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会后,宇文砚舒着手开始准备寻找曲恋堇的相关事宜。回京都快一年了,生病,胡闹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这段时间。
“阿琪,你去大哥那边将前几日沐瑾姑娘新上市的歌集取过来。”宇文砚舒换掉家常宽松的大袖服,换上一件紧袖窄腰的银灰滚边的马装。
萧景琪应了一声,放下手中刚绣了一小半的香囊。宇文砚舒拿起来一看,图案的轮廓大体上可以看出是鸳鸯戏水,不怀好意的笑道:“绣的这么精致,给情郎的吧。”
萧景琪脸羞得一红,急道:“要你管。”抢过砚舒手里的半成品扔到绣框里,随便用几块零碎布胡乱遮了一下,转身就往外走。
宇文砚舒哪会这么轻易放过调侃她的机会,佯装吃醋,酸溜溜的道:“给我的都没这么好看,果然重色轻友哦。”
萧景琪回首恼羞成怒的看了笑的像只奸诈的狐狸一样的砚舒一眼,恨声道:“你·····,你下次别想我再给你绣东西。”忿忿摔帘而去。
砚舒对着晃动的帘子做了个鬼脸:“刀子嘴豆腐心,看你真不绣,嘿嘿。”
“暗风,你出来吧。”
黑色影子闪了一下,暗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现在她的面前,面对这种来无影去无踪的架势,砚舒司空见惯,随意问道:“你知道那本歌集,我哥是从哪儿得来的吗?”。
“是从三皇子那儿得来的。”暗风道。
“嗯,知道了,你去换套衣裳,让暗雨备两匹快马,一会儿我们去一下郊外的十里坡。”宇文砚舒吩咐道。
她有四名暗卫,回京之前,宇文智鸿特意从自己培养的“影杀”暗卫队里调出来的拔尖的高手,改名“暗风”、“暗雨”、“暗瞳”、“暗宙”。
暗风听令,不见动作,眨眼间就消失在她面前,仿佛不曾有人出现过一样,宇文砚舒又一次咋舌,古人的轻功究竟是怎么练的呢,这么神奇。
“给你。”萧景琪面无表情的把歌集放在她面前,一身不吭的回到之前的座椅上,取出方才的针线沉默的下针拉线。
宇文砚舒拿着歌集,嬉笑着围过去:“好姐姐,你太厉害了,这么快就拿回来,我要好好感谢你才对。”使劲的在她细女敕的脸上啵了一下,香香的软软的,阿琪的脸色还是没有缓和的迹象,又像小狗一样在她身上蹭了蹭,状似无辜的道:“好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难道你嫌弃我了么?”
萧景琪原本想冷冷她的,一见她那副哀怨到不行的样子,明知她是装的还是忍不住心软,娇嗔道:“你啊,就会耍赖皮,还不赶紧准备准备,去看人家连礼物都不带,一点诚心都没有。”
“我的好姐姐,我知道你肯定准备好了,我才不担心呢。”
“你就吃定我不敢拿你怎么样是吧。”阿琪起身取来一个大大的青色包裹和一个食盒,“包裹里都是她们喜欢的小玩意,还有一些刚上市的新巧物件,这食盒里是步耘斋的甜点,闭月最爱点心一起带过去吧。”
宇文砚舒打开食盒,甜香扑鼻,就只味道就让人心痒难当,食指大动,再看到那精致的小模样,而且全是步耘斋的招牌点心,砚舒忍不住伸手想拿一个尝尝。“啪”的一声伸出的小手被萧景琪打到一边去,阿琪不理她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将食盒盖好:“这个是给她们的,你的那份回来再吃。”
委屈,究竟谁是正牌的小姐?
