。
顾云锦知道说这些话就是把赵若珺的心赤.luo.luo的扒出来鞭挞,可又不得不说,“你曾说会请求皇上为你们赐婚,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喜欢你,不是真心实意心甘情愿地娶你,你就这样嫁给他,你会过得好吗?”。
“今朝哥哥没有说不喜欢我。”赵若珺试图解释,不知是想说服眼前之人,还是想说服自己。
顾云锦对她的痴迷很无奈,反问:“可是他也没说喜欢你不是吗?”。
赵若珺沉默了,然而,片刻后,眼中却浮现出坚定之色,“现在他也许不喜欢我,可说不定以后就喜欢了,所以,就算他现在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放弃,我会努力让他喜欢的。”
“公主,你……”顾云锦被她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这明显是走火入魔了。
她叹息一声,像个几十岁的老妈子般苦口婆心地劝说:“公主,你为什么一定要选他呢?盛京城有那么多优秀的王孙公子,你为什么非要把心思耗费在一个不喜欢你的人身上?你……”
不等她唠叨完,赵若珺突然看着她轻声问道:“云锦姐姐,你有喜欢的人吗?如果有,你应该明白这种感觉,别的人再好,也替代不了丝毫。”她声音艰涩,眼泛水光,把心中的苦楚和爱的艰辛一语道尽。
顾云锦的表情瞬间僵硬,亲身经历过,这种感觉她又怎会不懂,可有些人是不值得的。
她不由自主轻轻放开了赵若珺,而后盯着地面出神,良久,才低声却坚定地说:“这一生,我的感情我的心只对值得的人付出。”
赵若珺擦了下眼睛,强笑着问:“那我皇兄值不值得你付出?”
提起赵子恒,顾云锦不愿多说,转移话题道:“公主,你赶快起来吧,我有好东西给你看,保证你喜欢。”
赵若珺看她说得斩钉截铁,不禁起了好奇心,暂时把那些不愉快地烦心事压在心底,吩咐宫女替自己更衣。
顾云锦去外殿把月柳梢手上的吊床秋千拿进来,然后展开给她看,“公主,你看。”
“这是什么?”赵若珺看到形状奇怪的东西,瞪大眼睛问。
顾云锦笑着说:“这是我做的吊床秋千,你和郡主各一个,郡主的我已经让人送过去了,这个是你的。”
“秋千?怎么和我平日玩的不一样?好玩吗?”。赵若珺穿好衣裳走下床榻,拿着秋千不停地左看右看。
“当然了,不然我会特意给你带进宫。等你梳好妆,我们就去园子里把它固定住。”
“好。”
“公主!公主!”可就在这时,一个小宫女没听吩咐突然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赵若珺不悦地皱起眉头,正要训斥几句,却听小宫女惊慌失措地颤声喊道:“公主,青霄国太子要娶你做太子妃!”
赵若珺手中的秋千蓦然落地,整个人都惊住了,就连顾云锦,也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赵若珺突然转身往外跑,声音尖锐地大喊:“我不嫁,我要见父皇,我要见母后,我谁也不嫁。”
从震惊中回过神的顾云锦快速跑上前拦住她,“公主,你先冷静点,你这副样子怎么出去?赶快让宫女给你梳洗上妆。”这还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现在两国言和谈判处于非常关键时期,情况如何她们根本不清楚,公主不能贸然出去。
可此时的赵若珺怎么可能冷静的下来,使尽全力不顾一切要冲破顾云锦地拦截。
顾云锦只得用胳膊紧紧环抱住她的身体。
如此折腾了一会儿,赵若珺没了气力,浑身虚软地瘫坐在地上失声大哭。
顾云锦知道她这些时日心中压抑苦闷,于是跪坐在地上任由她在怀里哭泣,而她自己也忍不住鼻子发酸眼圈泛红。
“皇后娘娘到!”殿外,太监的一声高呼传来。
顾云锦只得放开赵若珺屈膝行礼迎接李皇后的到来。
“若珺。”李皇后脚步匆匆地进来,看到坐在地上痛哭的人儿,心中顿时如针刺般疼痛。
她上前亲自搀扶赵若珺起身,柔声说道:“若珺,你先起来,你父皇并没有当场答应龙太子的请求,事情还在周旋。”
“母后。”赵若珺扑进李皇后怀里又是一阵痛哭。
顾云锦看李皇后来了,心想她们或许有私密话要说,于是行礼告辞:“既然皇后娘娘来陪公主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日后得空再来看公主。”
还不等赵若珺说什么,李皇后就点头应允了,“也好,宴席快要散了,想来你娘亲一会儿就要派人寻你了。”
走出凤阳宫,顾云锦才发觉自己竟出了一身虚汗,被风一吹,浑身止不住打寒颤,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双臂。
被刚才的事情吓得惊魂未定的月柳梢看到她这副模样,紧张地问:“小姐,您没事吧?”莫非小姐也被吓着了?
水弄莲脑子似乎还未清醒过来,不敢相信地说:“事情真是太出乎意料了,怎么也没想到龙太子竟要求娶公主。”
“咱们赶快回府吧。”顾云锦匆匆说道。
“可宴席还未散,夫人和二小姐还没出来。”
顾云锦脚下不停,吩咐说:“弄莲,你去等夫人和二小姐,我与柳梢先出宫去马车上等候。”
“是,小姐。”水弄莲应了声,快步离去。
顾云锦与月柳梢则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