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朗微微垂首禀报,掩住了内心的复杂。他所做的不过就是任何木匠都会做的木工活计,可以说,他不过是将姑娘的一些想法,变成了现实,而若是没有姑娘想法的指引,确实要让他倒腾不知多少年,才有可能看到改变或者说,没有这些年姑娘思想上指引,他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想到去做什么改变。
“实物可在这里,趁着天还未曾恨透,演练一遍给我们看看!”沈思一听完后,为自己有那样聪慧的女儿心底骄傲,又为这能从小姑娘家随意的一句话中,深远发挥的沈朗的敏锐感到赞扬,进而把话题直接引导正题之上,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亲眼看见实物。
“在,小的父亲正在储物间擦拭农具,小的这就和父亲一起将耕犁弄出来!”沈槐就在一旁同样迎了出来,随着沈朗致礼后,父子俩请辞,没一会儿就在一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将那一尊明<显有别于以前见过的传统直辕犁有很大区别的曲辕犁抬了出来。
看那弯曲幅度的主架,看那尖锐的三角头,看那可以调控的木楔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和图纸上的一模一样,比起平板平面的图纸,显然还是实物更有现身说法的说服力,更能让一众人具体看明白其中的益处。
“老爷,公子们,您们请随小的父子来,姑娘的地头就在院子前,正好我和父亲准备收拾姑娘的田地准备春耕,您们出门就能看到曲辕犁的表现!”皇帝不差饿兵,本来种田就更累的了,芳年并没有打算让这父子俩没有白天黑夜的拼死拼活帮她干活。是以,耕地的水牛开年就备了两头。沈槐缄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把一切交给沈朗来应对,他负责做。默默地配合的去一边牛棚牵牛出来,带到地头,与沈朗一起套上曲辕犁。
这新的耕犁在制作出来后,他和长子就试验过,比起以往那笨重的直辕犁,简直是太好用,太灵便了,作为一个半辈子都埋在黄土地里伺弄庄稼的人,对于他来说,那是再也不过的欢喜。
父子俩都是田耕娴熟的人,手脚麻利的在健壮的水牛身上架上犁套,扶正耕犁,沈槐在前牵牛,随着沈朗一声有力的甩空鞭吆喝,水牛在沈槐的带动下,抬步卖力的拉动耕犁,耕犁在水牛的带动下,尖锐的三角梨铧轻易的被拉入土地之中,翻开土地,田地被势如破竹的破开,整齐的向一边翻去,看那深度,看那墒情,沈思成不由立即眼眸更加发亮,好东西,好东西,比从前的直辕犁,省力又轻便深耕多了!
随后,沈朗尤为沈思成父子四人演示了如何调节深浅,灵便的转向·····图纸让沈家父子惊讶惊喜,那么实物就是让沈家父子欣喜若狂,动力十足。当即,沈思成父子四人也不耽搁,亲自上前学会了熟练操作之后,立即让沈朗备好板车。
空荡荡的板车上塞满了厚厚的茅草,铺垫的软软活活,将曲辕犁实物送上板车固定完全,用空出来的马匹拉车,连带驾车以及可能需要沈朗解说一些原理,一起打包带走的沈朗,也不再停留,晚餐都来不及用,擦黑连夜往京都赶去。
路途都是跑熟了的,一路上,沈思成一行人又是快马加鞭,虽是没有来得时候轻车简从的快,但是板车做足了防震准备,不怕颠簸,又有车马娴熟的沈朗亲自驾车,也没党务太多的时间,一行人也就比来的时候慢了一两个时辰,赶在第二天最早京都开城门的时候入了京城之内。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沈思成一行一路风尘仆仆,后半路两个年级小一些的沈培轩沈益轩,更是差不多靠坚持,咬牙不服输硬撑着过来的。比起安逸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在外历练的沈思成和大一些的沈敬轩倒是精神还好,今日沈思成休沐,倒是不用操心上朝。
看着两个眼神发直,筋疲力尽,却没有叫过一声苦,没有喊过一声累的次子三子,沈思成眼中闪过赞赏的满意,这才是他们沈家的好孩子,这一场考验的结果,他非常满意,他的儿子,虽然生长环境安逸了些,却不是不能吃苦的,更是非常有毅力····
这样的孩子,日后好好教养,谈何不能振兴沈家!不过孩子到底还小了些,不能操之过急,今日也就到了这里,现在的他们,养好身体,好好长身体为好,少年时有个什么一万,可是会影响以后的一生的。
“培轩,益轩,你们两兄弟先回去歇着吧,不用去给你们祖母请安了,我会和你们祖母说明情况的,回去检查一上有没有磨出来伤口,若是有,赶紧上些药膏!”三子爱习武弄棒,他们兄弟俩的屋子里,常年备着跌打损伤的药膏,药粉,这一点儿,倒是不不用再吩咐人给他们两兄弟准备。
“好的,父亲,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了,您和大哥也记得休息休息!”沈培轩沈益轩实在是脑筋里就在睡与不睡之间打架,现在还能站着,就是纯靠一股硬气在撑着,向父亲长兄致礼之后,兄弟俩转而听话的回房休息去了。
该他们参与的,他们已经参与商讨完毕,剩下的也用不到他们兄弟,是以,沈益轩沈培轩两兄弟回去的倒也安心。
借着,沈朗也被沈思成安排福安带着下去安排妥当,曲辕犁更是他和长子亲自看着,清场避讳着京城府里面的人,也在前院安排妥当。剩下的,就看他们如何运作,这样的进程,如何达到最大化,是需要一个拿捏的幅度,他们父子要仔细商定奔走一番,确定上上下下,不能有什么疏漏。
在沈家忙成一锅粥,又在沈思成父子井然有序,热血沸腾的安排着,为明日大朝会一鸣惊人做准备的时候,皇城的另一边,却是有人在悄然关注着这边的忙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