宇文懿班师回朝后,沉鱼落雁她们也在不久后赶来京城会师,暂住在郊外十里坡一处人烟稀少的小村庄里。每日里调琴弄花,小日子倒也惬意自得。
与暗风一路快马,终于赶在日出前到达十里坡。大老远的就看到羞花红衣飘飘,旋转于青葱的绿草地上,听到落雁用生硬的中土话背诵谢灵运的名篇。
“各位姐姐,小妹我来也——”清脆的嗓音随风飘送而去,清新的像清晨的露珠。
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东西,紫衣从花丛中抬头,放下手中的花剪,擦擦额上的细汗,道:“奕真,这么早就来,吃过饭没有。”
砚舒还没来得及回答,另一个脆女敕的有如黄莺的声音插进来:“呦,今天这吹得是什么风啊,能把我们的石妹妹给吹过来,可不简单。”
闭月嘻嘻笑着,还装模作样的将手搭在饱满的前额,作势远眺。
砚舒白她一眼,拿过暗风手里的食盒,递过去:“牙尖嘴利的丫头,我看这盒点心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闭月接过点心,扭身娇俏道:“那要看看是什么点心,值不值的堵我。啊,是步耘斋的松糯糕,还有芙蓉糕,哇,好多种甜点啊。”
“瞧你那馋样,这个够堵你了吧。”砚舒鄙视。
“够了够了,堵一百次也够了。”闭月欢天喜地的拿着食盒回屋去了。
把包裹给了落雁,让她回去收好,招呼仍在微微喘气的羞花道:“羞花,最近舞蹈练得怎么样了?”
羞花谦逊道:“还行吧,京城里的舞蹈类型繁多,一时间还不能学全。”
“别那么拼命,活到老学到老,东西是学不完的。”砚舒不赞同。
羞花拿过紫衣递来的手帕,拭去脸上的细汗,笑着道:“我知道,但是舞蹈对年龄的要求很高,我怕等我以后老了,想学都学不了了。”
真是一个好学的孩子。
“我今天来教你一曲新的舞蹈好不好?”砚舒给她抛了一媚眼。
羞花到没什么反映,着着实实的把暗风给寒了一下。想不到自家小姐还会这招,这小眼神是挺勾魂摄魄的,怎么就对着一女的,多浪费啊。
一听到有新的舞蹈可以学,羞花的眼睛整个儿都亮堂了起来:“真的?”
“当然真的。”砚舒保证,“我们进屋说吧,紫衣你也一起进来,这篱笆上的花以后再修也不迟”。
紫衣——怪人一个,她的喜欢的花很奇特,不爱天姿国色的牡丹,不恋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也不喜芳香醉人的茉莉,独独爱那不起眼的盘绕在篱笆桩上的牵牛花。
进了屋砚舒拿出那本歌集,递给她们,道:“这本歌集最近在京城很受欢迎,里面的歌不仅音律好,歌词也让人回味无穷,是京城才女沐瑾姑娘录集,不知道你们听过没有?”
几人翻开书页,细细看了一会儿,点头:“听过几首,很不错,我们自己也会唱几首。”
砚舒来了兴趣,道:“那第一首会不?”
“会。”羞花点头。
砚舒示意她唱来听听,羞花看看暗风有点不还意思开口。暗风很自觉的出去走走逛逛。
“咳咳,牵住你的手相别在黄鹤楼,波涛万里长江水牵挂在扬州·······”一曲《烟花三月》娓娓唱来。
砚舒暗自皱眉,果然曲调的很多地方都被改过,与原唱稍微有些不同,一曲完毕,她道:“嗯,很好听,不过我想改改。”
改改?怎么改呢?其实就是把原唱一丝不差的搬进来,慢慢的教了她们,羞花的接受能力很强,不一会儿就能清晰流利的唱完整,而其他几人还在与前面的唱调作斗争。砚舒也不管那么多,立马就将相应的舞蹈教给她,羞花于舞技上一点就通,毫不费力就将舞蹈与曲子融会贯通起来。
“奕真,你教我们这些,是有什么事吗?”。闭月好奇的问道。
“嗯,是有件小事情。”砚舒也不隐瞒,把她的计划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们,只是隐去了目的。
听完整个计划,大家都跃跃欲试,只有落雁一声不吭的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委屈道:“怎么整件事都是她们三人,那我干什么呢?”
“你当然不会闲着。”砚舒了解道:“你就趁她们混乱的时候,想办法打听到她们所有的曲子的曲调,记录下来带回来,这件事比较麻烦,能记多少就记多少,不要勉强。”
落雁看自己没被忽视,还被赋予了重任,乐的眉开眼笑,连连点头:“我一定不负所托。”
砚舒看看天色不早了,还得赶回去吃午饭,感激的抱抱她们:“各位姐姐,奕真在这儿先谢谢各位姐姐们了。”
闭月笑道:“你的谢啊,先留着,说不定改日咱们还会用得着。”
大家一齐笑了起来,送她到门口,紫衣说道:“咱们定个日子,三天后你先去那儿等着,到时候我们给你演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