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戴今朝看到顾云锦泛着异样红晕的脸颊和上面渗出的细密汗珠以及那过于厚重的喘息声,还有他碰触时她身体地轻颤和极力地克制,让他很快明白了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看到顾云锦跳进水塘里,他并没有立刻下水去救,而是站在岸上默默看着狼狈不堪的她,眼眶有点发热,心有点酸涩,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怜惜和心疼。
顾云锦把身子严密地藏在水里,蓄满泪水的双眼惊恐地注视着岸上之人的动作,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生怕他会跳下水来。
良久,戴今朝才缓缓蹲,把一只手伸向她,柔声说道:“云锦,我拉你上来,我有办法解你身上的毒。”
“不!”顾云锦恐惧地摇头,又害怕地往水塘深处走去,只想离他远远的。
戴今朝一看,忙大声提醒:“里面水很深,不要往里走了。”
顾云锦看着他,忍不住无助地哭喊:“我要见柳梢弄莲,我要见我娘亲。”
戴今朝听到她的哭声就觉得一阵揪心,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匆匆说道:“你出来,我带你去见顾夫人。”
“不,不要。”
“这里一会儿就会有人经过,你想闹得人尽皆知吗?快上来,我带你离开。”
“不,不……”顾云锦一遍遍摇头重复着。
戴今朝站起身,突然把身上的披风一月兑,跳下水快速向她走去。
顾云锦一看,惊慌地逃离,可经过这么久的折腾她哪里还有力气,很快就被戴今朝抓住了胳膊,拉着她往岸边走去。
顾云锦失控地哭喊挣扎,想要摆月兑他的控制。
两人一个往前,一个往后,想要往岸边靠近一步都异常困难。
戴今朝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索性伸手点了她的穴道。
顾云锦灼热的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了他怀里。
戴今朝替她拂去覆盖在脸颊上的湿漉漉的头发,轻声说:“睡一觉吧,醒来一切就都过去了。”而后,抱起她往岸上走去。
“三爷,这……顾大小姐是怎么了?”这时,李显突然出现,看到两人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吃惊地问。
戴今朝没有回答,而是吩咐他把自己丢在地上的披风展开。
等把顾云锦用披风包裹住抱在怀里后,戴今朝才匆匆吩咐道:“我去马车上等你,你把这两个丫鬟送到顾夫人那里,告诉顾夫人,说顾小姐被我带回王府了,等宴会结束回去时让她们再顺路接顾小姐回府,叫她们不用担心。”
李显看看地上躺着的两个黑衣人,问:“那这两个呢?”
戴今朝扫了眼地上的人儿,一脸嘲讽:“他们之前已被下了毒,现在已经死了,恐怕他们也没想到,他们的主顾会杀人灭口。”
出宫的途中,戴今朝刻意走了偏僻小路,因此,并没有遇上什么人。
到马车上,他把顾云锦小心地安放在车厢里的锦被上,然后焦急等待着。
没过一会儿,李显就办完事匆匆赶了过来,然后驾车快马加鞭往府里赶。
走在路上,李显还是忍不住奇怪地问:“三爷,这顾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属下看她好像是病了,要先去医馆吗?”。
戴今朝望着静静躺在车厢里的人儿良久,才说道:“不用,她的病晚卿就能治好。”
李显极赞同地点头:“说得也是,晚卿小姐可是被人称作女神医呢,医术肯定比这京城医馆里的大夫强多了。”
戴今朝沉默不语,而后想起什么,问道:“见到龙太子了吗?”。
李显回说:“没有,属下去马场找龙太子时,听人说龙太子被奉茶的宫女不小心弄湿了衣裳,回去更衣了。属下就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可龙太子一直没有出现,然后,属下就回来了。”
“更衣?”戴今朝唇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是有人迫不及待地要成就好事了。”
“什么好事?”李显不解,好奇地问。
“没什么,再快一点,她气血不稳,身上的穴道不能封太久。”戴今朝不欲多说,只再次催促他加快速度。
马车一路急速前行,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王府。
“马上派人去请晚卿小姐到朝华苑,记得,让她带上医药箱。”马车一停下,戴今朝就开口吩咐,而后抱着顾云锦匆匆往自己的住处朝华苑走去。
李显则飞奔着去找孟晚卿。
朝华苑里伺候的一众丫鬟见自家爷抱个女人回来,而且还是进了自己房间,放在了自己床上,不由惊得瞪大了眼,皆好奇地纷纷上前围观。
“这不是云锦小姐吗?她怎么了?脸为什么这么红?”有个绿衣丫鬟率先认出了床上的人儿,忍不住惊叫出声。
“她的衣裳头发好像是湿的。”另一个丫鬟小心翼翼地模了模床上之人的衣袖,说。
“今天宫里有宴会,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都给我闭嘴。”戴今朝蹙眉打断她们的七嘴八舌胡乱猜测,他声音不大,却明显带着不悦。
众丫鬟不敢再多舌,自觉地该干嘛干嘛。
“云儿,去找套郡主的衣裳给云锦小姐换上,其他人都出去。”戴今朝再次吩咐。
“是,三爷。”叫云儿的丫鬟立刻应了,迟疑了下,才又说道:“三爷也要赶紧换身衣裳,以免受凉。”
待众丫鬟退出后,戴今朝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床上的人儿出神,心绪复杂难言。
很快,孟晚卿匆匆赶来。
戴今朝见到她,忙起身说:“晚卿,你终于来了,快看看她。”
孟晚卿也不多言,径直走到床前查看情况,等看清后,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她中了****?”
戴今朝默默点头。
孟晚卿匆匆说:“这种药毒性很强,除了……只能银针排毒,三爷去外面等候吧。”有些话她没说出口,但都明白。
“那……就交给你了。”戴今朝再次望了眼床上的人儿,才转身去了外间。
一个绿衣小丫鬟恭敬地给他递上一杯热茶,“三爷,请用茶。”而后,看到他身上的湿衣,担忧地劝说:“三爷还是赶快换件衣裳吧,三爷身子才好,免得再受凉。”
戴今朝心不在焉地点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