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周文浩先开着借来的七座车接了陈玉琳然后赶向顾家与其余四人会和。
六个人一辆车就这么向周文浩曾经待过的农村驶去,路上的一切温馨说笑自不必说。
大约将近四个小时后,车子尊着前方副驾驶的顾父的指点进了一个村子,七拐八拐后在一栋二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几个人一一下车后,顾父顾母看着四周感叹道:“这么多年没来了,这里变化真大,尤其是曾经的小土房现在竟然了二层小楼了。”
顾蔚然一笑,“都这么多年了,有改变才对,要是二十多年不变样子,那么就证明这个村子一定很贫穷很落后。”
一边说着,正对着他们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年逾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出来,一见自家门口这么多人顿时愣了下。
然而顾父一见他却已经上前犹豫的问道—无—错—小说:“表弟?”
从门里出来的人一愣,目光在顾父身上来回扫视了下才不知是何情绪的说了声“表哥?”
一听他还认得自己,顾父顿时哈哈一笑“是啊,是我,德胜表弟,咱们这也有二十来年不见了吧!”
被称作德胜表弟的人也跟着勉强笑了下然后问道:“表…表哥,你这是来?”
“这个啊!说来可就话长了,来来先见过你表嫂和外甥,外甥女。”
“外甥?”说外甥女他李德胜知道,在当年的孩子没有了之后,他们两口子又收养了一个女孩子他知道,可是这外甥从何而来?
一见他那不明白的样子,顾父便对他说道:“这个外甥就是曾经你“故去”的那个外甥文彦啊!我们才知道原来他还上尚在人世……”
李德胜被自家表哥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心下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在一听他说到这个外甥就是当年那个外甥顿时一阵天旋地转。
心中狂喊道:“来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纸果真包不住火啊!”
他面色瞬间苍白到没有血色,他看了看表哥表嫂,还有正在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四个年轻人,苦笑了下让开身子道:“大家都先别站在大门口了,都先进来吧!”
见他那副模样,顾蔚然心中敢有八分把握确定他一定知道当年的事情。
大家进入李德胜家里后,也没进屋就在院子里的石桌边上坐了,李德胜将大门从里面插好后,一步一挪的走到顾家二老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口中说道:“表哥表嫂,是我对不住你们啊!”
二老被他的这突然动作唬了一跳,连忙把他搀了起来,说道:“德胜,咱们有话好好说,你何至于此。”
李德胜被他们扶起来后,依旧是一副愧疚难当的姿态,“表哥表嫂,我知道你们今天来的目的,若是没看见我这文彦外甥,我还能心存侥幸。但是如今他已经被你们找到,那么当年事情我就如实说给你们听了。”
二老对视一眼,女儿说的真对,表弟他果然知道这里面的事情。
顾父想到这开口道:“我们的确是想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我心下也有几分猜测,我猜想着,可是当年表姨带文彦时不小心把他弄丢了,可又不敢与我们说,所以……”
后面的话已是不言而喻,可是他的这番话却换来李德胜的苦笑连连,他开口道:“若要真是如此,我也能好过一点,可是表哥,这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根本不是啊!”
“此事其实都是因我而起……”经过他的娓娓说来,这一行人才知道里面怎么回事。
原来当年顾文彦被顾父送到乡下表姨这里时,表姨因为就带过小时候的顾父,所以对待起他的儿子来更是多了几分上心。小小的顾文彦被她带的异常招人喜爱。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原本一向老实的儿子因为一些事情和别人起了口角,老实人发起狠来是很可怕的,李德胜气急之下不但将人家肋骨砸断了几根,还差点打断了人家的腿。
后来人家找上门来对表姨说,要么私了拿出五千元来,要么就让李德胜去监狱蹲上个几年。
表姨如遭雷劈,五千元在当年什么概念?那时候家里有一两千元就能说是很富裕很了不得了。
而她就是砸锅卖铁能凑到的也不过是几百元而已,离五千元还差得远,她本想像顾父求助,可一想到他们那时候也只是普通的学校老师,每个月工资不过几十元而已。
哪里能一次性拿出那么多钱来,她正在急的火上房时候,就有同村和她不错的一个妇人来找她。
告诉她,她听一个亲戚说起过,他一个朋友家里挺有钱的,但是就缺个儿子,要是能得一个白胖可爱的儿子,想来五千元人家也是舍得的。
话已至此,表姨还能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她勃然大怒拿起扫把就将来的妇人赶了出去,妇人也不急,只是告诉她,要是改变了心意就去寻她就行。
表姨将她赶走后,独自坐在炕上落泪,她只是一个农村妇女,遇上这种事她跟本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正在此时,被打的那家又来了,告诉她要是三天之内拿不出钱,他儿子就等着吃牢饭吧!
表姨听得心痛欲裂却没有任何办法,那个年代一旦是从监狱出来的人,以后就全毁了,走到哪都会被人看不起,跟本就不会再有未来可言了。
她左思右想,实在是别没有办法了,她看着在炕上玩的正开心的顾文彦,一狠心便抱了他去找了那个妇人。
那个妇人仿佛早已经猜到她会来,连忙笑盈盈将她迎了进来。
表姨虽然已经起了心思,可还是问过了对方家庭如何,听到对方那个一连的保证说一定是家庭好,夫妇和气的人后,才下定了决心。
于是第二天顾文彦就被妇人抱走让人家相看去了,这一天表姨如坐针毡上,她开始深深后悔这件事,她跑去妇人家说孩子不卖了。
既然儿子惹了祸,就让他自己承担去吧!她不能做这么天打雷劈的事情,可当她在妇人家焦灼不安的等候了许久时,妇人却很晚才回来。
一进门还没等她说出来意,妇人就说一切已经办妥,孩子人家一眼就瞧上了,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了五千元钱,递给了她。
表姨却说自己不要钱了,只要孩子,可妇人却说她别做梦了,孩子都被抱走了,她上哪找去?
表姨一瞬间如坠深渊,耳边就回响着孩子回不来了,就木然的向外走去。
妇人一见,连忙拿起了钱追了上去,并宽慰她,孩子是肯定找不回来了,但是儿子可要去救。总不能两边都落空吧!
于是到了三天时候,表姨将五千元给了被打的人家,而被拘留的儿子,傍晚就回来了。
表姨见他回来抄起笤帚就没命的抽他,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顾文彦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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