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青儿的苦苦哀求,赵子恒不为所动,脸上一片死寂。
“太子,太子……您曾说过,只要尽心尽力为您做事,您就一定不会亏待奴婢,太子难道忘了吗?”。青儿紧紧抓住他的衣袍,涕泪横流。
赵子恒手臂一挥,把青儿甩倒在地,声音冰冷至极,“我是答应过你,可你竟背叛了我的信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就是在拿刀刺我的心。你明知道我不能没有云锦,还如此狠心。”
“太子,奴婢这样做也是为了太子啊,怕太子越陷越深,自毁前程啊。”
青儿看赵子恒铁了心要杀自己,索性心一横,摆出了最后的筹码,“太子,奴婢已经怀了太子的骨肉,皇后娘娘也已经知道。这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太子忍心看着他还未出世就被亲生父亲杀死吗?”。
赵子恒神色大震,双眼蓦然充血,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颈咬牙问:“什么时候的事?云锦知不知道?”
青儿呼吸难继,脸色越来越红,艰难地说:“一个多月前,太子醉酒,奴婢伺候太子更衣,然后……”
“本太子问你云锦知不知道!”赵子恒打断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这时青儿已经说不出话来,挣扎着摇头。
赵子恒陡然松手,心中也重重松口气。他从地上站起身,一步步往内殿走,目光空洞,身子僵硬,犹如行尸走肉。
“太子……”青儿扑在地上想伸手抓住他。
“杀。”当赵子恒走进内殿时。飘渺的声音幽幽传来。
青儿的哭声戛然而止,死亡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也终止了她想要高飞的心!
一旁的红儿冷冷瞧着地上的青儿。心中冷笑不止,机关算尽,荣华富贵没有得到,反倒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她和青儿两个都是太子的贴身侍女,也都为太子做过机密之事,比如当初在驿馆为云璃公主下毒的事,太子就是派她们两个去的。可见太子对她们的信任与恩宠,后来,事成之后。太子也给了她们很多赏赐,更成了太子身边最信任的人。
她没有青儿漂亮,也不如青儿会讨太子欢心,因此。太子平日更偏爱青儿一些。可青儿心大。或者说是恃宠而娇,并不满足于这些,一心想往上爬。有一次趁太子醉酒故意引诱他,但当时,青儿献身于太子后没有等太子醒来她就先起身了。太子醒来后,注意到床单上的落红,心中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太子看她们一直不说。也就没有明问,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那一次的献身。青儿竟然就怀了孩子,还故意使了点小手段让皇后娘娘知道,想以此做筹码为自己赢得更高的地位。青儿之所以敢背叛太子成为皇后娘娘的耳目,肯定觉得太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她忘了,她不是顾云锦,太子不会对她怜悯同情;她更忘了,顾云锦是太子的逆鳞,谁碰谁死!
如果青儿去了,她便是太子身边最得宠的人了。红儿想到此,心中长久积累的嫉妒怨恨终于得到一些纾解,她蹲,心中得意面上悲伤地说:“青儿姐姐,这次你真的伤到太子的心了,你恐怕逃不掉了,就安心去吧。”
青儿想起什么,散漫的眼中突然燃起一丝光亮,她从地上坐起身,抓住红儿的胳膊用力摇晃,“红儿,快去告诉皇后娘娘,太子要杀我,我怀了太子的孩子,皇后娘娘肯定不想让我死。”
红儿露出为难惶恐之色,“这……太子若是知道了,我只怕也活不了。”
青儿知道,一切只能靠自己了,她迅速站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没有人敢阻拦她!就连红儿也不敢。
红儿目光转动两下,匆匆去往内殿寻赵子恒。
“皇后娘娘,救命啊,求求皇后娘娘救救奴婢,求求皇后娘娘!”
李皇后正在为自己的儿子发愁难过,突然见青儿不顾宫女阻拦硬闯进来,并且一进来就跪地重重磕头,不禁吃惊地问:“你怎么了?起来说话。”
青儿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泪流满面地哭喊:“娘娘,太子要杀奴婢,娘娘救救奴婢。”
“他敢。”李皇后一听,不禁大怒。
话声刚落,就见赵子恒走了进来。
此时的他,已经与以往完全不同,眼中没了愤怒与绝望,有的只是彻骨的死寂。
李皇后看着他,莫名的生出一种陌生感和恐惧感,这真的是她的儿子吗?
赵子恒来到李皇后面前,静静看着她,冷笑着吩咐:“赐酒。”
很快,两名强壮护卫和红儿从门外走了进来。
护卫用力按压住挣扎反抗的青儿,红儿捏着她的下巴,把手中的毒酒一滴不剩地倒入她口中。
李皇后分明从儿子眼中看到一丝报复的快意和挑衅,这让她心痛如刀割,更心凉彻骨。在青儿毒发身亡倒地时,她也忍不住后退两步,浑身发软地跌坐在软椅上,脸色苍白如雪。
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赵子恒又注视李皇后片刻,然后转身而去,从始至终不曾多说一句话。
“来人,快把这里清理干净,不要污了娘娘的眼。”赵子恒一离开,李皇后身边的嬷嬷就急忙吩咐人收拾。
“嬷嬷,看到太子如此,本宫心痛啊。”李皇后捂着心口眼含热泪倾诉。
嬷嬷也重重叹息道:“是啊,太子心里难受,总要找个地方发泄,他不敢惹怒皇上和娘娘,只能把气撒在丫鬟身上。这次太子恐怕是彻底死心了,那神情,任谁都不忍多看一眼,可娘娘都是为太子好,日后太子一定会明白娘娘的苦心。”
李皇后抬起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落下,像是自言自语喃喃道:“心死了好,心死了就不再有念想了,没了念想,也就不会再伤心绝望,心死了好啊。”
“娘娘。”嬷嬷知道她又联想起了伤心事,也忍不住为她心疼地抹起了眼泪,劝道:“娘娘再忍忍,老奴听说,皇上近段时间寻了好几次御医为自己查看身体,想来,娘娘不用等太久,只要太子登上大位,娘娘的一切忍让都值得。”
李皇后没有说话,起身一步步往内殿走去,只觉得心力交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