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情势有些沉闷起来。
沈疏离和白弱水对视良久,然后以白弱水一个喷嚏告结。
“没事吧?”萧焰将手放在白弱水肩上,替她揽了揽衣裳。
沈疏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一勾:“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沈某就开门见山了。”
“小宫,将这里的人绑了。”
说完,沈疏离就坐了下来,双眼中迸发出的是逮捕猎物的野性。
之前在君笑阁见过的那个沈疏离带在身旁的练家子小宫,在沈疏离一声命下的时候,立刻对萧焰发出了攻势。
其他几个沈疏离带来的壮汉也在同时向白弱水和城夙走来。
白弱水将手深入袖中,探了探,在探到最深处的时候,嘴角隐隐有了笑意。
模出两个颜色不一样的小瓷瓶来,将其中一个的瓶塞拔开,就往对面的壮汉身上倒去。
“等等,难道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白弱水一只手挡在前面,示意面前的几个壮汉停下。
一阵轻微的“嗡嗡”声立刻响了起来,并且听这个阵势,还有越来越多的可能。
几个壮汉才想起刚才白弱水洒了什么东西在他们身上。
赶紧抬手去抹掉,但是那东西居然是无色的,只是散发着一股甜腻的味道。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其中一个壮汉开始慌张了起来,其他几个面色也有些苍白了。
白弱水一语不发,看着此时还稳稳靠在椅子上的沈疏离,笑了笑:“过会儿不就知道了吗?”。
她就不信沈疏离会看着自己的手下出事情。
白弱水将手中另一瓶药倒在萧焰、城夙的手上,让他们在自己**出来的皮肤上抹抹。
白弱水已经将最后小瓷瓶中的一点药水倒在自己身上。
萧焰却还在那里,捏着鼻子,犹犹豫豫。
“白弱水,你确定这么臭的玩意儿有用?”
“我自己配制的东西,我还不知道吗?赶快,要不然过会可就惨了。”
说完,干脆抓起萧焰的手直接抹到他脸上,脖子上和胳膊上。
做完这些,门口的“嗡嗡”声已经到了迫不及待冲门而入的地步了。
白弱水对着沈疏离以及他的属下,眨了眨眼:“好好享受这场大餐吧。”
说完,就将门给拉开,门外一群蜜蜂像流水那般,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直扑沈疏离的属下。
沈疏离眉头一皱,赶紧用袖子掩面。
本想着趁这个时候,带着萧焰他们逃出这里的,没想到沈疏离还有后招。
白弱水靠在门板,看了一眼门内,又看了一眼门外,一边疯狂地叫吼,一边眼神如冰地盯着他们仨。
这门外的一批,大概四五十人,皆是全副武装,就连口鼻也被武装了起来,每个人的身上都配着一把长剑或者大刀。
怪不得刚才沈疏离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原来是还有第二手准备,这门外的,比起那门内的,明显是早有防范。
这个样子的武装,白弱水还真不好下药了,下药也不知下到哪里,真是头疼。
白弱水视线直视前方,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萧焰:“萧焰,现在怎么办?”
“城夙,你一个人上吧,本宫和王妃在这里等着。”
“是。”城夙毫不犹豫地答道,然后就提剑上前和那四五十个人拼杀起来。
“太子殿下,你觉得城夙能赢吗?”。毕竟这是一对四五十个。
那四五十个还不是低手。
萧焰坐下来,摊摊手心,表示不太清楚。
门内的蜜蜂已经开始渐渐少了起来,壮汉门连带着那什么小攻小受也已经静静地躺在了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待最后一只蜜蜂离开之后,白弱水走过去探了探那几人的鼻息,还好,门没有死掉,话说,皮糙肉厚的,就是经蛰。
拿出另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小药丸,每人喂了一颗。
“沈疏离,事到如今,你还打算杀掉萧焰吗?”。
“肃王妃,你不是还没有将萧焰从我手上救走吗?”。
说完,沈疏离笑了笑,一双眼将白弱水的动作尽收眼底。
门外的城夙已经渐渐落于下风,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城夙和萧焰皆被擒住。
白弱水躲过要来抓她的人,跑到沈疏离面前:“沈疏离,你信不信你今天抓错人了?”
沈疏离挑了挑眉:“将萧焰和他的那个小侍卫杀了。”
白弱水见沈疏离根本没有理会她的打算,那双眼中只有仇恨和复仇的决心,禁不住一阵心慌。
“等等!”说完,白弱水就将那块花草纹路的玉佩拿出来置于他眼前。
“五年前,你是不是在林勰自杀的那间书房里,找到了和这块玉佩差不多的东西?”
沈疏离在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情绪起伏渐大。
但在下一刻发现这个和他手中那块不一样的时候,立马恢复了平静。
沈疏离抬手制止:“先不要动手。”
“你这玩意儿哪里来的,又想糊弄我什么?”
沈疏离眼中全是戒备。
白弱水看了一眼沈疏离,心道,有戏,还真让她给猜对了。
“可否将那块玉佩也拿出来一下?”
白弱水越发镇定起来,这种时候,越是有戏,越不能慌张。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如果我说,也许我能帮你找出杀害了你最亲近的人的真凶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弱水眼中满是自信,让人会不自觉地信任她。
沈疏离心中的防备渐渐动摇。
“难道你宁愿滥杀人,让林大人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吗?”。这个时候,攻心就是最主要的一部分了。
沈疏离的防备开始倾塌,然后溃退成灰。
双手紧握,然后松开。
从广袖中拿出一块玉佩来,两个玉佩并在一起放在桌子上,白弱水往后退去。
然后在五步之遥,停了下来,嘴角勾起笑来。
“沈疏离,你站在这里看看,这两块玉佩是不是很像,就像同一块一样。”
沈疏离有些将信将疑地看了白弱水一眼,走了过去。
被擒住的萧焰看了看旁边的城夙:“那不是本宫的玉佩吗?”。
“殿下,好像是的。”
“不过哪块才是呢?两块这么相似,本宫站得还没他们近,怎么分得出来啊?”
萧焰随口嘀咕了一句。
白弱水看了一眼萧焰,又转头去看沈疏离,见沈疏离脸上的疑惑更重,白弱水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沈大人是否看出了什么?”
“这两块,真的太相似了。”
“就是说啊,这也是本王妃起疑的地方,沈大人当时是不是看到了凶手身上的这块玉佩?”
“嗯。”
“还上前去追了凶手,然后那个凶手就恰好遗失了这块玉佩在地上?”
“你怎么知道?”
“猜的。”白弱水挑了挑眉,她还真猜对了。
“把太子殿下和城侍卫放了。”沈疏离眼中兴趣渐浓,“你继续说说看你猜测的内容是如何?”
“沈大人为什么认定林大人是他杀,而非自杀呢?”
“那天傍晚,我照常到了林府,却发现林勰已经吊死在书房,书房中有严重的被翻过的痕迹。”
“然后在下一瞬间,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墙上掠过,我也就赶紧追了出去。”
“所以你就认定那是杀害了林大人的凶手了?”
“在他去世的前一天,我们还有说有笑的,他还说,要陪我一辈子的,我实在想不到他是为了什么自杀的。”
说到这里,沈疏离的语气中透着丝丝痛苦,痛入心扉的那种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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