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一双眼睛冰冷地盯着阶梯上紧闭的殿门,杀气渐渐显露了出来。
严德喜忠心耿耿地挡在门前,一副誓死不让的样子。
第一诰命夫人,谁都知道是肃王府的老王妃,他的生身母亲。
老肃王死后,她却和当今皇上鬼混到了一起。
这样丧心病狂的君王,不忠也罢。
萧煜对身边的杨副将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将挡在门外的严德喜拉到一边。
杨副将点了点头,立马照做。
严德喜年老,怎么拗得过身强体壮的杨副将?
没一会,就被杨副将给堵了嘴拉到一边,想要通风报信都不行了。
“太子殿下,过会儿进去,保护好自己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给本王。”
看也没有看萧焰,萧煜翻身下马。
走到()严德喜身边,轻笑一声。
萧焰上前,伸手将他拦住:“萧煜,你知不知道现在白弱水正发着烧躺在床上!”
“她那种鲁莽的性格,我早就猜到她会出什么篓子的,这点就无需太子殿下担心了。”
“萧焰,在你的眼中,皇位比你的王妃还重要,是不是?”
“王妃怎么可以和皇位相提并论。”萧煜直视萧焰,却不知道在墙角处已经有人蹲坐在了地上。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还发着烧的白弱水。
她以为她完全可以无动于衷,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来这次是真的生病了。
脑袋好晕,嗓子好难受,为什么眼睛也不舒服了。
模模糊糊的,真难受。
“咳!”她已经分不清是心还是肺的地方,竟然一阵又一阵的抽痛起来。
她想起之前和萧煜的种种,却只是觉得呼吸困难,像是溺水那般。
阁下爱好真是特别!
不是哑巴,做甚非要坏了本王好事又不说话?阁下倒是先赔本王一位美人和一夜春宵啊……
阁下就这般急切地想要成为本王的人。
谁要这种解药了……
……
等这次水坝修好了,我就带你回将军府省亲,作为对本王的感谢,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知道本王秘密的人,想要离开本王,只有一个办法……
弱水,我们做真夫妻吧。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这些话。
可是,说这些话的人,现在已经不要她了吗……
好难受……
“谁?”
萧焰听见咳嗽声,扭头看去,正好看到李太医和青兰绿裳往这边急匆匆地赶来。
他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循声而去,果然看见白弱水在转角处靠墙坐着,整个人的重量都倚在墙壁上。
“萧煜,你就不过来看看?”
“太子殿下照顾好就是了,本王的王妃应该很想和太子殿下待在一起。”
若非如此,她怎么会看见萧焰,就面带笑容?
若非如此,她怎么永远都觉得萧焰长得好看?
若非如此,怎么会傍晚入宫,待到深夜都还不会府呢?
若非如此,他也想将她留在身边吧。
萧煜深深呼吸一口气,推开眼前那道祁龙宫的殿门。
萧焰看着萧煜一步不停,直取其目的,心里就一阵火大:“萧煜,你有种!”
说完,也不管萧煜是不是还会转过头来看,拦腰抱起白弱水就往东宫疾步走去。
“殿下……”
“殿下饶命……”
李太医和青兰绿裳三人见萧焰动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焰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额上青筋暴起:“滚开!”
说完后,又感觉有什么不对,又补充了一句:“你们给本宫跟上!”
将白弱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站在旁边,示意李太医上前号脉。
李太医是宫里的老人了,老人最会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这肃王妃对太子殿下来说,不一般呐。
一时之间,没有控制好,搭在白弱水脉搏上的手就有些发抖。
“怎么样了?”
萧煜见李太医一滴汗已经从额头上滴了下来,心里一惊,该不会病严重了吧……
“回殿下,肃王妃只是受了寒,刚才又气血上涌,导致了昏厥。”
说时,已经将白弱水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下官现在就写药方,每日服用三次就好。”
“青兰绿裳备好笔墨纸砚,让李太医快写。”
话音还未落,就走到白弱水身边,蹲下来看了一眼她紧皱的眉头。
忍不住想要伸手为她抚平。
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
萧焰刚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贴在眼前这人的额头上,怕惊扰了她休息,正想要离开。
却在下一瞬间被突然伸出的手抓住。
“萧煜……”
“……”
萧焰苦笑,现在这个时候,连做梦想的都还是萧煜吗?
“白弱水,我不是萧煜,我是萧焰。”
所以我不要做某个人的替身,若你不能爱上我,那我便放手吧。
萧焰将手抽出来,转身走了出去,现在他需要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门刚一被拉上,躺在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下一秒,有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流了出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相处这么久,萧煜这两个字已经像是一个印记刻在了她的骨子上。
她是有心要抹去,似乎也无能为力。
萧焰抱着白弱水离开的那一刻,萧煜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
也仅仅是一眼,他就克制自己将头转了回来。
然后屏住呼吸,跨进了祁龙宫,他怕松了这一口气,就会再一次忍不住不放她走。
宫殿之内,一片混乱,女子的衣衫撒了一地。
明黄色的纱帐之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具身体交缠在一起。
此等情景真是不堪入目,萧煜扭过头去:“臣,参见吾皇!”
萧煜将音量明显提高,顺带瞪了一眼要跟进来的萧衡及几个副将等人。
龙床之上的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严德喜,肃王怎么闯进来了?!”
萧成安的声音带着一点疲倦和满满的怒意。
严德喜被杨副将堵了嘴,哪里还说的出来话,只得“呜呜”乱叫几声。
萧煜冷笑一声:“皇上果然有真命天子的气势,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足以吓得人破胆了。”
明黄的纱帐之中传来衣料的摩挲声。
萧煜也不管,径直走到了龙床旁边,撕下衣角的一块布料,将双眼蒙上。
然后将手中的剑从剑鞘之中拔了出来,准确无误地将剑架在了萧成安脖子上。
“萧成安,退位吧,你已经不适合在这个位置上稳坐江山了。”
一句话说的很是随意,就像是在说今晚上要吃什么一样。
萧成安冷笑一声:“萧煜,就凭你吗?”。
“不是还有皇上您自己败坏了自己皇家的威严吗?说到这里,本王还得谢谢白夫人。”
说完,萧煜嘴角向上扬起,完全没有一点白宁玉是他母亲的意思。
白宁玉之于他,一直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只要是有效的资源,他就可以去利用。
“萧煜,你当我是你的母亲吗!竟然如此不孝。”
萧煜冷笑一声:“白宁玉,你当我是你的儿子了吗?对孩子不管不顾是你这位母亲该做的事?”
“白宁玉,这二十一年来,我已经做好了身为儿子的孝道,该和你的生育之恩扯平了吧?”
“你个不孝子!”
“还不满意吗?”。萧煜就将剑收回来,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一挑。
手腕上立马鲜血如注。
“这样的痛,还你生产之痛,白宁玉,你满意了吗?”。
白宁玉和萧成安被萧煜突然的行为惊吓到,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剑锋在下一瞬间再次直指萧成安:“皇上,刀剑无眼,你可想清楚了?”
萧成安看了一眼殿外黑压压的一片人,闭上双眼,满脸不忍:“朕,退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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