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留香帘外的动静,渠奕蹙起眉头,“你要是敢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我一定亲手了结你。”他咬紧了牙,红着双目,抬步就朝外走去。
“既然观者到场,大戏该开始了。”韩媛扶着案站起,无骨似的娇软无力。
渠奕听清了,但不明白她话中之意,随即一愣,此女狡猾如狐,诡计多端,不能中了她的圈套,想到此,毫不迟疑地掀开帘子,大步往外走。
“公子!”
见他不应也不回头,身后的韩媛着了慌,素手拨散发髻钗环,扯开小带和衣襟,霎时,大片粉白的肌肤暴露在外。“再不回头,你可是要后悔的哦。”十足的威胁。
她抿唇窃笑,发足扑了上去。渠奕被撞得跄踉,回神时韩媛已经坠挂在背上,牢牢抱住他腰身。
“松开。”他勉力稳住上身,急切地掰她箍在胸前的手,哪想十指像是长上了,憋得脸发红发紫也没能挣月兑。
“渠郎,你好狠的心。”韩媛埋首在他肩上,声泪俱下,“你心属我,媛姬知道,公子来宫里只是为权势所迫,公子不愿意何必强忍,和媛姬远走高飞吧。”
“韩媛,不要给脸不要脸。”渠奕如吞蚊蝇般恶心。他一向掌控局势,运筹帷幄,今日竟遭一无耻女子算计,“你这妇人心着实让人恶心,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见死也不会救你。”
韩媛丝毫不惧,她缠人功夫一流,纵然是九尺大汉也休想摆月兑。瞅着帷幕深处浮动的人影,她突然喘息起来,“渠郎,抱紧我,好好疼我,媛姬思你心切,也知道你心底始终念着媛姬。”
庑廊的人已经进了殿,朝这边来了。他满头大汗,反手取柱下兰烛,却扯断了金钩绳,帷幔漫天铺开,两人笼罩其中,朦胧绰约,倒真能引人一番旖旎遐想。
韩媛被缠绕的绫幔迷住视线,下意识去撩,没留意松了手。渠奕反身一把掐住她喉咙,恨不能即刻拧断,但人已来,他急不可耐地甩了出去,末了,嫌恶地抖了抖衣袖,气恼不已。
韩媛伏在地上扭动,手抚着脖颈大口喘息着,颗颗泪珠蹦出了眼眶,呼吸终于顺畅,一只珠履出现在眼前,她惶然朝上望去,元灵均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表情隐晦莫测。
鲲娇等人得到不许入内的命令后全部退守在格扇外,仍有不少侍女朝内张望,因为刚才那句夹杂着呻.吟微喘、让人羞耻脸红的话都听了去,对里面的情况十分好奇。想不到呢,正人君子般的公子也有狂野的一面。
“陛下。”韩媛登时匍匐在脚下,用起女子哭闹的那套把戏,梨花带雨地哭诉,“陛下,都是公子,妾不愿意,是他强迫于妾的。”
“唔,他强迫你啊?既然不愿意,那就该自裁以保清白。”
元灵均的回答是韩媛始料未及的,这可不是她要的效果。正常情况下,陛下不是应该暴跳如雷,斥责公子的不忠吗?意料之外的处理让人猝不及防,韩媛无力地瘫在地上,险些晕厥。
即便哭她也是最惹男人怜爱的女人,此时半躺在地,罗衫全解,香肩半露,大片白皙的胸脯luo.露在外,妖媚多姿,我见犹怜。容貌一般,却是个勾魂夺魄的天生尤物。
她抽抽啼啼,哭个没完没了。
“我可不是男人,收起你那套把戏。”元灵均踢了踢她的下巴,用力太狠,韩媛不得不止住哭声。
元灵均看向伫立在对面镇定非常的男人,衣冠整洁,如兰如松。
彼此对视,他心里没鬼,也不心虚。其实渠奕是故作镇定,眼里心里都涌起了暗潮。信任便不会生疑,否则解释也是多余。他希望她能坚定初心,不要轻易被挑拨之人利用。
“带走。”她收起视线,拂衣出了殿。
符飘回来得快,带来伤医为张崇简诊伤,而后便一直随张崇简在后殿暗室里,负责换药煎药,天宝从旁协助。元灵均去看,张崇简正坐在木榻上用粥。
见她来了,张崇简拱手,“陛下,臣好多了,让臣尽早回云州去吧。”
“着急什么,朕还没想好应对之策,你回去也无济于事。”元灵均掐了掐手心,想了半刻,她又改变了注意,“明日吧,你和符飘一同上路,先不回云州,朕有诏令要你二人送到南境岑将军那。告诉岑勉,朕手里有三万人,由他做主帅,驰援云州。”
张崇简迷惑不解,还是应道:“臣遵命。”
从暗室出来,行宫里闹哄哄的,四处都在散布公子与韩媛有私一事,在她的严令禁止下,仍然不可抑制地传开了。想必再过两日,樊姜那里也该得知了。
为躲清静,她转来湖边,坐进篷船,让九万撑槁。
夹岸翠竹,杂树密翳。在远离权势倾轧的地方,她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醒来鲲娇在岸上唤她。
九万停船靠岸,鲲娇将探听来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元灵均。
“把她带过来。”一上岸,她就吩咐人去提韩媛。
韩媛被绑来跪在面前,元灵均挥退众人,只留鲲娇在旁。
再次打量,元灵均多了几分探究。她和阳翟媚的不同,阳翟高高在上,掌握主动,每个跟她的男人都是心甘情愿,即便是胡寄那样的也能拜倒在裙下。而这个妖妇奸猾擅施媚,惯用楚楚可怜的眼神迷惑男人。这些男人中绝不包括渠奕。
“你在暗中窥视,是为了寻找机会接近公子。”
韩媛扑扇着羽睫,媚态尽现,“陛下都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她不动声色,韩媛反而抓不住她的软弱点。
鲲娇见不得她一副柔弱欲绝的鬼样子,暗中碾她脚尖,她“啊呀”叫了一声,身姿总算笔直不少。
“你长得不美,但媚态撩人,我要是男人也会把持不住。”元灵均充满好奇,下一瞬突然提高了声量,“敢入宫来,你就不怕死?”
“陛下可以杀了我,但杀不死千千万万如我一样敬他爱他的女子,就算陛下有能力去杀,就不再是百姓心里的君王,而是暴君了,暴君会被推翻的。”她声音轻的像潺潺流淌的溪水,带着挑衅的味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