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蔚然本已经做好了一醉方休的准备,却没想到萧诺却把她领到了一家环境高雅的西餐厅。
她有些傻眼,这里也不是适合喝酒的地方啊!
萧诺看出她的疑惑,带她坐下后跟她说:“你早上中午几乎都没吃饭,这样空月复喝酒太伤胃。我听陈玉琳说过这家餐厅的甜点很好吃,而且量也不太大,你就在这垫垫肚子,然后咱们再去喝酒。”
“嗯”顾蔚然低低应了一声,他的这份心意她记下了,他那么粗心大意的一个人,却对她这么细致上心。这让她怎么能不感动,低垂着头不让他看到她眼中泛起的泪意。
待几乎是强迫性的吃下了几块蛋糕后,顾蔚然扬起头对萧诺说;“我吃饱了,真的吃不下了。”
萧诺支着下巴,看了她盘子中剩下的两块蛋糕,皱了皱眉。不过看着她的确是吃不下了。他便一伸长`臂将她盘子端了过来,毫不在意的拿起她用过的叉子叉起了在他看来小的可怜蛋糕,一口扔进了嘴里。
“……”如果她没记错,他应该第一不爱吃一切和鸡有关的东西。
第二就是不喜欢吃甜点,可是他的不喜欢到了她面前丝毫看不出来。
她为他熬得鸡汤他次次一口不剩的喝完,现在连她剩下的甜点他都能面不改色的拿过来吃下去。
这让她心里感动又加了几分,对他的情意也不知不觉的在增加着。
萧诺咽下了这两个甜的过分的蛋糕后,压制住想要找杯水漱漱口中的甜腻感后笑着对顾蔚然说:“好了我们走吧!”说完就要去牵她的手。
“等一下。”顾蔚然示意他站过来,然后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去他唇角不小心蹭到的一丝女乃油后,才拿起自己点的柳橙汁送到他嘴边,装作不经意的说:“这个我也喝不下去了。”
她不傻也不瞎,当然能看出他满脸的不适感。
稍一思量她就知道怎么回事,剩下的那两个蛋糕就是因为看着太腻了,她才没有去动。
哪知道他一口气都给吃了,这下不腻到才怪。
看着她手中举着的杯子,萧诺眼一亮,一把拿过来就直接一口喝了个精光,用微微带着些许苦涩味道的鲜榨柳橙汁驱散了满嘴的甜腻感。
然后再一次的去牵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拒绝顺从的任他拉了他的手走出了西餐厅。
街上,午后刺眼的阳光照得他们睁不开眼,顾蔚然手搭凉棚问身旁的男人“接下来我们去哪?”
萧诺低头看了一眼左手腕的手表后沉吟了下,“现在去酒吧是不是早了些,估计都还没开门吧?”
“好像也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吧!”顾蔚然不死心的问。
她此刻是真的想要用一醉来忘记满心的难过苦闷。
不要说借酒浇愁是懦夫的做法,人都是需要减压的,她又不是天天喝酒,就是这么偶尔喝一次,在她看来是有益于心态健康的。
“是有那么一家,就是上次我们去喝酒的那家,他们就是二十四小时营业。”
顾蔚然闻言眼睛一亮瞬间拍板到“走吧!咱们就去那里。”
萧诺点点头,拦了一辆出租车便走。
他们到来的时候,酒吧果然开着门,就是里面的客人不多。
顾蔚然与萧诺找了一个最偏僻的角落坐了,开始只是试探着点了几杯酒。
但是她越喝越起劲,越来越想喝,渐渐就有些控制不住了。
萧诺在旁边沉默的陪着她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却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
直到数着她将第八杯调制好的鸡尾酒一饮而尽的时候,他才按住了她招呼服务生还要点酒的动作。
“阿然,够了,我今天只是想让你喝点放松心情,不是让你喝的失去理智。”
顾蔚然醉眼朦胧的勾唇一笑,撒娇般的说:“萧诺,你就让我喝吧!我现在只想喝个痛快,喝醉了才能暂时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你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好不好。”
“你现在已经醉了。”
“我没有,因为我还记得我是纪文希姑姑的亲女儿,而我的亲生父母……他们早已经去世了。我的…我的父亲是为了救我的母亲和我,而母亲…母亲又是怎么没有的,那个纪文希就说是一场意外”
“可不管因为什么,事实就是她扔下了我一走了之,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萧诺,按理说我该恨他们的,可我…我的心里竟然除了疼痛之外一丝恨意我都提不起来,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萧诺看着顾蔚然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呢喃着,他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可能你的母亲真的是有苦衷,所以你现在才没有恨她的心思,阿然,我也不想让你去恨。
因为你若是有恨那就是因为你对他们求而不得才会由期盼变成了恨意,这样你要是恨起来,你会更难受。
而现在并没有什么不好,我们可以去怀念他们,可以去找曾经有关他们的一切,让他们在你的记忆中不再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称呼。”
顾蔚然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怀中,她从得知他们的去世的原因之后心里就很难过,她说不出这种复杂的情绪是什么。
只知道她心中没有原本她以为的恨意,只有满心的思念和不舍。
明明就应该是世上她最亲近的两个人,可父亲她从来没有见过,母亲也几乎没有记忆。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脾性是怎样,而他们的过往又是如何的?这一切她都不知道,他们留给她的除了名字之外就是冷冰冰的死亡两个字。
而此刻听到萧诺提议说她可以去追寻他们的过去,她真的动心了。
虽然她再也看不见他们,但是却可以找寻他们生活过的轨迹。
可以从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让她在心中对他们有一个鲜活的印象。
而不是除了名字之外一无所知。
还有,既然她亲生母亲那边还有亲人,那么…父亲呢?她是不是还有别的亲人在世上,而却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
拜纪文希所说,她对自己血缘上的父亲没有一丝的怨恨,只有遗憾。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能把生的机会留给他的妻子。可以预见若是他还活着,他一定也会很疼自己的孩子吧!
想着,她的心就微微痛了起来,那样有情有义的男人,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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