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地一顿,风轻歌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慕苍云那,痴痴地看着他。
“先发制人,最惯用的方法。在云国当今的环境下,分为两个流派。”伸手拿起一旁的茶壶,放在桌子边缘,再取过茶盖放在另外一边,慕苍云继续说道:“这个茶壶,就是太子,而这个,则是我。”
“云国远不如四大国那般的繁荣昌盛,但也是附属国中较为强大的国家。父皇膝下共有四个儿子,二哥慕容默,看似强横,其实胆小懦弱,不敢在父皇面前多言,喜欢美色,对朝政没有任何的兴趣。五弟慕容健,看上去很弱小,实际上他的野心不比大哥慕容楚少,只是没有机会让他展现,因而不受父皇和朝臣的待见。”微微抬头,慕苍云看着风轻歌,见她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他不禁觉得可笑。
偏头点着桌子,他继续说道:“近些年来,父皇的身体欠佳,于是朝中的大臣分为了两派,一派支持太子,另一派,支持的是岑王。在云国当今的局势下,也只有太子跟岑王两人能够匹敌。”
不知道为何,慕苍云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用的是太子跟岑王,而不是大哥跟他自己。风轻歌心不由地一颤,轻轻咬着嘴唇。
“朝廷中,又以风家与苏家最为强势,其他不过是敷衍之辈,跟风起浪。岑王为云国战神,手下培养出的血卫精英可攻破一国,在众多势力巴结中,苏家也在暗中支持。不过……两年前,我被召回,毁了双腿,他们在明面上支持了太子。一向保持中立的风家,则没有任何苗头。若说现在还有一小部分支持着我的,都是想要巴结子戌的人。”慕苍云浅然一笑,人在落魄之时,最能见真心。
扬眉佛发,郑子戌一脚踩在凳子上,那上扬的嘴角兀然裂开,露出一抹善良的白光,啧啧笑道:“没错,你风流倜傥的子戌哥哥的势力遍布整个云国,手中的金山银山不计其数,哎,没办法,我这一身的金银玉石,看得我够烦躁的。总想找人帮我花花,可惜啊,就找不着一个。你看看,我愁得脸上都多了几条横纹了。”
“呿,你也只有这些金银玉石可以收刮了。”风轻歌不屑的说道,都这么富有了,还那么的抠门。
“错,本少爷还有美色呢,想当初啊,隔壁国家的公主,追我追了几十条街,那份量……”
“也只有这么重份量的才赶追你。”风轻歌也不跟郑子戌扯犊子,偏头看着慕苍云微微敲打着的手指,皱眉道:“身在皇族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不过说实话,我倒是挺佩服你的,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挺直了背脊做人,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低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慕苍云淡然笑道:“水因静而清,因清而明;心因定而平,因平而空。心空,自然不会去在意其他的事,包括,云国皇位。”
全身一颤,风轻歌的呼吸更是紧了一分,下意识的捏紧了拳头,看着双眼清明的慕苍云,他居然连这种事都告诉她。皇位,无论是谁都会去在意,而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难道成为云国的战神,不就是为了这皇位吗?
“我失去了以前的势力,以前的支持,再也没有人把我当成岑王殿下。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断了腿的逍遥王爷而已。我对皇位毫无兴趣,但是有人并不是这样想的。大哥猜忌心很强,纵使我现在的样子,他也不安心。”手指下意识的模着自己的双腿,慕苍云的黑眸中闪过一道冷芒,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提防你身边那个叫翠春的丫头。”
“翠春?”风轻歌不由地咋舌,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慕苍云,大脑急速的运转,她“刷”的一下站起身来,咬牙说道:“不可能,翠春绝对不会是太子的人。”
“我双腿不便,但不代表着我眼不好。知道为什么岑王府中,没有侍女仆人,就只有我们三人吗?”。轻声一笑,慕苍云敲打着手指。
不是因为你们三人的私生活吗……风轻歌很想这样吐槽,但还是忍住了。堂堂的岑王爷,府邸都不成样子,说出去谁信呢?
“人少,嘴少。”慕苍云笑道。
而这简短的四个字,更犹如一道霹雷般狠狠地砸在风轻歌的头上。人少了,知道秘密的人就很少,而慕苍云身边,就只有郑子戌和鹰凌飞,他们都是慕苍云的左右手,宁可伤了自己也不会背叛慕苍云。所以,岑王府就像是一个壁垒,根本没有人能在里面打听到消息。
黑眸中的光芒乍现,风轻歌不由地吸了一口冷气,捏紧了双手道:“太子想利用我跟翠春,探取到岑王府的情报?”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在风府大牢中,就在她动手的时候,王明突然死去,也能解释为什么王明的亲人会到这里来。一切都是太子在暗中搞鬼,想要利用她,打开岑王府的防御。
“并不全是,若是以前,大哥不会把心思放在一个丫头身上。你最近的表现太过反常,他心思缜密,但却缺乏了果断,绝对不会做一件毫无把握的事。你难以上钩,所以他选择了翠春。利用……她对你的恨。”手中的茶杯一转,那里面的茶水喷洒而出,慕苍云就好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说道:“不过都是普通人,就像一面镜湖,风吹就泛起涟漪。这些言语,就像是小石头,在湖面上荡起波澜,一旦湖面剧烈晃动,湖水就会飞出,脏了你的衣裙。”
“不可能,翠春的性子我知道,她那么简单单纯……”
“是,她确实单纯,但你的心就好比湖面,而她呢,只是这小小的茶杯,在巨石面前她会不堪一击,完全崩溃。我只是提醒你,不要让她踏上歪路,心性单纯之人,往往是被利用得最惨,也是最狠毒的。”慕苍云不再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鹰凌飞会意,迅速打开窗户,任由那传信的白鸽飞入房间,停留在慕苍云的胳膊上。
“皇宫加急信件,看来这一场戏是在所难免的。轻歌,随我一同进宫。”似乎是早已经猜测到了接下来的风雨,慕苍云越是表现得云淡风轻,风轻歌更是越加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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