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川?是你伤的崔玉?”
三儿坐在太傅府庭院的老树之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站在下面的男人。
而站在下面的沐川,一身黑衣,冷峻的脸上并无其他表情,就这幅面容,才像个杀手的样子。这个人,就是那日崔玉在太府寺见到的黑衣男子。
“你怎么在这里。”
沐川并未回答三儿的问题,只是冷声冲着三儿问道。
而三儿听到沐川这样说,反而轻笑一声,从老树上跳了下来。
“幸好不是你,我还在想如果同你动手,我有几分胜算呢。”
三儿本就长得惑乱人心,此时不在崔玉面前,更是卸下了平日里的单纯。语气里带着调笑的样子,根本让人把持不住。
不过沐川看着三儿,却并没有其他表情,那样子似是已经习惯了三儿这样。或者,是他本来就长着这样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你会赢,我不会同你动手。”
沐川看了三儿半响,冷冷的丢下了一句。只是沐川这个样子,怎样也看不出他是用着什么样的心思说的这句话。
而三儿听了,却并没有半丝感动,反而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懒散的靠在老树上。
“儿时的一个玩笑,你倒是记得紧。若是当年我输了,必定不会遵守诺言,该动手的时候就动手。”
说着,三儿见沐川并没给任何反应,才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可知是谁伤了崔玉?我正想杀了他解恨。”
“颜林,颜延的侍卫。”
闻言,三儿微微勾起嘴角,便要转身离开,只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沐川在三儿身后说道。
“我现在为颜延办事。若下次见到我,最好装作不认识。”
沐川说的极为认真,不过,沐川那个样子,说什么都是十分认真的样子。
三儿听到沐川这样说,则是转过头,看了沐川两眼,慢慢勾起嘴角,说了一句‘不可能’,便运着轻功离开了。
既然已经进入了太傅府,若想找个人,是极为简单的,更何况找人的还是三儿。
不消片刻,三儿便寻到了颜林。只见颜林正站在颜延的身边,片刻不离的,让三儿无从下手。也幸亏三儿藏匿的功夫实在厉害,故而这里面也没人发现三儿,三儿也就这么守株待兔的,等着时机。
只是还没等多长时间,三儿就听到有人通报,说是崔玉求见。三儿听到崔玉的名字,当即就紧张了起来。
而崔玉这边,也是着急,索幸来到太傅府的时候,发现太傅府并未出什么乱子,估计是还没有发现三儿的踪迹。也是,三儿的藏匿功夫都能瞒得过自己,想来也一定能瞒得过这里的人。
“大人。”
崔玉见到颜延,便行了个礼。
而颜延见到崔玉本是满脸笑意,却在看到崔玉面色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为何看着脸色这般差。”
闻言,崔玉更是搞不懂颜延的意思,难道颜延不知道自己受了伤?这样想着,崔玉朝着颜延身后的颜林看了一眼。发现颜林此时也是十分紧张的样子,便在心中有些猜测,开口说道。
“昨日遇了刺客,受了些轻伤。”
“刺客?何人敢如此大胆。”
颜延听到崔玉这样说,面色兀的冷了下来,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而他这个样子,是崔玉从没见过的。谁能想到,太傅一个文官,会有这么重的煞气。只是惊讶归惊讶,崔玉也得到了个事实,那便是,自己遇到刺客,并不是太傅指使的。
“这个大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人的侍卫。”
崔玉本着看好戏的态度,漫不经心的说道。
果然,太傅听到崔玉这样说,十分惊讶的转过头看向颜林。
而颜林见到事态不好,连忙跪倒地上。
“主人,颜林都是为了主人!”
“违背我的话,你就是这样为了我?”
颜延面对颜林的时候,气势是完全不同的。这也让崔玉明白了,颜延对待自己的时候有多么温和。
只是为何对自己不同?崔玉对此还是一无所知。唯一的线索便是之前颜延给自己的那幅画,难道崔玉在心里这样想着,却始终不敢承认,应不会是这样的。
“她只会蛊惑人心,留她在,必定会阻拦主人的大业。属下知道,她是主人的弱点。属下愿意为主人去除这个弱点。”
颜林跪在地上,有些崩溃的说着。那样子,当真是个忠诚的属下。
只是,颜林话中的意思有些让崔玉接受不了。弱点?自己何时会成为颜延的弱点。颜延做太傅的时候,恐怕自己还没有出生。凭着一幅画,这个颜林也真敢说。
而颜延听到他的话,却是并未说什么言语,只是怜悯的看向颜林。
这个眼神!与昨日颜玄圃的眼神如出一辙。颜林对上这个眼神,只觉得气血翻滚。脑海里映出颜玄圃的嗤笑,便魔障了一般,当即运着内力便朝崔玉这边冲了过来。那样子,到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颜林的武功并不高,本来面对颜林攻击,崔玉是可以轻松化解的。只是此时身上有伤,昨晚又没休息好。要是强行运功,必然又会加重伤势。而三儿此时还在暗处,想要阻拦是绝对来不及的。
崔玉瞧着颜林的动作,只觉得十分无奈。这样一来,也不知道伤口什么时候能好,沁香又不在身边。连个治病的人都找不到。
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一道红光闪过。速度之快,让崔玉都有些惊讶。只见一位红衣女子来到崔玉面前,拉着崔玉轻轻一躲,便躲过了颜林的攻击。
崔玉本是想要拒绝,却在接触的一瞬间,发现这女子的内力并不是很强,不过是轻功出众罢了。既然如此,便也顺着女子的动作来到一边。
躲过颜林攻击之后,颜林便还想冲过来。却在听到一个声音的时候,停住了动作。而这个声音,崔玉也是十分熟悉的。
“媚儿,我觉得你的轻功又进步了。”
颜玄圃摆弄着扇子走了进来。
要说他这个样子,崔玉是十分不适应的。当年为了几个馒头跟馒头铺的大妈吵得不可开交,谁能想到,他现在会是这样锦衣绸缎的贵公子模样。
恐怕,当时就算他坦白对自己说,自己也绝对不会相信他就是太傅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