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突然冒出来的萧家父母与萧颜三人让顾蔚然惊了下,可她很快的就冷静下来。
在萧母沈明华对纪文希说完他一他可以继续了的时候,她的心也不由高高的提起了。
母亲到底因为什么扔下她,而最后又是因为什么“意外”而亡的,她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想着,眼睛不由紧紧盯着纪文希,不敢错过他说得任何一个字。
纪文希面对着几人的灼灼目光,他想勾起唇角笑一下,可却发现不管他怎么努力的想要让唇角上扬,可就是扬不上去。
算了,既然笑不出来,就别勉强自己了。
反正此刻不管什么表情他们都不会在意的,他们只关心他口中姑姑离去的真相。
他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便继续说道:“我出生时,就被确诊为先天性心脏病。而且很严重,必须进行换心手术才行,可心脏配型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我是稀有的熊猫血,这让换心之路更难走。
但是我家人都没放弃,一边想办法吊着我的命,一边努力替我寻找合适的心脏。可到了我四岁的那一年,因为我不小心着了凉,这让病情更加严重起来,换心已经迫在眉睫,可合适的供体却还没找到。”
说到这他顿了下,看向萧诺说道:“这就是你知道的外界说我命悬一线的时候。那是纪家孤注一掷的做法,他们已经无暇去隐瞒纪家这代继承人可能活不过成年的消息了,他们只想能找到合适的心脏来救我。”
他见萧诺点了点头,便又将目光转向顾蔚然用着一种异常哀伤的口气说道:“就在纪家一筹莫展时,说我要是再不换心,肯定熬不过半年时。姑姑回来了因为她回来,家里人虽然还愁着我的身体,可对她的归来还是很开心的。
可她平日除了带着悠悠陪着我之外,任何人都不理。直到两个月后,她突然离开了,并且…并且带走了我……”
纪文希说到这停住了,他眼里已经有泪水,看向顾蔚然的眼神也是悲伤和充满歉意。
顾蔚然心在颤抖,她已经隐隐预料到纪心怡的离世原因了,可她不敢也不想去相信。
纪文希看她的模样就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他不敢再看她,偏过头看着院子里开的正好的花继续说道:“姑姑那次回来,就是为了和我配型,因为她也是熊猫血。让人没想到的是,姑姑和我竟然配型成功了。
呵…剩下的就是怎么才能把她这个成-人心脏移植到我那时小小的身体中了,后来经过国外一流的专家研讨过后,他们想出了一个办法,能够将姑姑的心脏暂时安放进去。
但是随着我长大,必须要一次次在接受手术,直到我的身体长成,彻底适应了姑姑的心脏为止。一看有了办法,姑姑一天都没耽搁,带我就偷偷出了国……”
说到这,他浑身颤抖着,满脸都是泪水,每次一想到曾今对他那么温柔的姑姑为了他能活下去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的心就不可抑制的痛到无可附加。
一旁的纪老爷子肩膀也在耸动着。每次想起女儿的离去都是他心中说不出的痛楚。
顾蔚然听到这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再多的猜测也没有别人嘴里得知真相来的残忍。
她的生身母亲为了救她的侄子,抛下了她去为侄子献出了心脏,付出了生命。
她木然的问道:“可我记得,法律规定不允许活体供……”说到这,她忽然想笑。
纪家有钱有势,想要躲过法律做点手段太简单不过了。
所以,纪心怡将自己心脏给了侄子这种事,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她扔下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得知真相,她的心会是怎样的一种疼痛。
她放弃了亲生女儿将她仍在福利院自生自灭,却用自己的命去救了侄子。
真是一个“伟大”的姑姑啊!呵……这就是她以为的,她母亲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原来苦衷是命悬一线的侄子,她这么做对得起用生命换来她和月复中孩子命的丈夫么?
顾蔚然知道从理性的出发点来说,纪心怡并没有做错,可是按照一个女儿的立场来看。
她无法理解,也没办法一笑而过。
纪文希偷偷瞄了她一眼,见她一副神情呆滞的模样不由心一痛,开口说道:“然然,你怨就怨我吧!是我让你失去了姑姑,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没有怨言。”
顾蔚然眼神飘忽的落在他身上,“我怨你干什么,扔下我去救你是她的选择,和你无关。我只是……只是想不明白。当时她把我扔下时,就没想过我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
然后还没来得及记住她的容颜,她就那么决绝的离开了,没给我留下一言半语。呵,她可真是一个好母亲啊!”
一听她这么说,纪文希急了,连忙说道:“不,不是的,姑姑给你留了东西的。”
说完后,他看向萧猛夫妇问道:“伯父,伯母,您二位手里是否有半块玉佩?”
一直保持沉默的沈明华点了点头,打开随身带着的包包,拿出了半块龙形玉佩。说道:“这半块玉佩是我当年得知心怡会到纪家后,上门去看她时她交给我的。告诉我要是将来没人来和我要的话,就留给小诺媳妇当礼物。”
说完后她看了一眼,顾蔚然,心中也是叹息世事弄人,谁能料到她的儿子竟然兜兜转转喜欢上了闺蜜流落在外的女儿。
这么这份玉佩就是等于闺蜜借了她的手,留给她女儿的。
顾蔚然一见到那个玉佩就移不开眼去了,她轻轻从脖子上也摘下了一块玉佩。
赫然就是,那日顾母打开箱子时,箱子里的那半块玉佩。
原来昨天回到家后,她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和母亲要来了那半块玉佩。将绑在上面的红绳一层层解开后就挂在了颈间。
此刻两个半块的玉佩合在一起,赫然是一块完整的玉佩。
纪文希送了一口气,他转过头走到客厅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开里面取出了一张纸。
他一面展开一边说道:“这张纸是我那次将悠悠的铃铛弄掉地上,从里面的夹层里掉出来的。当时我看到的时候,它是用水沁不透的一种特殊的薄膜包着的。”
说着他将纸放在了茶几上,只见上面一片清秀的字迹“一九八七年十月二十一日,凌晨十二时零九分。蔚然。”
“这张纸我和爷爷都看过很多次,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直到我看到了你的照片和知道你的名字后我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张纸上面写的是你的出生年月日和姑姑为你取得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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