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心情大起大落的地方总是吵闹和安静交替,吵起来似乎要破天,静下来只能听到人们呼吸的声音。
和田带着阿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尾巴,走进了这里。她本来就是第一次参与这些事,当年她差一点儿就要接手,但没有真正上手过,如今倒是倍感新奇。
这时候,正是一个人在切割原石的关键时刻,大家都屏住呼吸,她也不例外,自觉只伸头静静看,只是眼珠子闪着微光,不知在想什么坏主意。
一个擦边儿,那其貌不扬的石头里竟然显现出了一抹鲜亮的翠色来,大家都有些激动,要真是出现了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品色,他们与有荣焉。朝闻道,夕可死矣,在这群人中现在这个状况下很有市场,个个肾上腺素急剧分泌,跟打了鸡血一般。
和田在旁边慢慢观察,觉得人真是奇妙的生物,精神和物质,有时候不<得不让人相信,万物是有灵魂的。因为人们相信有就一定能有,或许是生物电波的传染吧。她此时想起了那个所谓的“科学教”,无论是科学还是别的什么,过于执着都会误入歧途。
人们总说不能迷信,不是不能信,而是不能迷信,前者是正常的精神寄托宗教信仰,后者却让人迷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最终与开始的信仰背道而驰还不自知,因为早入了魔瘴。
此时切石的那个应该是玉石的主人亲自操刀,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脸色微微发红,和田觉得,若是下一刀并不如他所愿,他很可能会倒地不起。这个人的灵魂好像跟着刀口不停旋转,脑海早已经是混沌一片,周围的人也差不多这个模样。
“唉!”她叹息,难怪玩儿玉的都说,玉石有灵,或许是因为太美丽,人们注入太多精神,自己觉得有灵吧。听说很多产生玉石的地质结构由于其特殊性会产生异种元素的辐射,会跟人们的精神相交接产生不可思议的变化。
女声的柔软清灵叹气声打破了寂静,人们纷纷惊醒,切石的主埋怨看着和田,这姑娘真不懂规矩,待会儿玉灵跑了,石头就废了!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各抒己见,说衰和唱好的一半一半。有人甚至开始出价,毕竟那么透亮鲜妍的翠色少见。
石头的主人充耳不闻,他拼了,就不信这个小姑娘能懂什么,随便叹一声就能预测。但随着后面的渐渐深入,他的神情凝固起来,果然,不知是玉色变得浑浊,更是出现了无数裂痕,就好像水分干涸失去滋养的荷塘,龟裂的痕迹更是深入其中。
“哐当”一声,那人脸色迅速白了下去,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石头已经开了一大半,竟然连普通的废料都不如!他败了,一败涂地。
阿强拉了拉和田,示意是不是要赶紧跑,好像闯大祸了?
和田指着那石头:“继续呀,里面黑着呢。”貌似单纯又无辜,她心底其实在冒汗,这种情况真的很像那种被什么吸走了精华的样子,赌石就是要赌嘛。
她暗地拍了拍阿强,让他把包里的卡拿过来:“你多少钱买的原石,我一半买下来。”
哟,原来是个冤大头!以为真的像传言那样会有奇迹?大家乐了,但同时心底又打鼓,谁都不相信奇迹,但又期盼奇迹的发生。
石头的主人是一位年过半百的男人,他天生就好石头,别的打动不了他的心。这次,他从别的地方了解到今晚会有一个行业里的玉石大会,只有带着顶顶好的玉石才能参加,跟明面上那种展览不同,这里会产生一个玉王,在这一年里都能左右整个亚洲的玉石走向。
手中的这块是他花费了大半生的资费淘来的,他喜欢这行却偏偏没有天赋,家中的人都不支持他,平日里凭着经验和手段倒也能找到中等偏上的货色,可是真是能入行家眼的绝品,他根本不知如何下手。做他们这行的都相信玉石有灵,就像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忌讳和崇拜的神像。
他望着那个不谙世事的娇小姐递来的卡想都没想就摇头拒绝,本来死了的心渐渐复活:“大不了倾家荡产,死也要死个明白,小姐把卡收回去吧。”
和田有些后悔,本来就是乱说的,把东西卖给她呀,看来她真要找条道跑路了。人疯起来死都不怕,这会儿看着理智,待会儿怪罪起旁人来,她可受不起那人手中的武器,跟电锯似的,看得人头皮发紧。
一半又是一半,这次连分散的玉层都没有了,灰白的灰败的颜色,就跟其主人的脸色差不多。本来一尺见方的大石头,此时已经只剩下了一小半,那边的外皮可不咋的,一般情况下都是先切下来丢在一旁的存在,只是这次切石的人先擦了另一边观成色后没改刀。
“是你,你把玉灵给吓走了!”围观的一个老头突然指着和田,声色很是凄厉。
“……”大多数人有些懵比,这是个什么说法?建国后不许成精,这些老人玩儿玉玩儿傻了吧?几个机灵点儿的已经开始退后,这里要撕逼了,看情形,那女子身后的大汉不是善茬,看热闹要跑远点儿,免得殃及池鱼。
这时候外面又进来几个人起哄:“就是她,就是她,来砸我们玉石店的生意,不能放过她。”
和田有些晕,这正主还没发话,这些人瞎起哄啥?
后面从飞机下来就一直跟着的女警此时已经知晓是她自己弄错了,走上前拉着和田就准备走:“表妹,回家了。”
“……”阿强被和田制止,三人一时间僵持住了。
“刚才我看到有人针对你们来的,还不快跟我走,我是人民警察,吴芳。”
和田不相信她,因为现在冒充警察的实在是太多了,怎么看都像是这里有人看出她是新手要讹她。
她对吴芳笑了笑放下手,面对仍然呆立的石头主人道:“继续切,涨了付你双倍的原石价格,赔了付你一倍原石价格。”
和田微笑着,脑海边却仿佛有小人儿在数落她:“败家娘们儿!”
“切!”她挥手把那小人儿赶走,有本事马上现身来管她,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